“谁也不知道,也许是某个恶毒的家伙将她杀害了,也许她被封印在艾尔文森林的什么地方。”维伦的脸上流露出悲伤的神情。“
“那您打算继续找下去吗?”卡洛斯小心翼翼地问道,“或许,您应该放弃了?”“我们已经没有退路,卡洛斯。”维伦平静地回答。
“她将艾尔文森林视为她的领土,并且坚信艾尔文森林是由艾瑞达人建造的。虽然在艾尔文森林深处隐藏着更加强大、恐怖的怪物,但艾瑞达女王并不在乎。她从未考虑过退缩或撤退,也永远不会放弃。这样一位英勇善战的女王,值得赞扬。”维伦说道。“艾尔文森林的生活枯燥乏味,艾瑞达人的墓葬群倒有趣得很。我听说艾瑞达人在墓葬群中埋藏了大量的黄金、珠宝,而且艾瑞达人也有许多珍贵的魔药配方和技术。据说艾尔文森林中的所有矿脉和矿洞都归她们管辖,而她们则负责保卫那些矿脉,以防盗采。她们的祖先就是靠挖掘那些矿脉获取了丰厚的收入,甚至有机会修建艾尔文森林最雄伟的宫殿。”
“艾瑞达人的祖先确实厉害,我很佩服他们,而艾尔文森林也确实因为艾瑞达人的强盛繁荣了很久。”
维伦笑了笑:“是啊,艾瑞达人是最强的智慧种族,即使在艾尔文森林深处,她们也有着绝对的话语权。但是……”
“嗯?”卡洛斯注意到了维伦表情中透露的异常,他预料到了些什么。
“我记得,你说过你们人类的祖先有可能是艾尔文森林的生灵。”维伦的语气变得严肃。
“我不明白,您为什么不愿意向神灵祈祷呢?”卡洛斯忍不住问道。
“我向祂献祭了所有的忠诚,但我无法获取祂的回应。神灵并不理睬我们,或者说我们根本无法联系上祂,这个时候,只有通过神谕的指引才能完成复仇。而艾尔文森林是神灵的领地,也唯有神谕才能召唤祂。我们现在只有等待。”维伦说。
“那么,我应该干嘛?”
“等待,等待你能获得神的眷顾,或者神的指令。”维伦回答道,“艾尔文森林中的生灵不止艾瑞达人,还有其他生灵。艾瑞达人不会允许我们在森林里胡闹,但他们会允许我们做些什么。你需要做的就是耐心地等待,当你能获得神的青睐的那天,你就能够掌握艾尔文森林。”
维伦的话让卡洛斯感觉到非常的困惑。
“我们为何必须获得神的眷顾?”他提出质疑。
“我们只有这样做,才能重建艾尔文森林,也许我们的后裔将会得到更好的发展。”维伦说道。
“如果艾瑞达人反对您的决定呢?”
维伦沉默片刻。
“如果她们不同意,我们会选择另外一条路。”
维纶似乎不想再谈及这件事。
“总之,你要小心一点,我们需要你的力量。”
“您认为我能做到什么程度呢?”卡洛斯追问道。
“我不清楚,你可以自己尝试。如果连你都做不到的话,我们也就没办法了。”
“好吧,我尽快赶往艾瑞达人的墓穴群,请恕我先行告辞。”卡洛斯说道,他不想在维伦面前流露出畏惧或者恐慌的神色。
“不用着急,我的朋友,我已经派人安排好你休息的房间了,你先在这儿歇几日再启程吧。我们需要一个向导,不然太难寻找那些艾瑞达人的墓葬群了。”
……
“我们必须尽快赶往艾瑞达人的墓葬群。”
马车在崎岖的山路上缓慢前进。一辆又一辆,几乎没有停歇。
卡洛斯终于想起了他的骑士护臂上装备着一件名为“旅途号”的探测器,用来寻觅空间缝隙、空气流动、气压变化、水温湿度,以及空间稳定性等等数据。
旅途号是一件半成品。它的功率低微、操纵简单、容易损毁,除非是紧急时刻,不然卡洛斯基本不使用它。
但此刻它派上了用场,一阵微弱的红光从旅途号底部亮起,像是萤火虫飘舞。片刻后,它发射了一条信息。“检测到异空间通道存在,请求指令。”
卡洛斯愣住了。维伦似乎早有准备,伸手摸向腰间,拔出了一柄细剑。
“你……你是怎么知道我身上带着‘旅途号’的?”卡洛斯吃惊地问。
“艾尔文森林是一座巨大的迷宫,它不断分裂、重组,并逐渐形成现在的状况。如果你不使用‘旅途号’,你根本走不出艾尔文森林。”维伦回答道,“我猜,你是想让我带着你离开森林吧。”
卡洛斯苦笑着摇了摇头,他当然不会说出自己的计划,“我确实需要一个向导。”他说道,“但是,我担心我的力量太强了……”
“如果我猜得没错,神谕很快就要降临了。”
一股微弱的力量落在卡洛斯身上。那是神圣的光辉,但又像一阵清风。
“请你务必遵守承诺,卡洛斯,不然,你就会受到惩罚。”维伦警告道。
光芒散尽,卡洛斯感觉浑身暖洋洋的,就像喝醉了酒,昏昏欲睡。
“这是什么东西?难道这就是神谕的指引?”卡洛斯想到。
维伦摇了摇头,“神谕只针对虔诚的信徒,你现在距离这种程度差得远。”
卡洛斯醒来时,天还蒙蒙亮,阳光照射在他的脸庞。他伸手摸了摸脖子上挂着的那枚银制项链,那块银牌子似乎变得柔软而温润。
“我做了个奇怪的梦。”他喃喃自语,“我好像在一片黑暗中漫步,但我总感觉有双眼睛盯着我。直到我醒来时,我仍然不太安宁。”
维伦没有搭腔,沉默地向艾瑞达女王的墓葬群出发了。
艾尔文森林占地面积广阔,几乎是艾兰帝国境内其他城邦的三倍以上。当维伦骑马赶往艾瑞达女王墓葬群时,路途非常遥远。他们需要翻山越岭,穿过茂密的丛林,跋涉数十公里,再绕过一段陡峭狭长的峡谷,才能抵达女王墓葬群附近。维伦认为自己应该休息一下,所以停下了马匹,打算顺便解决饮食问题。但他很快发现自己无法忍受饥饿。因此维伦把随行的侍卫叫到跟前,询问他们有什么办法可以填饱肚子。侍卫们表示他们也不清楚,因为他们平时只负责保护艾伦?卡洛斯。
维伦想了一想,决定自己去抓两头猎物烤给卡洛斯吃。维伦跳下马背,向着一处溪边走去。
就在他即将抵达溪边时,一个黑影突然出现在他面前。
“啊!”
黑影被维伦吓了一跳,跌坐在地上。他抬起头看见维伦,露出欣喜若狂的神态,扑倒在维伦脚边。
“陛下,您终于来救我了!”
“你是谁?”维伦皱眉问道。他感到这个家伙身份有些蹊跷。虽然他身体结实而健壮,肌肉线条明显,皮肤黝黑而富有弹性,一张脸孔棱角分明。但是他并不是维纶的臣民,甚至不像是人类,更像某种野兽。他的鼻梁比维纶更高,眼窝深邃而狭长,嘴唇厚实,耳朵尖翘,脸颊上布满了黑色毛发。
“我是您最忠诚的仆人,艾格尼丝,您忘记了吗?”男子激动地回答道。
艾格尼丝?维伦努力搜索着这个陌生的名字,却完全没有印象。他仔细观察着这位仆人的脸孔,试图想起这个人到底是谁。
这时候,维伦突然感到脑袋传来剧痛。他捂住额头,踉跄后退,摔倒在草地上。
“你对我干了什么?我是谁?这究竟是哪里?”他愤怒地质问道。艾格尼丝的表情充满怜悯,跪在维伦旁边劝慰道:“陛下,你不要害怕,你不是坏人……你失忆了,忘掉了一切。现在,我要帮助你恢复记忆……”他一边说话一边靠向维伦的脸。
“站住!”卡洛斯厉声呵斥道,“我允许你靠近他了吗?”
艾格尼丝停止了动作。他转过头望向卡洛斯,眼神锐利而冷漠。“卡洛斯,这个男人是我们的敌人,是邪恶的叛逆者!”
卡洛斯的瞳孔收缩了一瞬,迅速镇静下来。“别胡言乱语,艾格尼丝。”他说道,“他是艾伦.巴顿大公的父亲,你的叔叔,他是我们唯一的盟友。我希望你立即放弃对他的误解,并对他表示敬意。我们正在前往艾瑞达女王的墓葬群,这关系着我们的未来和希望。而且,他是我的客人。他将协助我,带领我们走入艾瑞达女王的埋骨之地。”
维伦的表情有点茫然。他似乎不太懂这两人在谈论什么。
艾格尼丝迟疑了片刻,向维伦屈膝施礼。“先生,很抱歉打扰你了,但我必须提醒你。他是艾格尼丝家族的死敌,我绝对不容许任何人伤害到我的亲属,除了我自己。”
他说完之后,站直身体准备离开。维伦却拦住了他。“等一等,你刚才说艾格尼丝……”他的脑袋又隐隐作痛了。
“艾格尼丝……”维伦念叨着这个名字,突然感到一阵晕眩,整个世界都旋转了起来。
他从来没听过这个名字。但是,为什么他会产生这么强烈的晕眩感,仿佛脑海里有什么东西碎裂了一般。
“陛下,您怎么了?”艾格尼丝惊慌地扶住了维伦。
“艾格尼丝……你知道艾格尼丝吗?”维伦的声音虚弱而沙哑。
“艾格尼丝……陛下,您的记忆还没恢复。”艾格尼丝回答。
“不,不对……”
维伦的思维已经混乱了。他紧紧抓住艾格尼丝的胳膊,拼命地呼吸,试图控制自己的情绪。然而,他越是挣扎,疼痛感越是强烈,仿佛脑浆随时都可能炸裂一般。
“快……快杀死我……求……求你……”维伦哀嚎着恳求道。艾格尼丝不敢怠慢,拔出匕首,插进维伦的肩膀。锋利的刀刃毫无阻碍地刺破了维伦的皮肉。但令人惊讶的是,鲜血流淌下来之后,维伦却变得安详多了。“陛下,你好点儿了吗?”艾格尼丝小心翼翼地问道。
“我好点儿了……”维伦缓缓睁开了眼睛,眼珠子里仍旧闪耀着迷茫的光芒。他环视周围,突然感到一阵悲凉。原来,自己的世界已经变成了这幅模样。
他曾经的国度,现在早就化为废墟了。那个曾经繁华热闹,拥挤而喧嚣的城市,如今空无一人,变成了一座孤零零的坟丘。
他的孩子和妻子,都被火焰烧焦了。他的父母也永远闭上了双眼。这里的一切都毁灭了,包括他自己。他的灵魂也被困在了一块巨石之中。他永远都无法逃脱这里,无法返回自己的国度。这个残酷的世界,将他抛弃在荒芜的戈隆湖畔,让他承担了一辈子的痛苦和折磨。
但是,现在的他,终于找回自我,重新活了过来。
他要改变自己的命运。这就是他现在唯一的信念。
维伦抬头仰望蓝天白云,眼泪不由自主的滚落下来。他低下头来,用手擦去眼眶里的泪水。“你叫什么?我的朋友……”
“艾格尼丝.巴顿……您呢,陛下?”
“我的名字是卡洛斯.菲尔德。”维伦缓缓吐出一口浊气,尽量让自己显得冷峻而沉稳。“告诉我,艾格尼丝。你所认识的那些艾欧联盟的英雄们还存在吗?”
“陛下,当然还存在着!您的朋友、兄弟和战友,他们都还在。”艾格尼丝坚定的语气让维伦的心中涌起强烈的兴奋。
“太好了!他们在哪里?你马上告诉我!”维伦迫切地说。
艾格尼丝看到维伦的表情,知道自己的计划奏效了。“陛下,您的敌人正在追击我们,我不能把您留在这里。”
“我的敌人?你指的是卡洛斯?巴顿?不,这不算敌人。他只不过是一个愚蠢、懦弱和胆怯的家伙。”
“不,陛下,请您冷静一点。”艾格尼丝急忙说道,“您需要知道,这是一场蓄谋已久的阴谋。他们的目标就是您。他们已经策划了五十多年,甚至更长的时间。如果不是我的及时发现,您很有可能被他们害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