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几尘和魏知洲的架没有打成。
颜几尘及时收起架势停了下来,因为有白黎在这儿,他明白自己讨不到好果子吃。
颜几尘假意害怕魏知洲的武力,笑眯眯的去向白黎赔罪,邀请他和魏知洲一同去自己府上过中元节,并把白黎往自己的府邸上带。
魏知洲本来想出言拒绝,他料定白黎不会去颜几尘府上,结果白黎居然大大方方的答应了,“我与国师大人一定是有什么误会,但是国师大人邀请我去,一定也是有释怀的意思,如果是这样,白某不甚欣喜自然愿意前往,只是叨扰国师大人了。”
颜几尘连忙附和,“是了是了!我与白大人一定有误会,这次只要白大人肯去赴宴,日后相见,一定恭恭敬敬。”
恭恭敬敬?白黎略一思忖,嫣然一笑,“好,日后见面,一定恭 恭 敬 敬。”说完,白黎由岳崖搀扶,主仆二人上了马车。
魏知洲翻身上马跟在白黎的马车后面,并未上颜几尘的马车。
经过一番折腾,已经临近夜晚。
国师府进进出出了许多人,除了相国大人没来,其他该来的都来了,只是看见坐在座位上的白黎,大家都不由得冷嗤一声。
这白黎,就是仗着有皇上在时才嚣张跋扈,这几日皇帝在忙活九重血樱的事情,没有空来理会他,今晚…哼!有他好看的!
岳崖感觉到这些不怀好意的目光,蹲下身子对白黎耳语,“公子,要不然我们寻个借口走吧!眼下狗皇帝不在,指不定他们怎么折辱您…”
“岳崖,你糊涂了么?”白黎伸手探了探岳崖额头,一双无辜的眼睛扑闪扑闪,“眼下狗皇帝是不在,但是你就不能帮帮人家,让狗皇帝适时的出现一下下么~”
岳崖浑身一个激灵,立刻站好,微不可闻的点点头,白黎又笑,“你知道怎么说话么?”
岳崖歪着头想了想,白黎用手撑着头看着岳崖。岳崖嘴笨,不确定的编着胡话给白黎过耳,“我就跟皇上讲,我家公子本来有中元节礼物献上,可是国师大人非要拉着我家公子吃酒,我家公子对此盛情实在难却,无奈之下只好去了。可惜值此佳节,我家公子只想有皇上陪伴?”
“嗯,可吧~你就这样说。”
岳崖本来就不太会说话,白黎又一副勉强的样子,岳崖觉得有点受伤。
宴会开始,一切进行得井然有序,表演歌舞的还请来了乐舞楼的人。白黎定睛一看,之前气势汹汹坚持讨饭的“叫花子”,这会子倒是洗得干干净净、一心一意的做起了打杂的伙计。
白黎摇摇头,“你说,这是为什么?情愿与人换命放弃江山权利,又情愿做个叫花子做个伙计守候在他周围,你说他这么做,到底为了什么呢?”
“叫花子”做事情很麻利,此刻正在宴会水台后面一个没人在意的角落里帮忙收拾衣服簪钗等物。
岳崖顺着白黎的眼神看过去,“叫花子”忙得不亦乐乎,慕宁罕见的帮忙一起收拾起东西来。慕宁的手搭上“叫花子”的手背时,“叫花子”震惊得把东西都掉在了地上。
岳崖歪歪头思考了会,也不知道为什么有人会放弃权利做个叫花子。
这时,从台下上来一个跟白黎一样身着红衣的男子,戴着遮住额头眼睛的半张面具。
这人一出场,在坐的各位官员立刻明白,这是颜几尘故意羞辱白黎的呢!
于是众人七嘴八舌的声音盖过了乐曲声,魏知洲看向白黎,白黎只顾着吃葡萄,小嘴儿一努一努的吐籽儿,真像个没心没肺的孩童。
魏知洲笑得宠溺,也拿起一颗葡萄放在嘴里,顿时果汁在口腔里四溅,酸得魏知洲睁不开眼睛,白黎看着他的模样,用袖子遮了脸儿笑他。
真是淘气。
这时,有不怕死的说话了,“我看台上这位公子哥儿,远远不及我们白大人当初的玲珑身段儿啊哈哈哈哈!”
白黎闻言,举杯向那位说话的人,礼数周全,邀他喝酒,谁知那人跟得了势般,连忙站起来,往白黎身边靠,硬要把他喝过剩下的半杯酒给喝了,下流猥琐的做派让白黎有些不适,“李大人,我们同为官僚,如此作风怕不太好吧?”
这时颜几尘笑了。他自认为君落霾身体里的桀魔玺,多亏了自己得照拂才没有反噬君落霾,所以无论自己做什么,君落霾也不敢处死自己。眼下皇帝并不在这儿,他有意折磨白黎,一味的作死,白黎不与那位李大人喝酒,他便用官职压迫,让白黎给其他各位大人陪酒。
“听闻白大人能在乐舞楼当上第一公子美称,多亏了一支白玉横笛,吹出来的曲子那才叫好听呢!这么好的佳节,不如白大人上台演奏一曲,让我们也听听!”
说话这人坐在御史大夫周清渠的旁边,周清渠见这些人这么不要命的,尴尬的附和着笑了笑,然后低头装作醉酒不言语,吏部大人赵平之也是怕事情跟自己沾上边,敷衍点头。
李大人与被白黎坑害的中郎将一家颇有交情,对待白黎更不会心慈手软,白黎被逼无奈上台演奏,李大人又出了幺蛾子,只因他想起中郎将本来就要被处死了,临死前还被白黎撺掇着被掏了心,此举不是和商周的妲己如出一辙?
于是这位李大人又提议,若是白黎吹得好,就向他泼一碗酒。此言一出,都是看笑话的,但没一个人敢去泼。
颜几尘连连叫好,“李大人这个提议不错,白大人一定也觉得好,对吧?”
白黎手里的白玉横笛被攥紧,皮笑肉不笑的上台坐好,准备吹奏,笛子还没吹响,颜几尘一碗酒就泼了过来,在坐的又都是附和颜几尘的,看见颜几尘开了先例,于是一碗一碗的酒水纷纷泼向白黎,不过一会儿,十大坛的酒全部泼在了白黎身上,一身衣衫都湿透了,水淋淋的如同落汤鸡般。
魏知洲看不过,走上前去用自己的衣袍裹住白黎,白黎之前还被人灌酒,如今这样肯定是醉了。
白黎摇摇晃晃的走下台,脸上还陪着笑容,魏知洲见状就要送白黎回宫去,可是众人还没作践够,怎么会放他离开?
“难不成天下第一的乐舞楼就是这么调教白黎大人的吗?我听闻,乐舞楼里,有一种舞蹈,曼妙多姿,白黎大人如此好的身段儿,不如我亲自击鼓,白黎大人跳上一段儿?”颜几尘说些,从乐舞楼楼主慕宁的手里拿过一面鼓,
这下众人都明了是什么舞了,甚至还有些期待。
魏知洲想出言阻止,白黎软趴趴的贴在他身上,“魏将军,不必为我如此……”
颜几尘的鼓声应合着妖魅的乐曲,白黎接过一支昙花舞起来,一小节乐曲过后,白黎把昙花丢向空中,众人纷纷去抢花,结果被魏知洲抢到,白黎张开了手臂,向魏知洲踉跄走去,堪堪站稳后在他面前款款脱下自己的外袍,魏知洲眼神幽暗,他里面只有一件纯白的直裾和亵衣亵裤了。
乐曲继续舞起来,乐曲一停,白黎将花儿抛向空中,抢的人更多了。
魏知洲闷了一口酒,推开众人继续抢了花儿,白黎在他面前,解开了腰封,衣衫松开只剩下轻薄的亵衣亵裤。
颜几尘冷哼一声,继续打鼓,这时人们开始有点怕了。周清渠和赵平之想看又不敢看,上下眼皮恨不得打起架来。
白黎腰肢柔软,脱去了两层衣物,衣服还被烈酒浸湿,紧紧贴在皮肤上,更衬托得身姿比少女柔软。且他眼含春水,脸上红晕飞霞,贝齿轻咬花枝,人儿欲倒不倒,招人怜爱。
魏知洲这边被其他大臣缠着,想抽身救他却又不能。
而他们以为不会来的皇帝,此刻正带了御林军大步流星的前来国师府,行到大门前,命令人把门守住,一拳带着魔气的拳头砸开国师府的门,气冲冲的往里面来,
白黎估摸着时间快到了,作势一倒,倒在颜几尘的怀抱里,然后一颗两颗眼泪如同断线珍珠般滚落。
颜几尘心想这白黎真真假假虚虚实实叫人捉摸不透,不过他确实是好看,美人儿入怀,还坐怀不乱的那是柳下惠,可他是颜几尘。
一瞬间他色胆包天,伸手抱住白黎,走向自己的坐榻,正要上下其手时,白黎的眼睛瞬间清明,口吐兰香,轻轻说道:“国师大人,今日的抛花舞好看么?不过再好看,您也只能看这一回了哦~”
颜几尘还没反应过来,皇帝突然驾到,一进门就看见柔若无骨、被灌了酒的白黎被颜几尘抱在怀里。白黎抓着自己的衣领,一副誓死不从的可怜样儿,眼睛里泪流不止,哭得那叫一个梨花带雨。
众人一见皇帝来了纷纷跪下,颜几尘此刻手里的白黎就像是烫手山芋般丢了不是抱着也不是,况且白黎还哭起来,嘴里呜呜咽咽的苦苦哀求颜几尘道:“我是阿朗的人……求求国师大人不要这样……阿朗~阿朗~救救我……”
皇帝大步流星把白黎抢过来,抱在自己怀里,伸手去摸白黎的额头,烫得吓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