飘枫瀑布,名为飘枫,是因为瀑布的周围都是红枫叶树,这个季节,枫叶飘落,顺着瀑布流淌,一泻千里。
枫叶落在水里的时候,激起一圈一圈涟漪。
帐篷里,两人香汗淋漓,一身湿润黏腻不已,交颈鸳鸯抵死缠绵。
白黎的眸子水润,一张樱桃嘴儿咬着自己的手腕,赫连晏川费了很大劲儿才把他那可怜的手腕掰开。
白黎的一滴清泪缓缓落下,想让身上人的动作停一停,他此时此刻只有前所未有的茫然,害怕,羞耻。
“赫连晏川……你停下……我不要了,你停下来……”
“凤华,是我弄疼你了?”
白黎不知该怎么回答。任凭他对待君落霾也好,对待颜几尘也好,都是巧舌如簧。唯独在赫连晏川面前,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赫连晏川很怜惜白黎,慢慢让他接受而非是为了自己私欲而一味的强取豪夺。这种被别人怜惜,被别人小心捧上心尖儿的感觉,这么多年来从未有过肌肤之亲抵命纠缠,让他觉得既疯狂又荒谬。
可是,他是真的很好。
赫连晏川见他水汪汪的眼睛闭上,把头偏向一边,俯下身子,把自己的肩膀送到白黎嘴边,“凤华,你咬我好不好,咬得重一些,咬得会留疤,好让我知道,这不是在做梦!”
白黎想要回答他,可惜喉头一松,那莫名其妙的呻吟抢先一步迸发而出,白黎听见自己居然会发出这种声音,又连忙咬住自己的嘴唇。
赫连晏川亲吻上去……
他就是见不得他伤害自己……
白黎哭了起来,“可以了,毒已经解了,放了我吧!!”
“我帮你解毒,你难道不帮帮我吗?”赫连晏川反问,再次把自己的肩膀喂到他的唇边,“给我留下一个印记,我好日日想着你。”
白黎扭捏羞涩,最终放弃挣扎,咬了上去,赫连晏川的动作……(河蟹打架很厉害,但是河蟹很好吃,特别是秋天的河蟹更肥一些,不过开春后的河蟹炸一炸香香脆脆的也不错~)
白黎更加疼痛,更加用力的咬了一口赫连晏川,赫连晏川耳朵疼得通红,可是还让他再加把劲儿,直到白黎的口腔里有血腥味蔓延,白黎的理智才回笼,立刻松了口,看着他肩膀上自己留下的深深的牙印,有些自责。
赫连晏川却高兴极了,拉过一边的被子把自己和白黎包裹起来。
白黎拖着他那一双无力的腿,想把衣服穿上,掩盖这疯狂欢好过后的印记,减少一分内心的羞耻,可惜赫连晏川不让。
“凤华,这个不丢人的。叫出来不丢人,咬我抓我也不丢人,就算你以后还想要,这也不丢人的。你是我的,我是你的,你想对我做什么都可以。”赫连晏川把人抓回来,抱起来,像是拥抱自己曾经遥不可及的珍宝那般珍惜疼爱。
白黎听了他的话后,往被子里缩了缩,忍着身后那要把人撕裂成两半的剧痛翻了个面儿,背对着赫连晏川。
那人就抱住他的腰身,从后面贴着他。
“凤华~你理理我嘛!好歹我也是殷勤劳作了一晚上的耕地牛,你多少再给我点儿甜头~啊?”
白黎气得坐起来就要把自己的衣服穿上离开,他要的自己也给了,虽说是药物作用驱使的情况下。可这人真是愈发得寸进尺。
白黎举起手,欲要给这口无遮拦之人一耳光,赫连晏川的手抓住白黎扬起的手来,又与他嘴唇相贴,不眠不休……
此刻星子渐落,天色也在蒙蒙放亮,帐篷里面的人呼吸平稳,这才睡了下来。
白黎累极了,一睡着就不醒人事,也顾不得溜之大吉。
直到第二日下午,太阳偏西,白黎从睡梦中悠悠转醒,听见外面人声嘈杂,立刻穿上衣服。
他身中媚药,又被黑符水伤了,虽然解毒了,可又加上赫连晏川的操劳,白黎浑身发软,额头都冒着冷汗。
外面的人声中,隐隐约约有岳崖的声音,他呼唤了一声,岳崖才闭着眼睛摸索着进到帐篷里。
白黎让他睁眼过来扶自己,岳崖就是不睁眼。白黎又气又羞,自己把破破烂烂的衣领子拉紧了点儿,眼尾含着泪珠忍着胀痛站起来,还没走两步,就摔了。
岳崖一听这动静,才睁眼把人扶起来。白黎抓住了白玉横笛塞进腰封,手中掐灵诀,准备回客栈。
帐篷外的燕北候等人看见地面上的阵法不知道是什么,提着大包小包回来的赫连晏川知道,这人一醒就要跑!
他用觊鸢毁了阵法,冲进了帐篷里。白黎看见他,心虚的往后退了几步,抓紧了岳崖的手腕。赫连晏川看着白黎抓岳崖手腕的动作,狠狠的瞪了一眼岳崖,岳崖颤抖着,从白黎手中把手抽出来,“公子,你们有什么误会就要好好说,我先出去,给你们留点儿空间……”
白黎还想去抓岳崖,可惜被赫连晏川抓住了手腕,“仙子哥哥,你的下属说得对,让他先出去,我跟你谈谈~”
最后“谈谈”两个字有些重,他的眼神恨不得把白黎生吞活剥拆骨入腹。
岳崖立刻离开了这修罗场,白黎对这人的“背叛”十分无奈。
赫连晏川让人坐下。
他回来就看见白黎缩地成寸想要离开的阵法,他的火气一下子升腾而起,昨晚不是都好好的吗?怎么今天还是要走?难道陪陪自己就这么难?君落霾那样对他,那些人的眼神那么下流,为什么还要回去!
“仙子哥哥,是我做得还不够好吗?你为什么不能喜欢喜欢我?我哪里不好,你告诉我……”
白黎受不了他这样,一个国主,何必在这自己这样的人面前做出这种降低身份的事情呢?他块头虽然大,但是老是这般又委屈又招人怜,其实也挺……也挺可爱……
不是不是!
白黎摇了摇脑袋,“我在想什么!”
赫连晏川把白黎扭到一边的头用双手捧着扭回来跟自己对视,他的气息越来越近,他的脸越来越近,他的心跳声越来越近……
白黎抓紧了身下柔软的兔绒毛毯,“你等等!孤辰国主,你等等……昨晚多谢你,为我解毒……可是我,我都不记得了。就算我们之间发生了什么,这也算不了什么。都是男人,这样很别扭。这样是不对的。。啊…我是说,你没什么不好,是我不好。”
赫连晏川的眼睛里只有对他满溢出来的心疼和宠溺,“你很好,非常好,你要是说自己不好,就是在质疑我的眼光。”
“不是……你听我说。我…我现在有事情要去做……”
“我知道。可我不喜欢你跟别人在一起。你也看见了,你要我弄死祁凝,我做到了,你还要什么,你跟我说就好了。”
“赫连晏川你为什么要这样?我说的还不明白吗,昨晚,那是意外,我不爱你,我不好龙阳,我不爱男风,我接受不了你,这下你懂了吗?”
赫连晏川靠近他一些,抱住他,像在哄小朋友一样拍着他的后背,吻在他的额头,语气温柔得不像话,幼稚且虔诚,“没关系没关系……不着急的…我不着急,你也不要着急。我们慢慢来。”
白黎在他面前老是想哭。
“你够了!你是谁,为什么要掌控我?我说了,你情我愿的事情,露水情缘而已,过了就过了,你快活了,我也解毒了,两不相欠,丢开手吧!你还要我说得多明白!就算昨夜不是你,我一样会跟别人翻云覆雨!”白黎用力捶打着他。
“仙子哥哥,”赫连晏川没想到他会这么说,难道自己在他眼里不过是个南风馆里的……“等会儿再说,我给你买了吃的和新衣服,你先吃饱了再打我好不好?我皮糙肉厚,不疼的,可是你总得吃饱了才有力气揍我呀!”
白黎停了下来,无力感油然而生。
赫连晏川走向帐篷外,心里一阵一阵的酸疼,让他险些倒在地上。
白黎手里实在没有什么干净的东西给他了。
又到了黑夜,几个人都坐在帐篷外的篝火边上。
赫连晏川的两边坐着燕北候和许墨怀,岳崖被威五和沈县主夹在中间,把白黎隔在一边。
“燕北候,”白黎先说话了,“你们为何会跟君启勋交上手的?”
燕北候听见白黎在跟自己说话,立刻回答,“哦!要到冬天了,君启勋就派人来我边境搜刮百姓东西,我们当然不能忍让。”
白黎点点头,“那为何你们不带一兵一卒就去攻打呢?这样太危险了。”
“这个嘛……”燕北候看向赫连晏川,自上次白黎跑了之后,他就心情不好,每天看谁都不顺眼,爱玩儿的也不玩了,柳冬如找他谈论治水的事情他也闭门不见。恰巧君启勋作死骚扰孤辰边境,赫连晏川心里的气没出撒,就拿他们当出气筒。
赫连晏川发现他们老巢后,就带着他们几人来打架了。
赫连晏川不满意的咳嗽两声,自己都坐在这儿呢,白黎不找自己说话,反而跟别人话挺多的,还挺温柔!
燕北候觉得自己的脸被某人的双眼从左边洞穿至右边,他机械般的转过头,看见非常不满意的自家国主。
燕北候僵硬着脸冷笑两声,对白黎说,“白公子要问什么,可以直接问我们国主,他知道得比我多。”
白黎充耳不闻,又问起许墨怀,“你是孤辰的将军吧?听闻过家父大名。那日祁凝被你们攻破,难免有其他国家眼红,还望将军您多派兵严守边防才好。”
许墨怀一听此话有理,恰好说在自己心窝里了,况且他还提到自己父亲,对他高看不止一眼,“哎呀!没想到白公子还知道家父,实在荣幸。白公子所说祁凝之事确实也是在下心中………”
许墨怀觉得浑身上下一凉,原来赫连晏川已经冷冻结冰,凉气来源就是他了。许墨怀干笑了下,“白公子,这些事我也不清楚,您可以跟我们国主多聊聊。”
白黎这时看向赫连晏川,赫连晏川阴郁的脸在看见白黎的视线终于回到自己身上时,笑出花儿来……
那张脸一脸期待,仿佛在告诉白黎:你问问我呀~我啥都跟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