淳于忽烈把九重血樱交给白黎过后,抓紧了他的衣服还想说什么,可是喉头突然一紧,淳于忽烈闭上眼睛。
那只抓着白黎衣襟的手,重重的垂在地上。
魏知洲带领人上来,看见此情此景,不忍心打扰,过了一会儿,白黎看向魏知洲,“好好安葬他,管理好你的军队,不许对百姓动粗。”
“是。”魏知洲立刻安排人手过来,把琛烈国主该穿的礼服拿来给淳于忽烈套上,准备将他送入王陵。白黎这时出手阻拦,“就这样安葬,不必穿这衣服,也不用送去王陵,找个风水宝地葬了就行。他说过,下一世投胎转生,不愿与我是仇敌。”
魏知洲闻言,又让人把礼服拿走。
“对了,白大人,那支一直袭击我们的军队已经确定是谁了。”魏知洲说。
白黎点头,“是君启勋?”
“是!”魏知洲看向白黎的眼神多了几分崇拜,“需要解决他吗?”
白黎站在城楼上,看着远方绵延的山川,“君启勋是天粱的太子,如果君落霾没有桀魔玺,那君启勋就是如今不可一世的天粱帝。天粱相国大人一直暗中跟他讲述局势,应该也会告诉他如今是我白黎在掌控大局。他多次袭击,不是在试探天粱,因为没人比他了解天粱,”
白黎手中转动着白玉横笛,魏知洲非常识趣的派人拿来敕柔关地图,白黎看着,继续说“他如今是在试探我呢!”白黎指了几处地点,“君启勋的军队大致在什么方向,你弄清楚了吗?”
魏知洲指了一个地方,“君启勋占山为王,在敕柔关南方盘踞,这里叫鬼虐山,靠近通往天粱王城的背地。”说到这里,魏知洲停了下来,看了看地图后,“难道君启勋和相国大人要重新夺回天粱?背地攻打皇宫,非常有利。”
白黎点点头,“嗯,相国一直看不起现在的皇帝,一心拥戴君启勋。”
“那你要我拿下君启勋吗?”
“这样,你在鬼虐山设下埋伏,不要伤他性命更不能打伤他的军队,你亲自擒拿他。把他抓到手之后,不要跟他说任何一句话,然后立马收手。如此反复三次,你可能做到?”
魏知洲点点头,“这不是和诸葛先生七擒孟获异曲同工么!”
“嗯,攻心为上。他太骄傲了,需要人挫一挫他的锐气。”白黎不喜欢掌控不住的人,“你最后一次擒拿他、也就是靠近他的地盘关口这里,再狠狠打他一回。”
吩咐过后,魏知洲并没有马上离开,他看着白黎的红衣拖尾边有一滩污秽,弯下腰给他整理。白黎看着他的样子觉得好笑。
他现在满身都沾着血,还会在乎这么一点儿污渍么?
“魏将军,你去安排这件事情吧。”白黎说。
魏知洲冲他抱拳后离开。
鬼虐山,乌鸦口。
君启勋带着骚扰完天粱的军队回巢。
魏知洲带人埋伏在乌鸦口,见人来了,他直冲目标,把猝不及防的君启勋一脚踹下了马,然后趁他们都没反应过来离开。
君启勋气急败坏,命令弓箭手准备,四处毫无目标的射箭。魏知洲已经赶到下一个埋伏地。
鬼虐山,狗吠坳。
君启勋还在因为被人一脚踹下马而气氛,没有注意到他们即将经过的地方被人拉起粗粗的麻绳。
马儿被麻绳绊倒,君启勋再次摔下马,一个狗吃屎。这下君启勋彻底怒了,他们在四处树林里到处搜打,可是毫无所获。他们准备离开,魏知洲学了两声蝈蝈儿叫声,有人从高地泼下来好几桶泔水。
君启勋摸了摸络腮胡。
受了两次埋伏,君启勋有点草木皆兵,看见前方有响动,就要派人去看,一路走走停停,走走停停,平时半个时辰就到了路程,愣是走了一个时辰没到。
君启勋下属想着:“这肯定是天粱派来故意骚扰的,他们刚刚已经来了两次,前面就到了我们的地盘儿,天粱军队肯定不会再来了。”
君启勋觉得有道理,一扬马鞭走了。
与此同时,白黎带着岳崖到了鬼虐山,终于在这崇山峻岭之中看见了君启勋的老巢。
可是这个里面怎么好像已经有人跟他们交上火打起来了?
白黎站在山峰处定睛一看,居然是赫连晏川!
白黎想破脑袋也不明白,赫连晏川是怎么和君启勋交上火的。而且赫连晏川也没有带兵,只带着威五还有他们孤辰的燕北候,还有将军许墨怀,沈县主。
威五一个起居郎,功夫没有他们那么高强,在这种大开杀戒的场合明显不占上风。赫连晏川上次受伤,这才区区几天就跑来别人家老巢打架,看起来颇为吃力。
此时鬼虐山君启勋的练兵场上,越来越多人把他们团团围住。
“国主,我说带兵出来你不信,这下可好,我们要交代在这里了!”沈县主说。
燕北候护住赫连晏川,“哎!别想那些,先想办法杀出去。”
“那能怎么办?我们手上无一兵一卒,这里看起来像个山贼的山寨,没想到里面的人都像是正规军队训练出来的,真是奇怪了!”许墨怀也护在赫连晏川身前。
威五可怜巴巴的,他快以为自己就要交代在这鬼地方了,“怪不得这些人敢去我们孤辰边境烧杀劫虐的!”
赫连晏川也不知道怎么了,从收复祁凝过后,心情就非常不好,他挥舞着他的佩剑,灵气波动打伤一片。
燕北候等人都看得出来,这家伙是因为那个不知姓名的公子离开而不高兴的吧!
白黎看他们局势不好,本来不怎么想去跟赫连晏川打照面的,终归还是被岳崖拉住,白黎想到自己还有事与君启勋谈判,不能功亏一篑。
底下双方又要交火之际,众人纷纷闻得笛声悠长,在鬼虐山回荡,犹如仙乐。君启勋的士兵们还没反应过来,白黎已经从他们外围向中间赫连晏川的方向杀出血路。
赫连晏川扒开燕北候和许墨怀,睁大了眼睛看着手持白玉横笛、一路红衣飞扬伴着被打飞的人走了过来的人,他的眼中似乎有一团燃烧的火。
许墨怀没想到在这里也能遇见他,心里莫名觉得放心。或许赫连晏川见了他可以不用发疯了。
白黎周围的人不敢向他靠近,赫连晏川目不转睛的看着白黎,白黎却直接无视了他的存在,往练兵场中央高高的擂台上去,然后坐在虎皮铺就的榻上。
岳崖出现在白黎身后,威五一见,开心的冲他挥挥手,岳崖也换了平常的冷脸,笑了一下就算回应。
赫连晏川见威五都得了回应,自己一个国主,连那人半个眼神都没得到,真真是气得慌!
底下的士兵看见白黎坐上了虎皮榻,纷纷让白黎滚下来,白黎却要他们当中最厉害的出来跟自己的下属单挑。
如果这些士兵赢了,他白黎就滚下来并且给他们磕头,如果岳崖赢了,就让君启勋回来后给自己一样东西。
擂台底下有人轻蔑一笑,上台去和岳崖对战……
正在归途的君启勋,此时被魏知洲带人攻打,而且没有打赢,败了阵。他想反击时,魏知洲却麻溜的带人跑了。君启勋现在心里卡了一口气,不上不下烦躁不堪,带着被打的落花流水还有一口气在的士兵往自己老巢里去。
可他在马背上越想越气,越想越气,转身把两个疼得直哼哼的士兵杀了出出气。
没想到他多次袭击天粱军队,天粱军队一直忍气吞声,君启勋以为白黎是个草包,这次被自己瞧不起的人一晚连整三次,心中实在愤然。主要是前两次就罢了,最后一次袭击的地点离鬼虐山中心这么近,这明显是欺负他鬼虐山练的兵不行!
君启勋骑马回到自己山寨大门口,看见山寨门口把守的重兵一个二个躺在地上,都凉透了,他甩了甩手里的鞭子,气冲冲的进去,看见自己练的兵一个个的都抱着头蹲在地上。
君启勋以为是天粱军队主力攻打进来了,心中也是一惊,结果擂台上就坐了一个一身红衣的白黎,他身后还有一帮不认识的人。
他自以为骄傲的战将,被绑在擂台边,一件衣服也没有,光溜溜的#########。
白黎见有人回来了,站起来笑眯眯的迎接,说是迎接吧,可人家就是挪了挪睡觉的姿势,“呀!太子殿下回来了,微臣见过太子殿下!”
君启勋仔细看了他的容貌,又想起相国给他送来的画像,心里想着这就是白黎了吧!没想到这人竟然比画儿上的更加妩媚动人,勾人魂魄。
“白黎?呵呵~白大人好手段呐!”
君启勋说着就上来了,他让自己的下属去把绑着的人松了,可是他们都怯怯的看着白黎,君启勋看他们这么窝囊的狗熊样儿,一鞭子挥过去,他们才去松绑。
赫连晏川之前看见白黎自己还有些生气别扭,但是君启勋在挥舞鞭子时,他还是立马站在他的面前,怕鞭子甩到白黎。
白黎看着他,他气呼呼的把头偏到一边去。
这里君启勋跟白黎说话,还拿眼神四处乱飘。白黎虽瘦,一把细腰勾魂得很。红衣宽阔的领口,里面的肌肤白嫩似雪。因为他是侧躺着,双脚并拢微曲,臀部的衣服被此处的圆润挺翘涨的鼓起来。
如此身段好脸蛋儿好的人,真是难得一见!可惜了……君启勋在这深山老林里练兵真的多年,他可也是个血气方刚的男人,突然出现这么个大美人,尽管他是危险的,眼福总要饱一饱的!
赫连晏川发现此人如此猥琐,连忙蹲在白黎面前,给他把领口拢紧一些,又把自己的氅衣披在他的身上。
好像披着还不够,赫连晏川按着他的身形、直接把人用大氅包裹起来,连脚也被包住。
赫连晏川嘴里还低声嘟囔:一点也不知道检点,穿着什么破烂衣服就出来了,冷……冷坏了可怎么办……(吸溜了一下流到嘴边的口水)
白黎有些无语,君启勋这时吩咐手下备酒备肉,单独请白黎进屋里一叙。
赫连晏川这下炸毛了,幸好旁边的燕北候和许墨怀把他按住。赫连晏川被气得头脑发昏,他再也忍不住,抓住了白黎的手臂,白黎居然推开了他,只身赴宴。
赫连晏川气的要命,抬腿要走,又怕白黎吃亏,继续坐在寒冷的秋风里等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