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黎挣扎着还想向君落霾行礼,君落霾立马把人抱起来,白黎眨了眨眼睛,“陛下,能不能救救我的下属,我身边没有亲人,只有岳崖了。”
有了这句话,君落霾更加心疼,更加自责了。白黎身边的亲人一个都没了,是谁干的?
君落霾连忙答应下来,“阿黎,我一定会让人把岳崖救回来的,只要是你身边的人,朕一样会护他周全。”
白黎一口血吐出,他抚摸上君落霾的胸膛,“陛下,您的胸膛好熟悉,好像阿黎以前也这般靠过……”
他的话没说完,人就晕了过去。
君落霾感觉到白黎塞给自己一个东西,君落霾把人放在马车里过后拿起来一看,顿时火冒三丈,这是中郎将的官佩。
颜几尘见此,松了一口气,还好自己没有被发现。可是,中郎将要是死也要拉个垫背的把自己拉下水可如何是好?看来,只能过河拆桥,倒打一耙了。
皇帝已经不上早朝三天了,天天都守在灵瑶凤宫里,陪着那个伶人。灵瑶凤宫外,跪求皇帝早朝的大臣,被火辣辣的日头暴晒着,皇帝未曾出来看他们一眼。
终于,白黎从噩梦中惊醒,“陛下,阿黎是不是不该进宫,不该陪在陛下身边?阿黎,就应该死在刺客刀下……”
“你说什么胡话!阿黎,朕等了你好多年,你终于出现了,朕怎么舍得你再在我的眼前死一次!你还记得这块玉佩吗?”
君落霾把白黎塞在他怀里的玉佩拿出来问,白黎咬着嘴唇,“陛下,能不能不要杀人了?我知道,这座宫殿是给未来皇后修建的,廷尉的官职多少人削尖脑袋想要都不得,我轻而易举就能得到,朝堂中人人不满也是正常。是阿黎不配,是阿黎无能。”
说着,他的一双玉臂搭在君落霾的肩膀上,慢慢抱住他的脖子,一双干净好似琉璃的眸子眨巴眨巴,粉嫩嫩的舌头伸出舔舐了一下有点干燥的嘴唇,轻言细语的为中郎将“求情”,“陛下,求您不要降罪于中郎将严大人。您为了我杀了他孩儿,他于公于私,来杀我,都是应当,这是阿黎应该受着的。但您是陛下,不能为了区区一个贱奴,坏了您的清誉。”
君落霾被这一番话感动得无以言述,更被他不经意的小动作勾得三魂六魄神游天外,“阿黎,你怎么这么傻,别人都这样对你了,你还要原谅他们?况且,我是皇帝,我说杀谁,谁就得死,他严家居然还敢怪罪他人,日后就会有谋反的心思!”
白黎窝在君落霾怀里,好似一只猫儿,手指尖挽着他的一缕头发打旋儿,“那可是大罪呢!陛下,既然如此,该如何做才好~”
“阿黎放心,我一定绝不饶恕。”君落霾把白黎抱得更紧一些,“阿黎,以后不要自称贱奴,也不许叫我陛下,好不好?”
“那我叫你什么好呢?”
“你叫我朗煦,或者阿朗可好?”
白黎呢喃,“朗煦,原来陛下的名字叫朗煦啊…真好听,可是臣这样叫您,会不会太奇怪、太不尊重您了?”
“不会。”
殿内缠绵细语,美人娇羞模样,让皇帝流连其间。殿门口大臣们被太阳炙烤,一个接一个的倒下。李生也没办法了,只能进去禀报,颜几尘听说白黎醒了,正担心白黎会不会乱说话,这下可以进去打探消息。
谁知这颜几尘听见白黎说是中郎将派人干的,一颗心终于放下,但他也生性多疑,不明白白黎都看出来刺客一事自己也有份儿,为何要与自己开脱?难不成,他有要跟自己一笑泯恩仇的意思?
他会这么好心么?
“陛下,您三天没去上朝了,大臣们都在外面等着您商量政务呢?”
白黎一听颜几尘的禀报,做出吃惊的模样来“阿朗为了照顾我,居然三天没有休息吗?”
本来听见政务就开始皱眉的君落霾,又听见白黎心疼自己了,作势擦擦眼睛,露出疲态,“是啊,那阿黎怎么报答我?”
白黎羞得两耳发红,“阿朗快去处理要事吧~对了,不要太过于为难中郎将严大人一家。”
颜几尘白眼快要上天,心里想:要是你不提醒皇上,皇上可能会放过人家,你特意巴巴儿的又来提醒一遍,那严大人肯定活不过明天了。
君落霾安慰好白黎躺下后,念念不舍的走了。
灵瑶凤宫外跪着的朝臣,看见皇帝出来,立刻齐整整的跪倒一片,相国首先扣头,“请陛下以国事为重,白大人作为正一品廷尉正三品侍郎,更应该以身作则,守好本职,以天粱故去的各位肱骨之臣作为榜样,帮助陛下稳固河山,肃清朝堂!”
君落霾站在他面前,冷冷看着他,相国见皇帝无动于衷,一句话也没有,没有生气,继续说,“白大人只是为臣者,为官者,却日日住在这灵瑶凤宫内,敢问皇上,您把白大人当臣子,还是男宠………”
君落霾听到此处,“啪”的一声,他手中的魔气聚集,一拳冲击出去,将远处的老梨花木从树干中间打穿一个洞去!
户部尚书赵平之本来跪在前排,见到这种情形,跪着往后挪,颜几尘看着这个家伙的怂样儿,不知道他这个户部尚书怎么坐稳的!只怕白黎还没杀到他头上,他自己就先怕的上吊死了!
白黎不知何时,坐在了宫内的一颗老树上,他光着脚丫子,晃呀晃,突然看见宫墙上趴着一只白猫,白黎冲它勾勾手指,白猫伸了个懒腰,便爬上了白黎的怀中。
颜几尘抬眼一看,发现这青天白日的,天空中的凤星正对白黎头顶,光辉夺目,耀眼异常。
白黎知道颜几尘在看自己,冲他弯起嘴角,颜几尘顿时觉得寒意从脚底而起。
“以后出言不逊,贬低我家阿黎者,犹如此树!朕要的,是听话照做的臣子,不是天天以死相逼的泼妇。你们如果想死,朕可以帮你们减轻痛苦,朕现在就可以下一份诏令,广招各位贤者入朝为官,这个朝堂,没有你们,一样可以运转!”君落霾说完后,气冲冲的走了,还不忘记丢下一句,“明日早朝,晚到者罚俸禄一年,想要辞官的,朕就把你们这些年贪污纳贿的证据摆出来,先去天牢蹲上一蹲,把欠的国债一五一十的吐出来,然后你们再告老还乡,可好?相国大人,您说对吗?”
相国重重的磕头,叹了口气。
白黎见此露出笑容,自言自语道,“这位相国大人,我还以为他有多清廉呢!呵~处在乱世之中,谁敢说自己清清白白做人!都是一群虚假的人而已。”
白黎把白猫放走,从树上翩翩落下。
傍晚,中郎将一家被抄。
罪名:刺杀上任新官,饲养府兵,勾结党派。
中郎将被脱了官服,枷锁镣铐配囚衣,一家老小夫人姬妾跟着走成一排,送去天牢三日后在刑部断头台,邀请众位大臣,共同观看斩首示众。
三日后清晨,灵瑶凤宫内急匆匆乱作一团,白黎突然烈毒攻心,口吐鲜血不止,太医院之首蒋大人诊脉,需要用一颗活心作药引子,配以现成的解毒丸,才可活命。
君落霾得此法,稍加思索,火速赶往刑部断头台。
如今这个情形,只有用中郎将的心最为合适也最为划算。总之他都是要一死的,拿他的心用一用又有何妨!
刑部,皇帝亲自动手,面不改色取下中郎将的心脏,取完后,颜几尘看着他额头似乎有图腾显现,好像是桀魔玺与君落霾的融合快要到达顶峰!难不成,白黎一步步引诱,是为了促成桀魔玺……不对!白黎应该恨桀魔玺的,如果没有桀魔玺,他们的边境就不会被打开!
白黎怎么会促成桀魔玺与君落霾的融合呢?
皇帝手握还在跳动的心脏,骑上快马,从刑部到达灵瑶凤宫。刚到门口,就看见岳崖倒了一盆血水出去,他心内大乱,恨不得再去给中郎将补上两刀,御医前来,皇帝抓住他的衣襟,“要是阿黎有半点闪失,朕就让你们的心脏跟这个一样!”
皇帝把中郎将那颗活蹦乱跳的心递给蒋太医,蒋太医把东西捧在手心里,像牵丝木偶一般的,领命,把心脏拿了进去。
白黎躺在床上,翻翻书,喝喝茶,底下跪着的太医们虽然睁着眼睛,但无神。
蒋太医把心脏高高举起,白黎看了一眼,便撇过了头,“岳崖,是我进宫时,是中郎将说我是妲己的吧?”
“是的公子。”
“妲己也是这般,要了比干的七窍玲珑心。他中郎将何德何能比得上良臣比干?!这颗心污秽肮脏,本公子不愿看见。”
岳崖上前,“公子,那把这心丢在哪里去?”
“脏东西就丢到脏地方。”
“是,属下明白了。”岳崖用布袋把心包了,转头丢进了茅坑,然后扔了一张符纸进去,此符能保中郎将一家魂飞魄散,连投胎也不能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