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好像他虽能看见古国将来可能会没落,但却没有看见那没落因为贝寻的出现而改变。
他能看见使臣子嗣朦胧,却看不见是怎么个朦胧法。
但在这片大陆,能看到机缘和未来的人那是凤毛麟角,人少之又少,甚至就只有几个,像贝寻这种能看到全部的,几乎没有。
仙长在那看了半天,吭哧了半天,愣是一个字也没说出来。
“本仙长……他……他……”
贝寻也不吱声,就在那定定的看着他,半晌后……
“本仙长……看不出来。”
大殿里,瞬间就炸锅了。
“仙长看不出来?这怎么可能,那可是我们的仙长啊。”
“你说,仙长有没有可能是故意让着他们的?”
“你说什么屁话呢,仙长为什么要让着他们?这可不是一般的比试,不仅关乎到两个人的脸面,更关乎到六座城池啊。”
“对,我也不相信仙长能做出这种事情来。”
“那仙长为什么会看不出来?不会是……”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女君都能看出来,没道理仙长看不出来,那可是我们的仙长啊。”
别说这些大臣了,就连皇上心中也是一凉……
这特么的,不完了吗?
贝寻嗤笑:“你看不出来,那我可就说了哈,别等我说完了,你又说你能看出来了。”
“本仙长不是那种人。”仙长轻哼。
贝寻看着第二位大臣,眼中尽是不屑:“你看中那小妾的子女,努力培养,可惜啊,那两人是个天生的草包。”
“反而你正室的儿子,博学多才,五年后的一天,他会为母报仇,你将死于他手。”
“这……就是你的劫,渡不过去的劫,死劫!”
“怎么样?是不是很开心?很高兴?”
“哎呦,看这高兴的,怎么眼圈都红了,话都不会说了。”
皇上大怒,这可是他最看重的两个人啊,没想到一个是杀人犯,另一个则买卖官员。
要不是今日的比试,指着这些人办事,他安阳国何愁不被吞并啊。
“来人,将他押下去,等候发落!”
现在还剩最后一个,大臣们犯难了。
“第一个勉强算平手,第二个明显就是女君赢了,是输是赢,全看最后一个。”
“对啊,可最后一个要怎么比呢?”
张子实瞥了他们一眼:“这有什么难的,写下来呗。”
不多时,文房四宝拿了上来,贝寻只瞥了那人一眼就开始动笔。
等贝寻都洋洋洒洒写完了,仙长还在那看呢。
其实根本就用不了看那么久,但仙长心里慌啊,身上的灵力一阵阵的波动,将贝寻都将给看笑了。
“别紧张,只是个小比试而已,输钱输地不输命的,你不用在那一个劲儿的散功。”
听见贝寻的话,仙长这才收回自己的目光,开始斟酌着写,一边写,还一边修改。
这让离他最近的皇上看了又是一身冷汗。
写完后,贝寻的交给张子实念,仙长写的则是给了刚才想跟张子实耍赖的那个老臣。
张子实:“我尊老爱幼一次,这次就您先吧。”
老臣轻哼一声,从小太监手中接过纸张,怔愣在原地。
仙长写了那么半天,就这几个字?
字怎么样咱们暂且不评价,就说这纸上一个个被划了的大黑圈,是不是太多了点儿?
“您这是……不识字?”
老臣:……
“此人……无功无过,平庸一生!”
看着众人还在等着下文,老臣硬着头皮低声说道:“没了。”
张子实笑了,一共就十个字,居然写了这么半天,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写的什么长篇大论呢。
老臣也觉得有些来不来台,狠狠瞪了他一眼:“该你了。”
“该我了就该我了,凶什么凶,现在的老头儿真是一点儿都不可爱。”
张子实拿起贝寻的纸,眼中闪过一抹错愕。
“不计得失,韬光养晦,厚积薄发,有远见的宰辅之才,前能为百姓着想,后能出谋划策,安邦定国。”
仙长噌的一下站了起来:“不可能,这根本就不可能。”
“我看到了,他今年二十五岁,前面毫无建树,也没有提过什么有大影响的意见或者建议。”
“他两年之后才能成亲,正妻也只是个四品官员的嫡女,这样的人怎么就是宰辅之才了?”
贝寻轻哼一声,素手轻抬,一道微弱的金光射了出去,没办法,若是金光太强,怕他直接爆体而亡。
仙长只觉得眉心一热,再看向那人,脑海中突地闪过一幕幕的画面。
这年轻的男子,入朝为官之前曾发现他们当地堤坝设计的缺陷,后来苦苦研究后将自己重新设计的堤坝图上报,却被当地官员占为己有。
因为这张设计图,那官员直接官升三级。
他知道后并没有生气,也没有大闹,而是继续读书,最终考取了功名入朝为官。
为官的这几年,他的建议和意见一再被上司窃取,他都没有声张,反而觉得自己人微言轻,就算是自己报上去的也未必能重用。
只要能造福百姓,他可以不计较得失。
婚配上,也不是没人给他说媒,但他不贪,就只靠着月银养着父母,不想连累人家姑娘跟他一起过苦日子,所以都二十五了,也一直没有娶妻,就这么跟父母一起生活着。
几年后,他的上司因为犯了事被革职,他这才慢慢崭露头角,最后做了这安阳国的宰相。
仙长看完后,转头看向贝寻,眼中惊涛骇浪。
刚才打入自己眉心灵力是什么?那么强悍而纯粹。
这种灵力,就算自己修炼一辈子,也不可能炼的出来。
若是张子实知道他此时心中所想,必要嘚瑟起来:蠢货,那哪是灵力,那是神力。
我们每个人身上都有,主子赐下的,怎么样,羡慕不?
正在仙长感受着体内那股气息的时候,却发现在他看完之后,这股气息竟然一点一点在他体内消失的无影无踪。
他拼命调动自身的灵力,最终仍是没有留下一丝一毫,就好像从未有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