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洞里,道路很长,却渐渐的有些灼热,不过可以忍受,也可以理解,毕竟是炼器的地方,怎能无火的存在?可周围的“墙壁”上,却莫名的遍布着一些奇怪的创伤,似刀剑划痕,又似是力量的强行轰击,密密麻麻的,几乎布满了整个山洞。
“莫不是有人曾在这里战斗过?”
铠因心中一惊,“该不会是谁来抢夺武器的吧?”
干将大师是炼器师,他的价值,也就只在炼器上,与他战斗,除了抢夺他的成果之外,貌似也没有别的目的了。
带着心中疑惑,反正是渐渐的来到了山洞深处,拐角处还一片红光,那边,干将大师那熟悉又陌生的声音就先传了过来。
“铠因,我没叫错你的名字吧。”
什么?
铠因脚步一顿,心中骇然,这干将大师发的什么疯?他……他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你不用怀疑,我对你没有恶意。”
铠因拐过边角,眼前是一片空旷的空间,中心一座火池,里面尽是滚烫的岩浆,旁边不远处,是一座高达近十米的炉子,通体黑青,干将便坐在洞壁的边角,靠着洞的墙壁,低头,看似端详着手中的一把剑,一把古朴,漆黑,造型怪异却平淡无奇的剑。
“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原本只是想完成之前的赌约,把炼器谷的事情解决掉,却不曾想会发生这么一幕,铠因心中震惊,也不忙着之前的打算了。
“自然是有人告诉我。”
干将抬起了头,脸上却是一片苍老,本来他就不算太年轻,可此刻,却是一个多日不见休息,异常疲惫的模样,就连两只眼睛透露出来的,也只是一片灰暗的沉重。
“谁告诉你的?”
有人告诉他?是谁?他认识的人都没有几个,赵日天,苏烈,奕星,明世隐,老夫子……不可能是他们。而看干将的状态,告诉他的人,想必给他的也不是什么好印象,莫非是……
“你可认识,东皇太一?”
干将注视着他,缓缓地说道。
“果然是他。”
如果他认识的人里面,大致分为两派的话,东皇太一,无疑是与他对立的一派,现在只要听到东皇太一这个名字,他就忍不住升起满腔怒火。
“你与他,什么关系。”
关系?哼!
“不共戴天之仇!”
莫名的针对,掳走娜娜,铠因现在只想干死他,还能有什么关系?
“此话,可当真?”
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这一刻,他仿佛看到干将的眼中多了几分神采。
“告诉你我的名字的人,难道没有告诉我与他之间的关系吗?”
铠因反问,然后又说道,“我如今四处奔波,为的就是打败他,虽然我不知道他为什么针对我,也不知道我能不能打败他,但只要我活着,就一定要弄死他。”
要么被他弄死,要么弄死他,他与东皇太一之间的关系,只有这两种。
干将沉默,无言看他半天,脸上终于透露出了明显的疲惫,叹息一声。
“七日前,我按照曾经得到的一张图纸,铸此剑,当时只到了最后一步,我为了铸造这把剑,三日不曾休眠,每日只饮水,不进食,宛若失了神智,我妻子劝我,我却没有听进去,因为我当时只想着我要成功了,打造出来世界上第一神剑,也想着,我马上就能胜了你。”
干将自嘲一笑,摇了摇头,“所以,我没有理会我的妻子,依旧不眠不休,可铸此剑的最后一道工序,却是要以活人献祭。而且……而且必须要心甘情愿。我……我不知道莫邪她看过那张羊皮卷,她知道最后一道工序,我原本是打算寻一个走投无路之人,我帮他解除困境,他舍命助我。可我不知道,这把剑一旦开铸,十日之内必须成型,否则必将功亏一篑,而当时,是最后一天,眼看着这把剑逐渐不成形,我慌了神,因为你我之间的约定,已经不容许我再铸第二把剑。”
说到这里,干将已经有些痛苦的闭上了眼睛,脑袋靠在墙壁上,“我当时发了疯,一日之中寻了八十多个人,可他们没有一个心甘情愿付出生命的,我入了迷,当时甚至想过要自己投进去,然后……莫邪她劝我冷静,可是……可是就吃顿饭的功夫,莫邪她却自己站上了火池,当着我的面,她就当着我的面……跳了进去。”
干将痛苦的低下头,两只手死死的揪着自己的头发,身体不停的颤抖,却依旧用颤音说着,“我当时被吓傻了,多日的魔怔,最后却要用莫邪的生命换来清醒,莫邪用她的生命,换来魔剑的成型,但……但我要它又有什么用?我当时失了魂魄,呆呆的坐在地上,而就在这个时候,有一个人,一个身穿黑袍的人,他突然出现了。”
干将的声音里充满了怨恨,“他出现在这里,开口就要我的剑,说什么其实这一切都是他设计的,为的就是让我帮他铸剑,还说什么为了东皇太一的大业,该死的东西,他让我把剑交给他,但他想不到,我干将是大陆上第一铸剑师,我用我自己的血,给这把剑下了一道封印。除了我,无人可解。”
干将拿着手中那把剑,宛若疯子一样的笑了两声,“随后炼器谷的人赶了过来,把他逼走,可我……我这么做又有什么意义?”
铠因默然,现在,他要安慰干将吗?可是好像又不太合适,说起来,自己也算是有一部分责任,如果不是自己和他下了一个赌约,他也不会这般癫狂。但……说起来也算是咎由自取,也不能说怪自己。
“年轻人。”
干将恢复了平静,抬起头,看着铠因,“你能帮我一个忙吗?”
“你说。”铠因说道。
“杀了东皇太一。”
干将眼神冰冷,却又有些无奈,“我很想亲手为我妻子报仇,但我知道自己没有那个能力,所以,我想拜托你,作为报酬,我把这把剑送给你,你愿意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