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雷雨交加,锦被里的人哼哼唧唧不愿起床。君落霾一味宠着白黎,见他这样子心里痒痒的,大手一捞,把白黎抱在怀里,爱不释手。
只可惜白黎身子骨娇弱,遭了许多罪受了许多伤,君落霾不敢做得太狠,只敢把人抱在怀里,摸摸他的脸蛋儿,揪揪他的耳朵,顶多在他的脸颊上亲一口。
白黎迷迷蒙蒙睁开眼,窗外雷声不止,轰隆隆的像是毁天灭地。白黎把玩着君王的头发,蹙着眉头,“阿朗,都是我没用,身子太差,不能同你赴巫山共云雨,不能与你酣畅淋漓让你尽兴~”
白黎眼尾的一抹嫣红,君落霾就为之沦陷,更别提他那娇羞模样,“阿黎,不要这么说。就算不能与你灵肉交合,只要你在身边,我就心满意足。”
“不如,阿朗还是去看看淳安皇贵妃如何?我上次毁了她的玫瑰,你又断了她弟弟一只手,害的相国大人爱子心切受了刺激爬行于人声鼎沸的闹市当中,我可听说,宫里人都明里暗里瞧不起皇贵妃娘娘呢!”白黎做出大度的模样,推开君落霾的胸膛背对他,站在他身边,“要是阿朗耐不住寂寞,就去贵妃娘娘那里。阿黎…阿黎一定不会吃醋的!”
君落霾听他居然这么说,心里更加愧疚,“是我不好阿黎,我当了皇帝,三宫六院按照规制必须要有,所以我才收了那些女人。可我不爱她们,也没有碰过她们。至于皇贵妃,当时你弃我而去,我伤心欲绝,淳安她眉眼下巴有你万分之一的相似,所以我才对她好些。”
白黎一阵恶寒,跟一旁的岳崖一起做了个快要“yue”的姿势,自己摸着胸口强按下这份恶心。
君落霾把白黎一把扯回自己怀抱,“阿黎,你是我的月亮,是从天上遗落的真绝色。”
君落霾推迟了半个时辰上早朝,本来就不符合祖制了,这下两人还缠缠绵绵的,上早朝的时间都晚了。
李生硬着头皮进来催促,白黎揉了揉眼睛,“可我还不想动。”
“那你便睡着吧。”
白黎在他脸上碰了一下,“可我是你的臣子,不上早朝怎么能行?”白黎故作支撑要起来更衣,君落霾一把将他抱起来,“我抱你去。”
白黎的出现,不能说秽乱后宫,但也有妖媚惑主的罪。好多人对他不满,可有前面那么多血淋淋的例子,如今相国都被他整了,无人敢说。
丞相作为相国弟子,由相国一手提携,本来洋洋洒洒写了三千字弹劾白黎,可是皇帝迟迟不到。
等皇帝从勤政殿侧门里出来时,丞相便把弹劾文章藏在了袖子里。
皇帝不穿龙袍,也穿了平常的大袖衣衫,白黎也是窝在皇帝怀中,手里把玩着皇帝的一缕头发,眯着眼睛小憩。
两人皆是衣衫不整,白黎亵裤未穿,两条白花花的腿在白纱衣下若隐若现,动作稍稍大些胸口处两点红樱桃还跑出来透透气。
君落霾安然自得坐在龙椅上,一只手抚摸着白黎脸庞跟他调情,一边接受着众臣子的“吾皇万岁。”
君落霾不喊起身,众人都匍匐跪在地上,偶尔听见君落霾的调笑,白黎的娇嗔。
底下众人连头也不敢抬。
丞相跪在地上,心知肚明,天粱朝政,白黎参与控制多半,皇帝心甘情愿沦为他的奴隶和傀儡,自己得弹劾文章多么激扬犀利,也刺不痛皇帝的心脏,明不了皇帝的眼睛了!
周清渠和赵平之两位大臣不知从何处寻来了一株百年红珊瑚,状如鹿角,颜色艳丽,鲜红如血;还有一把玉如意,雕工精致栩栩如生。雕的是松下童子练功打坐、仙鹤腾飞的图画。
白黎轻轻一瞥便知,这红珊瑚是毓曌王宫,百里凤华琼玉殿里摆放的物件儿。这是毓曌先国后送给百里凤华的生辰礼。玉如意,是百里凤华母后经常拿在手里把玩的东西。
白黎的心脏好似被人猛的一抓,生疼生疼的。但他还是强颜欢笑着对君落霾说:陛下,这两个我都喜欢,我真的能拿走吗?
“当然。”君落霾大手一挥,李生上前去把红珊瑚并玉如意端了上来,又转交给岳崖保管,周清渠和赵平之因为博得白黎欢心,每人的官职向上晋升一品。
两人喜不自胜,也不管他人背后唾骂,只想着抓白黎的金大腿。
入夜,白黎吩咐了岳崖什么,岳崖得命离开。
淳于忽烈看着白黎,手里握着玉如意,眼睛看着红珊瑚出神。
还是一样的夜风,还是一样的装束。淳于忽烈看着他单薄寂寥的背影,看着看着,竟然入神。他不知道白黎的过去,但是他知道,白黎现在很孤独,孤独得这个世界上,好像没人能够看穿他,走进他,拥抱他。
“殿下来了多久?怎么也不进来?”白黎微微偏头,“待会儿狗皇帝过来,还要委屈一下您和敏兰公主。”
“那要不要告诉敏兰我们的计策?”
“不用。敏兰公主待会儿哭得越凶,我们的戏就越逼真。”
淳于忽烈点头,白黎从手心里给了他一颗丹药,“敏兰公主本就有心结忧郁之症,待会儿敏兰公主大哭,恐怕身体受不住,把这颗丹药化在水中,让公主喝下,保心肺的。”
“谁在乎你这点小恩小惠的!”淳于忽烈把头扭到一边去,疯狂抑制上扬的嘴角,一只手飞快的把白黎手中的丹药抢过来,轻轻捏在手心里,生怕白黎反悔把药收回去。
“你也不怕是毒药……”
“你不会这么做的,我信你!”
白黎的问话还没问完,淳于忽烈就拦住了他的话,“我信你”三个字不多,但斩钉截铁,掷地有声。
这下反倒把白黎弄不会了,他愣愣的看淳于忽烈离开房间。
岳崖笑眯眯的,“从前能让公子有这么复杂表情的,还是赫连晏川殿下呢!”
赫连晏川?这个名字好熟悉,可是自己真的记不起来了。白黎仔细搜刮过去的的回忆,好似是有这么个人,不过又是三四年过去了,自己都忘了,他应该也早把自己忘记了吧!
“从前在王宫里,属下远远见您,您从来都是不苟言笑,姿态端秀,君子之做派。只有晏川殿下到您身边后,属下们才见到您高兴一些的样子…”
岳崖给一边剪灯花,一边说。
白黎沉默的听着,突然打断了岳崖的话,“那个人是百里凤华。我是白黎,我回不去了。”
岳崖闻言,看着白黎依旧挺直的脊背,看不见但浓稠厚重的孤单始终包裹着他,快要把他的脊背压弯。
君落霾的轿辇正在往灵瑶凤宫这边来,李生从他登基起就在他身边了。白黎没来的日子,皇帝忙国事,忙奏折,稍有不顺就杀,后宫女子不如意的杀,侍奉的人说错了话也杀。众人都觉得他阴晴不定,随时爆炸,都怕他。
自从白黎来了,君落霾每天都笑吟吟的,好似有了白黎,才有了当皇帝的意义和快乐。
君落霾下轿辇,看见寝殿里的灯灭了,进去也没看见人。君落霾跟疯了似的,跌跌撞撞的四处去寻,李生见他模样,又怕又必须跟着服侍。
终于在宫内后园的柴房找到了他们。
淳于兄妹被白黎关在房间里,用铁链拴在柱子上,淳于敏兰哭得眼泪像是断线的珍珠。
白黎察觉到脚步声,还嗅到空气里的龙涎香,就知道君落霾来了。淳于忽烈也看见躲在门边的一抹龙纹衣裳,冲白黎点点头。
白黎握紧了鞭子,“咻咻咻”的鞭子没一鞭都铆足了劲儿,狠狠抽在淳于忽烈身上,没过一会儿,淳于忽烈的衣服被血湿透。
“你是琛烈的储君,自然知道九重血樱在哪儿,再给你一次机会,说!”
“呸!”淳于忽烈向白黎突出一口口水,夹杂着血,“你一个滚床的污秽之人,也敢来审我?你就不怕日后,我杀了你?我可是琛烈的储君!”
白黎冷笑,“呵!储君?你如今无权无势,琛烈局势被萧氏一族控制,你父王都生死未卜,储君?笑话!”
淳于忽烈看向白黎的眼神,恨不得扒他的皮抽他的筋吃他的肉,淳于忽烈猛的挣扎,以至于伤口渗血更多,淳于敏兰大哭不止。
“萧氏一族久久不敢登国主宝座,一来他无国玺,二来他没有传位诏书,三来他不知九重血樱所在!我死了,你就更别想知道了!哈哈哈哈……”淳于忽烈猖狂大笑,“没有九重血樱,你的皇帝陛下就等着爆体而亡吧!只要皇帝死了,你看看被你设计的人会不会像饿狼一样扑向你,把你撕碎!”
白黎身子一垮,岳崖上前扶稳他,“岳崖,我死了无所谓,可是阿朗不能没有九重血樱,他会爆体而亡的!岳崖,打,打到淳于忽烈说为止!”
在门外听见此话的君落霾,感动得一塌糊涂。回想起对白黎之前做过的种种,更觉得自己亏欠他的太多太多。君落霾痛苦的抓住门框,差点站不稳。
岳崖接过鞭子,正要下手,淳于敏兰大哭,“白大人白大人…我求您高抬贵手不要再打了,放过我哥哥吧……”
“妹妹你不要求他!”淳于忽烈大吼。
“九重血樱于各国而言,就像是个诅咒,年年都要死好多人祭祀它,才能得安宁,哥哥,你就给他们吧!”
淳于忽烈垂下头,向天发出嘶吼,用尽全力发出咆哮,最后才对白黎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