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黎进了君启勋的屋里。
鬼虐山冷得快,屋里已经生了火。白黎看了里面的陈设,发现他的床边放着一套龙袍,比君落霾的还要精致。
君启勋冷哼一声,“要不是那妓院出来的脏东西有魔物加持,天下共主的位置哪里轮的上他这种狗杂种坐?父皇还把他接回来,给他赐姓为君,真是可笑!”
白黎听得出来,他口里的“脏东西”“狗杂种”应该指的是一个人,那就是君落霾。
白黎也冷笑了一声,君启勋拉住白黎的手又说了,“你不如帮我夺回皇位,我能给你的,必然会比那个畜生给你的多多了!”
白黎嫌恶的抽回手,这时上菜的把酒肉传了上来。
君启勋殷勤的给白黎倒酒,白黎眼珠子滴溜溜一转,计上心头,“你说的当然好,不如我们来个里应外合?”
“好哇!这当然好!不如我们现在就结盟!”君启勋抬起酒杯。
白黎也举起酒杯,猛的喝下去一大口。看见白黎喝了酒,君启勋笑得更加开怀。
喝完过后的白黎,浅笑着,“可是相国大人没有告诉你,我是谁?”
君启勋满不在乎,“你要怪,只能怪老皇帝和君落霾啊,一个为了脸面杀毓曌,一个为了功名利禄献计策,我可什么都不知道!所以说,你跟我合作,才是正确的。”
白黎更加恶心,原来这人只认权不认亲,天梁的老皇帝多么可恶也是他父皇,他却谁都可以诋毁。
“那你就这样和我结盟吗?你难道不拿出一些诚意来?”白黎跟他喝了第二杯酒,君启勋笑得更加开心。
“那白大人想要什么?”
“九重血樱。”白黎吃了一块鹿肉,竟然觉得还不错,“这东西没在皇宫,也没在君落霾那儿,只能在你这里喽?”
君启勋端着第三杯酒到白黎面前,一只手心里聚集了红色的光辉,九重血樱便出现了,“那就请白大人和我共饮第三杯。”
白黎这时有些怀疑,为何这君启勋一直要自己喝酒。此时,外面传来嘈杂声。
白黎同君启勋进来后,君启勋便让人捆了赫连晏川和岳崖等人,因为白黎喝了酒,这酒可不是别的,那可是黑符水!并且,里面还加了别样的“好东西”。
如果赫连晏川他们反抗不从,君启勋是不会把黑符水的破解之法告诉他的,任凭他白黎再强,也只有被君启勋玩弄过后喂山中豺狼的份儿!
赫连晏川刚开始还不信,直到他们看见屋里缠绕着丝丝黑气,才发现他们所说不假,只能乖乖就范。
白黎看向君启勋,心想着不能自乱阵脚,硬着头皮把这一杯酒喝下,喝完过后,他撑起身体,问君启勋要九重血樱。
白黎刚把东西收下,人就倒了下去。
君启勋大笑,把人从地上抱起来放到床上。君启勋从怀中掏出匕首,看着他心脏的位置,慢慢靠近……
没过一会儿,房内一阵短暂的交锋后,君启勋晕死过去,白黎出门来。
他感觉身体不对劲儿,除了黑符水带给臻灵体的不适感,还有一种难以言说的欲望叫嚣。白黎撑着身体把赫连晏川他们解开,就要岳崖带自己快走。
赫连晏川推开岳崖,直接把人抱起来,踩着君启勋那些士兵的脑袋,堂而皇之的从大门飞出。
剩余人紧紧追去。
威五被岳崖搂在怀里,御风追赶前面的赫连晏川和白黎,威五感受到岳崖的焦急,对他说,“岳崖大哥,你不要担心,我们几人在鬼虐山的飘枫瀑边上搭了小小的营地,我们国主应该是带着你家公子去哪里了。”
白黎这时躺在岳崖怀里,手中灵印翻飞,逼自己把黑符水吐了出来。
可惜这鬼东西吐出来了,身体仍然不舒服。赫连晏川这才发现白黎的不正常,他到了飘枫瀑旁,把白黎塞进帐篷里,然后从他手心拿了九重血樱,催动自身灵力为他把黑符水的魔气驱散。
侍灵人要救臻灵体,方法简单,但是损耗的却是侍灵人的寿命。
白黎几次想阻拦赫连晏川的仪式,可惜没能坳过倔强的赫连晏川。
仪式完成后,赫连晏川接住白黎,把他抱在怀中。
帐篷里只有两盏灯笼亮着。
赶到的几人看见烛火投射出两人的影子,顿时觉得不该回来。他们悄悄拿了东西准备开溜,去山脚下的小村子里过夜。
岳崖担忧的看着,不知该不该“丢下”公子离开。威五揪住他的耳朵,压低声音教训起他来,“你这木头!荒郊野岭,瀑布流星,受伤的美人儿还有救了美人儿的英雄,此时正是以身相许的好时候,我们在这儿,多没意思。”
道理岳崖都明白,可是……这时燕北候也把岳崖抓到一边,“你家公子那么厉害,如果不想,揍我们国主那是绰绰有余,别担心,走吧走吧!”
岳崖也想白黎能有个可以倚靠的人。刚刚白黎的面色潮红,明显是中了……他犹豫了会儿,觉得燕北候说得有道理,跟他们离开。
帐篷里,赫连晏川虽然给白黎净化了黑符水的魔气,可是那个酒里一定还有别的东西。白黎总觉得自己身上奇热无比,赫连晏川身上特别凉爽,老想贴着他,甚至想脱光了贴着他,一定更加舒服。
白黎被这荒唐的想法折磨不堪,他推开赫连晏川,“让我走~我要回去~”
“这个时候,你要去哪儿?我救了你,你也不答谢我?没良心的!”赫连晏川看着他微红的脸,故意在他耳边说话,嘴唇有意无意的触碰到白黎的耳朵。
白黎推开他,突然发现身子软得厉害!这种感觉,不像是中了魔气,不像是喝醉了酒那般糊里糊涂,灵力运行正常,就是使不上劲儿。
赫连晏川看出白黎窘态,整个人透着说不出的风流媚态。赫连晏川也站起来,看了看白黎的手指甲,透着不正常的粉红。他大起胆子把手伸到白黎下身,发现这人居然有了——欲念!
所以,他不止中了黑符水,还有鸳鸯合和散?!
白黎突然听见外面哗啦哗啦的水声,立刻走出帐篷,一边解开自己的腰封一边走向水源,赫连晏川脑子也是一懵,虽然他对他也不是……但是突然这样,令赫连晏川不知所措起来。
“凤华,这个时候不要下水,好不好?”赫连晏川抱住已经脱光了上半身的白黎,惊觉他的体温升高。
白黎眼尾含泪,眼尾鼻尖儿,一直到脖子胸口都是粉嫩嫩的。
樱桃也成熟了,是可以采摘的时候。
赫连晏川咽了一口唾沫,抱着他时,他光滑流畅的背部还有一把捏住的腰肢,让赫连晏川也像是中了鸳鸯合和散。
“凤华,我们回帐篷里。”
“赫连晏川,你放开我!我难受~”白黎自己动手抽了束发的发簪,一门心思想去瀑布里凉快凉快。而且,如果再被赫连晏川抱下去,恐怕在毓曌无法理解的荒唐事就要率先发生在自己身上了。
赫连晏川不许,继续用大氅把人包裹起来,一是怕他受凉,二是不想让他下水。深秋的水,可不比炎夏。
“放了我吧……赫连晏川,我的毒有点严重……你让我去水里舒服舒服~”
白黎说话的尾音都在颤抖,抖得人心里痒痒。赫连晏川也不想在这种时候把人侵占了,可是他今年二十出头,血气方刚。再加上白黎这等风姿,不心动的只能是死人。
可!可白黎是自己心头最纯净的、如同九天上的仙君一般的存在。就这样对待他了……真到这种时候,赫连晏川挣扎起来。
赫连晏川小心翼翼的,小心到他的呼吸急促,他低声询问,“凤华,我知道这种毒,你心里也明白是不是?”
白黎想用灵力去压制,效果不太理想。偏偏令人冷静下来的水就在脚边,这个“讨厌”的赫连晏川就是不松手。
听了赫连晏川话后的白黎又是一阵挣扎,这种下流的药,居然会被人用在自己身上,白黎一边觉得自己大意了,一边觉得无比恶心。
白黎不想承认,只想摆脱赫连晏川,“我不明白……我讨厌你…你不放开我,我讨厌你一辈子,放我~让我去水里呆一会儿就好了……”
赫连晏川低下头,温柔细致的亲吻他的唇瓣,撬开他的牙关,席卷他的一切,想要给他安抚。
白黎的理智和鸳鸯合和散引发的身体反应做着斗争,最终他挣开赫连晏川,用力的擦着自己的嘴唇,用尽力气大声嘶吼着,说着最伤人的话,“恶心!你们都太恶心了!玩弄我一个人很好玩吗?!”
赫连晏川从未见过他这般疯狂的发泄脾气,而白黎,也确实不知道为什么,在这一刻他忍不住要把心里的愤懑不平都发泄出来,他指着靠近的赫连晏川,“你停下!你不许过来!我讨厌你,你为什么接近我?权利疆土你都可以要,唯独不能要我!”
“我是被灭了国的丧家犬,我是一个人人唾弃的大奸臣!用感情来骗我这种事情,早在四年前我就尝到过后果了,你为什么还要这样?赫连晏川,你以为你是谁,你是能救我的人吗?谁也救不了我了,你更救不了我,我陷在九国的仇恨里出不来了,谁也拉不了我!”
白黎一步一步后退着踏进冰冷的水里,他甚至不惜一切,召唤出刹樱对准了赫连晏川,“你就安安心心做一个无忧无虑的守成之君不好么,何必把时间放在我这样一个人身上?”
赫连晏川看着冷冷的瀑布水漫过他的脚踝,他身子不好,还这样!赫连晏川握住刹樱剑剑锋,语气坚定,眼神亦是,“第一,百里凤华就是百里凤华,你是毓曌的神明,你是我努力追赶的信仰,只要月亮不会消失,这永远都不会改变。”
“第二,如果你百里凤华重生而来选择颓废度日了结余生,那才是我赫连晏川看走了眼!现在,你要生要死,我随时奉陪。你深陷泥沼,也不会拉你……因为我选择跟你,一起沉沦。”
“第三,你很好,你太好了,你好到我的眼睛里只有你一个人,就像每个人的眼睛里都只有一个月亮,所以,你好到我再也看不见其他任何人。”
“第四,权利疆土要或者不要,我做不做守成之君,都在于你。除了你,我百毒不侵,万敌不惧。”
白黎双腿发软,他手里的刹樱似乎也拿不动了,啪嗒掉在水里,溅起大大的水花儿。
赫连晏川立刻接住白黎,把人抱起来。
白黎被他的话堵得无话可说,赫连晏川看着他,眼神缠绵灼热,“还有,只要人和人两情相悦,都不恶心!我就是要你,天王老子来了也是一样!别的男人我都看不顺眼,我就是只喜欢你,爱你,心悦你,想要你!”
“凤华,你给不给我?”
“凤华,你还要泡冷水吗?
白黎无法回答,他的脑袋完全空白,赫连晏川又说了,“我先帮你,要是舒服,你就不要躲着我了;要是弄疼了,我随你打,随你骂,任你杀,任你刮都行!但是现在,你把自己交给我。”
“好不好?”
白黎脑子已经不太清明了,他抓着赫连晏川的衣襟,把头埋进他的怀里,跟个孩子似的,无助的小声抽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