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节、别离
体检过了！
政审过了！
其中遇到的各种问题，让郑凯完全没有十足的把握确定自己要去部队。
属于被打击的不自信了。
而且这个时候，当兵的人已经陆续的开拔了。
自己何去何从完全不知道。
命运的摆动，让郑凯只能任其漂流。
没有选择权，也没有决定权。
主要还是因为自己对这个世界的认知太少。
自己所能做的，或许也就是安静的生活。
毕竟生活的的样子才是原本的样子。
郑凯什么也确定不了。
走到村头，看着通向外面世界的一条小路。
郑凯向往着，也憧憬着。
虽然不知道以后会是什么样子。
但是郑凯知道，以后绝对会变个样子。
郑凯想安静的多看看这个世界。
多看看曾经熟悉的人。
有点意外是的是，每个人都知道郑凯要当兵了。
这个事情要归结于我们社会最独特的情报机构——村头的大妈们。
没有什么是村头大妈们不知道的。
也没有什么事是大妈们不唠的。
当兵体检政审其中的事情，郑凯没有和任何人说，但是每个人都知道。
想想也是，平时种地，闲来无事，不唠嗑干啥呢？
众人的欢愉显的郑凯很孤寂。
独自站在路口，看向远方。
一条水泥路，两排杨树，树叶已经凋落。
这是一年即将落幕的仪式。
2012年要结束了。
准确的说，2012年在家乡的日子不多了。
十二月了，再过一段时间，就2013年了。
路口只有一条很长的路，是的，郑凯的眼里只有那一条路。
一条通向远方的路。
而郑凯不知道的是，这条路是没有回程的。
郑凯微微一笑。
是未来的憧憬点燃了郑凯的激情。
最后的时光，认真的感受吧。
郑凯顺着路一直走，不自觉的来到了外公家里。
一直上学的郑凯，从来没有感觉家乡有多少变化。
而此刻郑凯感受到了。
外公外婆去世，物是人非，眼前的景象已经不是以前的样子了。
挂念思恋似乎少了很多。
看到郑凯的到来，表哥表嫂也很热情。
却也做出了合常理不合郑凯心思的事情。
郑凯本意是想看看大家。
而大家却给郑凯红包。
这个亲戚走的，确实有点那个啥了。
刚刚从学校毕业，除了以前会接受长辈的红包，好像还从来没有收过红包。
看着表嫂给的红包，郑凯是推脱不过的。
僵持也只是僵持，改变不了结果。
即使到现在，郑凯依然没有十足的把握确定自己会去当兵，所以红包拿的是相当的烫手。
以至于想去其他亲戚那里看看的心也变的局促起来。
主要还是因为郑凯有点腼腆。
没有遇见过这样的事情。
不管怎么说，有一家是肯定要去的。
未来的丈人家，自己的女朋友，准媳妇，总是要去的。
本来准备结婚的，定亲事宜已经提上了日程，突然决定要当兵，也不能忽略这些事情。
并且两家相交甚好，双方父母对于这桩婚事也很满意。
提上东西，郑凯一个人来到了准岳父家里。
没有多少喜悦，也没有多少言语。
那个年纪的郑凯还不是很懂交流。
主要是表达一下自己的心意。
说和做，郑凯更多的是落实在行动上。
说的少，做的多。
一大家子人都在。
女方家里一大家子都在！
各位兄弟姐妹，各位叔叔阿姨伯伯对郑凯也是很客气。
席间，郑凯也是很懂礼节礼貌。
这些都是常态，郑凯本身就是这么一个人。
主要的是郑凯这个家伙有点板正。
比一般社会小青年要板正。
话不多，也不算活跃。
就是那种太规矩的样子。
饭后，阿姨也就是准岳母也给了郑凯红包。
这个红包，就真的不能收了。
没听过有这样的事情的。
还没结婚，还没有过彩礼，哪有准岳母给准女婿红包的？
郑凯没有接受。
提东西过来看看只是郑凯自己想再看看大家。
看过了心事也就了了。
吃过饭大家各自忙各自的事情去了，郑凯也该启程了。
郑凯独自一人走遍了整个城市，看遍了每一个角落。
对于亲戚郑凯也只是远远的看着。
不好意思上前打招呼是一方面，怕在莫名其妙的收到红包，组织不好语言回应是真。
和平时完全不一样，若是在平时，郑凯很高兴也很乐意和亲戚说笑，只是这个时候有点不一样。
属于特殊时期了。
这个时期也没有多久，很快就收到电话了。
“喂。”
“喂，郑凯啊。”
“是的。”
“你是十六号走，准备的怎么样了。”
“准备好了。”
一直以来郑凯一直在等这个电话。
等待着自己开拔的通知。
十二月，从一号开始，陆陆续续的已经走了很多人，直到十四号郑凯才收到通知，确实有点磨人了，磨的郑凯内心很焦躁。
一个简单的通知就像久旱逢甘霖一样。
焦躁的心瞬间稳定下来了。
自己确实可以走了。
今天十四号，十六号就走了，今天已经是傍晚了，夕阳即将西下，落下的余晖，没有一丝烟火，没有杂尘，有的是光和希望。
“明天你来人武部领物资，理发洗澡。”
“明天吗？”
郑凯激动的说了一句废话。
“明天早上九点，别忘了。”
“好的，谢谢，谢谢。”
挂断电话，郑凯此时心情是澎湃的。
有点那什么，
落日余晖映晚霞，
一抹夕阳美如画。
几百黄昏声称海，
此刻红阳可人心。
风起，树林摆，心动，梦想飞！
扬帆起航！
当时的郑凯还以为追赶日落是献给自己的一场浪漫。
其实多年后再见日落又是另外一番场景了。
山水无忧风起皱，
落日余晖天尽愁。
红尘美景皆过客，
浮生一梦百事休。
那一天郑凯非常高兴，有种梦想就要实现的感觉。
第二天郑凯早早的就到了人武部。
相比较其他人来说，郑凯是非常精神的。
因为其他人不少人都是刚刚从网吧出来。
这都是次要的，不管其他人怎么样，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生活状态。
郑凯高兴的领到了自己的物资包。
一个前运袋，也就是一个黑色的手提包，里面装着荒漠迷彩服，背包带，军用服装等一些物品。
还有一个背包，不是背囊，是背包，这里区分一下。
背包里很简单就是一床被子，棉被，强调一下！
新时代了，不是三横两竖的打包被子了。
之后就是统一的理发。
这个发型是有生以来第一次免费的理发。
很简单的发型，新约翰兰博发型。
这种发型好长时间都没有变，主要是当兵的不容许奇形怪状的发型。
洗澡，北方的澡堂子。
也是青涩的年纪最后一次泡澡堂子。
当兵之后可没有澡堂子泡。
只是所有人在一起感觉怪怪的。
郑凯的肤色是真白。。。
皮肤白嫩白嫩的。
提到这个皮肤，是因为在以后这套皮肤上交国家了。
而且还不止一套。
好多套！
蜕皮蜕的自己都记不清多少回了。
洗完澡，换上衣服，瞬间不一样了。
不一样也只是自己感觉。
郑凯当时的样子很像新兵。
对，就是新兵的样子。
穿着很新兵。
帽子，衣服，裤子，鞋子，都是制式的军装，没当过的人看到会感觉有军人的样子。
若是当过兵的人，一眼就能看出很多搞笑的地方。
鞋带系法是交叉的，裤角没有扎紧，帽子扣到了底。
等等一系列小细节，不当兵是看不到的。
但是郑凯很喜欢，就这一身衣服足以代表很多东西了。
洗完澡，拿着物资，郑凯做最后的告别和感谢。
感谢这么一段时间里大家提供的帮助。
村支书，乡人武部部长，干事，科长，郑凯是认真的表达了谢意。
其实也就是见个面说个谢谢。
对于这一生遇到的每一个人，郑凯都是怀着感恩的心的。
同时对于遇到需要帮助的人，郑凯也是乐于助人的。
这是一种生活状态。
或者说是一种精神状态。
这里就不说了，说了也是无病呻吟空谈。
这种状态在某些地方，某些场合是非常受欢迎的。
当然这也是以后的事情。
回到家，这是郑凯唯一的一次在家里穿着荒漠迷彩服。
现在想想真是不伦不类。
穿着完全是按照自己对服装的审美来的，完全没有纪律可言。
穿上了这身衣服，预示着郑凯真的和过去的自己告别了。
青涩的样子从穿上军装的那一刻就结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