炭火噼啪作响,还在燃烧。屋子里脂粉香绕,一地红砂玉帛,床上风光无限,锦被里鸳鸯合欢。
你以为我真的就这样失身了,不对~
我坐在一边的小榻上,一只手裹紧了衣服斗篷,一只手拍着青梅的手臂把她哄睡着,她手里还抱着喜气洋洋的红色小狮子。
屋外的雪地里,有脚步声轻巧。我给青梅拢好被子,为她耳朵里塞上隔音的棉团,设好一个结界保护她的安全。
然后,我坐在正对门的圆鼓凳上,静静等待他们的到来。
窗户上突然溅血,外面的打斗声传来,床上被我五花大绑的女人们也听见了,一个个吓得花容失色,她们因为被我捂住了嘴,只能发出呜呜呜的声音。等我开门出去的功夫,雪地上已经只剩下一堆尸体。
呵~~~好冷的冬天。
我穿梭在尸体中间,想寻得一些蛛丝马迹,可惜了,都死透了。而且他们穿着统一的黑色夜行衣,除了掩面的黑纱,没有任何装饰。
那就等着,沉狩郡郡主来吧。
没过一会儿,沉狩郡郡主和他的那个幕僚带着府兵来了,他穿着那么厚的冬衣还冷得发抖,还没走近我就扑通一声跪倒,然后一路跪行着爬过来,“下官失职,府里来了刺客都不知道,想来是这几日府兵日日在隔房(得了瘟疫的人聚集在一起的地方)辛苦,所以没能听见。”
“哦?本殿下无事。”这套说辞,真是句句体现了这位郡主多么关心瘟疫之事,想来是早就做好了刺杀计划失败的打算,连开脱的说辞都想好了。
我把他扶起来,“最近毓瞾不太平,天粱蠢蠢欲动刺杀王族。今日刺杀应该是针对我的,那应该是我连累了你们。”
他兴许觉得我十分好说话,“哎!是下官无能,没有保护好殿下,下官保证,以后再无此事发生。”
刺杀的事情当然不会再发生了,因为这种还没入门的低阶级别武功,根本伤不了我,他也没有那么傻,再来一次刺杀。
“下官不解,难道这些刺客都是殿下杀的吗?”郡主问。
我也早料到他会问,“当然…不是!本殿下受父王母后娇生惯养,弱不禁风,怎么提得动剑呢?这是我身边侍卫灭的。”
他扯个笑容,“那殿下怎么这个时候出来,难道是下官送来伺候的人不合殿下心意吗?还是暖身的酒不合殿下口味?”
嚯好家伙!真的服气。合着这郡主今天刺杀不成功都怪上那几个女孩子某些功夫不够,没把我迷的神魂颠倒七荤八素的?
那酒也是有问题的吧?
我险些没有绷住我如今清冷矜贵的形象,恨不得给他脑袋上几个暴栗子。他身边的幕僚连忙拉了拉郡主的袖子,让他不要再说。
我知晓,那几个女子能否活命,都全在我的一句话上了。
“很好,软玉温香,正和本殿下心意~”我专门走上前,去给他理理衣襟,体现一番臣子和谐,还故意露出脖子上的几个吻痕(其实是自己动手掐的吻痕)给他看到,然后往屋里走去,“人我留下了,下次就不必费神费力的送来,毕竟郡主要忙瘟疫,还要照顾本殿下,岂不是本殿下连累了你?”
“是~”沉狩郡郡主显然注意到我脖子上的吻痕了,满意的点点头,答应了声,然后命令府兵把刺客收拾了抬走。
大雪无声,又将血色掩埋。
我进屋里去后,撤去青梅床边的结界,她还乖乖睡着。她长得很像岁宁阿姐,腮帮子两边的肉肉白白嫩嫩,一边一个梨涡,笑起来嘴角弯弯,可爱极了。
我把掉在床脚的小狮子捡起来,塞进她的被子里。
我正准备把床帐掀开,令人把那几个女子送出郡主府,让她们逃命去,谁知一只手拉住我的衣领就将我拖了进去,一阵天旋地转之间,我的脑袋本就昏昏沉沉,眼下更是瞬间空白。
待我意识渐渐回笼,一个石头般的重物压在我肚子上,我睁眼一看,差点气得吐血而亡。
赫连晏川身姿挺拔,脸上戴着半张黑金面具,露出不画而红的薄唇,他双手抱在胸前,一股子又傲娇、又生气、又得意的架势,“仙子哥哥好狠心!居然串通孤辰的臣子框我!幸好我聪明没中招!”
哦……我无语了!这人脑子有泡吧!孤辰,是他的母国,又不是我的,什么叫做串通孤辰臣子框他?我那叫好心送他回老家!
可是这人一根筋,跟他讲道理是不行的,我正在想什么说辞让他离开,他又开口了,“仙子哥哥,晏川的痴心差点就错付了!”
这时,外面不知道是谁点燃了一只烛火,我看到赫连晏川的嘴嘟着,活像话折子里写的、被丈夫抛弃的怨妇。
最重要的是,我居然还觉得心虚。
“你先下来,我跟你解释……”
赫连晏川捂着耳朵,“我不听我不听我不听……就是仙子哥哥朝三暮四朝秦慕楚三心二意……”
好家伙,这几个成语快把他毕生所学都用光了吧?
“仙子哥哥你解释吧!”赫连晏川没词儿了。他突然把手撑在我身体两边,从窗户外跑进来的风把床帐吹动,他的眼睛熠熠生辉紧紧盯着我,他的呼吸灼热喷洒在我的耳侧,“仙子哥哥,只要你解释,我都信。”
“呃…那个…我送你回去,是因为太危险了……”
“我不想听这个!”赫连晏川委屈巴巴的,像一只受伤的猛兽,收起了利爪舔舐伤口那般,“你告诉我,你说那几个女子软玉温香,难道我长了这么多年的肉不软吗?不香吗?”
这都是什么跟什么啊……
我想说话,赫连晏川又坐在我肚子上,三下五除二在我面前脱了衣服,还把我的手带着贴上他的胸膛,大块大块的、令人震惊的肌肉,我跟触电似的,把手收回来,恼羞成怒道,“你下去!”
他还压在我肚子上,快把我之前喝的半碗粥都给压吐出来。
“我不下去!”
他吼叫,估计是那股子混劲儿上来了,他又把手撑在我身体两边,不由分说扯开我的衣襟,“仙子哥哥,你自己掐的吻痕太假了,让晏川帮你吧!”
“你又要干嘛?”我心里慌乱无比,他的手宽大一些,将我手腕抓住定在枕头两边,俯身在我脖子处,狠狠嘬起一块肉含在嘴里摩挲。
此刻的我,被一阵一阵的酥麻感撞击天灵盖,尽管如此,我还是拼命挣扎,“赫连晏川!你干嘛!松开……”
“仙子哥哥,你自己掐吻痕多麻烦,我给你嘬几个省事儿些!不疼,就是痒,你多忍忍,我多弄几个………”他一边说,还一边砸吧嘴,像是细细回味,又像是没有过瘾一般,一把扯开我的亵衣,露出前胸。
我浑身发麻,没有半点力气了。
“嘶~~你弄疼我了…”我倒吸一口凉气,恨了他一眼,他才连忙从我身上下来,“仙子哥哥对不起对不起,晏川刚刚就是想帮忙来着……”
我想着他这段时间以来的作为,还有孤辰国主也说过他后天有损,所以他刚刚应该是真的想帮我。反正都是男人,我也不必要抓着这件不痛不痒的事情,如果揪着不放,反倒是我想歪了。
“你是真的想帮忙?”
他眼睛里包着泪水,一副无辜的样子,是真的伤心,不像骗我。
“真的,我帮你杀了刺客,还帮你把那些女人送走了,我刚刚不是还帮你嘬吻痕了嘛!”笑眯眯的昂着头,好像是等我夸奖的宠物。
我点点头,随后,一脚给他踹下床去。
有些忙,还不如不帮,大可不必帮。这一脚,希望他能长记性。
他坐在地上,“仙子哥哥好狠心呐!”
我还有更狠的你信不?!
我下床,拉好衣服,才看到桌子边还坐着一个人,他云淡风轻的喝茶,然后不疾不徐的过来把赫连晏川扶起来……
所以说,刚刚赫连晏川在床上跟我这样那样也被他听到了?我再仔细一看,这人腰间的玉佩和赫连晏川的是一对,这就是来勅柔关跟我接头、接赫连晏川的使臣啊!
他看见我后,跟我行礼,我也向他行礼,我想解释,他说话了,“我们晏川王子没过一会儿就醒了,非要跟来,我也没办法……”
“哦……”我尴尬,“那你们住哪里?”
“住在客栈。”
“那你们回去吧,不要乱走,怕有瘟疫,”我靠近那使臣,“明日我来客栈找你,还是把你家王子送回去妥当些。”
那使臣看了看我,一脸的感激不尽。
那尊大佛终于走了,我才把又把设在青梅周围的结界撤了。
她睡得香甜,可以把她带着,能保她的命之外,我还能从她嘴里套点有用的消息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