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连晏川见白黎这边情况不对,刚要往这边冲,慕宁也跟着他来救白黎,所谓仙师见状双手指挥坤南囚笼把这两人牢牢锁住。
赫连晏川已经失去过一次白黎了,不想经历第二次,坤南囚笼里面的锁链想束缚他,他一次又一次用蛮力扯断,扯到手上布满血迹也不肯罢休。
“阿黎!阿黎!”赫连晏川大喊,好像要喊醒混沌中的人。
魔气消散,白黎静静的漂浮在空中。
慕宁不禁发问,“岑伯止,你究竟想干什么?为什么非要置人于死地!”
岑伯容费劲儿把嘴里的口巾吐出来,“伯止,你收手吧!”
“哥,我不想你成为别人口中拿不起刀剑的国主。你难道不知道你为什么从小怕血吗?”岑伯止的大拇指摩挲着岑伯容的脸,这是他的好哥哥。
岑伯容痛苦的闭上眼睛,岑伯止对着慕宁说,“你手中的刀,貘琊,只是巫溪王宫里第一名刀,可是相比与其他富有灵气的武器,他又很普通。天粱称帝的时候,四处征战,他们的武器离火我们根本无法打败。老国主为了让巫溪能存活,只能打造一把富有灵气的武器与天粱帝抗衡,所以抽走了哥哥你最强的魂魄注入到貘琊刀中。所以哥哥你才变的怕血体弱。如果哥哥在二十二岁之前一魂一魄不能归位,则会爆体而亡!”
慕宁看着手中握紧的刀,又看了看岑伯容,“为何不告诉我?”
“这一切都是为了巫溪……”
“错了!因为人都是自私的,人只要自己的目的能够达到,就算是自己的儿子那又能怎么样!如果不是我逼问老国主,他还准备不说呢!”岑伯止狠毒的表情让他的脸都在扭曲。
“你呢?你说你为了哥哥可以做任何事情,可是哥哥的异样你都觉察不出来。你的貘琊每参加一次重大的战争,哥哥的身体就会弱上几分,你都察觉不出来吗!”岑伯止也懒得多费口舌,直接让仙师剥离白黎至纯的一魂一魄来填补岑伯容的空缺。
慕宁突然大声喊道,“住手!既然这是我们巫溪的事,不要牵扯到别人。”
“我管不了那些!我只要哥哥好好活着!”
“伯止,收手吧。为了国都,牺牲自我,是我自愿的。跟旁人无关。”岑伯容扯住岑伯止的衣摆。
岑伯止也是第一次甩开哥哥的手,他的身后出现了一众弓箭手,“慕宁,这些弓箭可都是特制的,你知道了貘琊的来历,你还用貘琊来挡吗?”
慕宁看着山谷里密密麻麻冒出来的人头,毫无疑问的丢掉了手中的貘琊。
“慕宁,你傻吗!把刀拿起来!拿起来!”岑伯容慌了,他站起来,“你会死的!”
“阿容,相较于去死,我更不想看到你难受。”慕宁说。
密密麻麻的箭射过来,燕北候看见自家国主还在坤南囚笼中,和岳崖一起冲到前面抵挡。
岑伯容胸膛中的火焰熊熊燃烧,他召动貘琊到自己手中,这把重刀,在他手里仿佛找到归宿。岑伯容冲进蓝花楹山谷中,一刀一刀挥向那些弓箭手。这些招式,以往都藏在岑伯容的心里,如今拿上貘琊,真正的伤在人身上,岑伯容恍惚觉得没有那么可怕。
因为,他要救的人是慕宁。
慕宁睁大了眼睛,看着飞舞在蓝花楹中的岑伯容。
仙师腾空飞向白黎,白黎的额间浮现出凌决玉,头发被暗红色血樱束拢,这模样,俨然凶神现世。
仙师拿出匕首对着他的心脏猛的一扎,众人纷纷瞪大了眼睛………
“噗………怎么会……”所谓仙师被人从身后重击,他从空中坠落,发出巨响。重伤他的人手持刹樱,居高临下的看着他,眼神中有悲悯,有绝情。
“该结束了。你一个修炼而成的臻灵体,本无错,可你野心太大,不该妄图控制我。”白黎飘飘然落下,“我不是你这老魔头能控制的人。”
“那可不一定呢!哈哈哈哈……”老魔头手中聚集一股力量,囚笼中只剩下赫连晏川一人。随着老魔头手中力量握紧,囚笼中铁链也在收紧,赫连晏川发出痛苦的惨叫。
“仙子哥哥,你快走……晏川…不疼!不疼……”
白黎歪着头,淡然一笑,“赫连晏川,孤辰国主而已。你杀吧~多杀一个,我就少动手一个~”
老魔头似乎是看穿了他,“别以为你这么说,我就可以放过他!”
“随你好喽~”白黎看着咬紧牙根不喊一声疼的赫连晏川,抬抬眼皮,“老魔头,你只有这点力气,不如我来帮你了解了他!”
白黎的剑锋逼近赫连晏川,赫连晏川已经闭眼接受,谁知白黎剑锋猛然一转刺穿老魔头心肺,老魔头倒在地上,彻底没了动静。
坤南囚笼消失无踪。
岑伯止这时口吐鲜血不止,岑伯容接住倒下的岑伯止,岑伯止还想伸手去摸一摸岑伯容的脸庞,可惜再也没有力气。
“哥哥,成就霸业总要拿人立威,我成为你立威的人再合适不过了。我心狠手辣,弑兄弑父。哥哥一举歼灭我,百姓臣服,人心所向。”
“哥哥,我知道你恨我,但是我不想死在你的刀下,我本是不怕疼的,可是伤我的人是你,我就又怕疼了。所以我自己吃药了解残命,免得哥哥见血了会晕。”
“哥哥万岁,岁岁皆安。”
半月后,岑伯容登巫溪国主之位,慕宁为大将军,手拿貘琊。
只是貘琊变回了一把普通的名刀。
“阿容,不管貘琊有没有灵性,都不影响我保护你。”慕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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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黎处理完巫溪一事,便跟随着君落霾回天粱国都。
两人在路上“恩爱缠绵”,时不时就有欢笑声从马车里传出。
赫连晏川坐在一辆小马车里,悄悄跟随着天粱军队。
燕北候看着脸色如墨的赫连晏川,开始了半月以来日复一日的劝慰,“国主,你想去见见白大人就去吧,再犹豫几天,到了天粱边境,您和白大人可就没有机会见面了?”
赫连晏川一想到白黎跟老魔头说的话就生气,“我去见他做什么!我为什么去见他!他根本就不在乎我,一点儿也不喜欢我,我还去他眼前惹他烦。”
威五拿着小本本一笔一划记录国主日常:天气晴,国主与白大人冷战,谁也不见谁……
“去去去!你记些什么鬼东西!”赫连晏川烦躁的把威五的小册子丢出去了。
白黎懒洋洋的睡在马车里的床榻上,从马车帘子外吹进来的微风把他脑后的发丝吹乱,把他层层的衣裳吹动,察觉有人进来,少年人的眼睫微微颤栗,然后慢慢坐起来,揉揉眼,双手捧着睡红的脸,“马车的床板咯得脸疼。”
“公子,”岳崖低头盯着地面,“马上就到皇家驿站了,去驿站里休息,比马车颠簸要好。”
白黎抬手揉揉脖子,“只怕去了驿站,也休息不好。”
“君落霾在做什么?”白黎问。
“狗皇帝不知道最近又是怎么了,一直勤练魔功,照他这个速度下去,只怕很快就会炼成。颜几尘那狗腿子每日都陪在君落霾身边护法,老魔头死了,他好像比狗皇帝还生气。”
“老魔头和颜几尘是师徒,师父死了,他当然不开心。本来我念在老魔头和我师父是师兄弟,只想废了他根骨,可是他的坤南囚笼明显是针对赫连晏川的,若是没有君落霾的旨意,老魔头……”后面的意思不言而喻,“赫连晏川可不能死,他作用还大着呢~”
岳崖汇报完狗皇帝和狗腿子的详细情况,白黎自己分析了一通,他站起来,准备去“关照关照”皇帝陛下。
岳崖又拉住了他,“公子,您先别去关照狗皇帝了,还是想着关照一下某国国主吧!”
“他还跟着?”白黎有些吃惊,这人居然痴迷到这一步,日后还指望他做明君,怕是不能了。
“可不!跟得紧着呢!而且他为了不让旁人怀疑,特意设了结界,普通人根本发现不了有人跟着。”岳崖指了一个方向,那是一条官道旁的小路,崎岖不平,十分难走。
白黎心中柔软,眉眼都好似笼罩着晨间薄薄的烟雾,“别管他!早知他是个不知饱足的色胚子,我早该不理他的,就应该一点好脸色也不给。”
岳崖捂嘴偷笑,这人啊,嘴上说的狠毒,还不是一而再再而三的救他性命?
白黎去君落霾跟前玩儿了一会儿,君落霾如今模样,不人不鬼恐怖得很,偏他拿一双爱怜的眼睛看着白黎,“阿黎,阿黎!”
“臣在,阿朗你怎么了?”
“我最近老是做梦,梦见好多手从地底下冒出来拉扯我的脚,阿黎,我……我对不起……”
白黎用手指堵住君落霾的嘴,语气冷淡,“陛下,你总是说这些话,阿黎都听腻了,您是皇帝,天下臣民谁该死谁能活不都是您一句话的事吗。”
言外之意颜几尘都听明白了。
“毓曌,毓曌……”君落霾念了好几遍毓曌,“阿黎,你是我的心腹,我死了,毓曌就交给你了,我马上就把圣旨写出来。”君落霾期待的看着白黎,希望白黎听到这个消息后脸上能出现真心实意的笑容。
可惜了,白黎嘴上奉承几句后,也不说要还是不要这份圣旨,好像毓曌真的跟他无关。
是了,百里凤华被自己的计谋亲手害死,眼下他是白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