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号早上七点，陈灿正和安柠、张心怡一起吃早餐，门铃响了。
张心怡住在这很正常，她还有一项工作就是安柠的教育。所以，基本以后，三人就是形影不离的伙伴了。安柠现在是陈灿的生活助理，张心怡是工作秘书。
安柠去开门，不一会儿带着两个美女进入餐厅。
一脸紧张的李颖以及容光焕发的杨思思。莫名其妙，为何会容光焕发？
“吃了吗？”陈灿招呼道。
“你不奇怪我怎么会在你家？”杨思思好奇问道。
“这有什么好奇的。我知道，唐然已经把自己的车在我们小区注册了，驾驶她的车就可以进来。至于这么早，你就来我家，显然李颖就是答案。”陈灿答道。
“起身吧，我们去商量事情。”杨思思伸手。
陈灿没动，指着安柠和张心怡道：“如果是工作的事情，她俩不用回避的。”
杨思思拉着李颖坐下，仔细打量着张心怡，笑道：“金屋藏娇？”
张心怡忙解释说自己是秘书，为陈灿所打断：“张心怡，你该清楚她在和谁说话，有些事情不用理她。”
陈灿转而看着杨思思：“让我来猜一猜吧。你答应出演，并且片酬不高。条件是我签下李颖。那么问题来了，为什么？”
杨思思鼓掌，“什么为什么？我为什么答应还是为什么要你签下李颖？”
“都有。”
“你是我杨思思的朋友，你有需要，我能帮助，当然要相助。”杨思思正经道：“李颖在演艺界的成就，未来或许在我之上，这是为什么你要签下李颖。”
陈灿多看了李颖几眼。有这么神奇吗？杨思思这种老江湖，都被说服？真的有那种所谓的“主角光环”，即便你很卑微的时候，也会有大人物看重你？这种主角光环会有那么多吗？
他摇头，“不够。一个未来回报很高的投资，就要投资它，或者现在就要投资？我能得到什么呢？李颖当然不错，未来演艺界的成就或许很高。但是，这样的人，又不李颖一个。”
杨思思懂了，“你的意思，是我们能给出的回报不够多？”
“不是。”陈灿又摇头，“我的意思，可能会投入的东西太多。”
杨思思迷惑了，“投资的事情，本来就是投资大才会收益高的吧？让你在李颖身上多投入一些，这不合理吗？”
陈灿看着李颖，“我还是那个问题：大学你读不读。”
不读，就没戏。陈灿不能破坏规矩，他还没到能够无视行业规矩的地步。无论是南派还是北派，都会以八大毕业的人为主要的培养对象，少有例外。即便是什么义子、弟子、学生，也要是这个行列的。
就拿陈灿来说吧，他的地位，是靠着八大前辈的提携和帮助，那么他也得做这样的事情，提携帮助八大的人。如果他着重培养一个八大之外的人，会让那些提携帮助他的人失望。资源要在圈子内部流转。
李颖咬着嘴唇，“我有不读的原因，很充分的原因。”
陈灿放下杯子，“那就没得谈。”
杨思思蹙眉道：“我也不是八大的毕业生吧。先不说别的，又不是让你怎样，一个二线明星你还能培养不出？那你们灿然文化也太废了吧。”
陈灿叹气，“所以，在公司实力强大之前，我不会签你。我所签的人，李诗情也要读八大的。不是我有什么门第之见，现实如此，一二年内，非八大的人我们公司不会签的。即便我答应，把李颖签进来，不给其相应的资源，这是在耽搁她的前程。”
杨思思无语，“你这也太死脑筋了吧。先签再说。现在可以不给那么好的资源，等你们公司发展壮大起来了，再给，不也行？你说的，一二年内不签，两年后可以？”
陈灿更无语，“所以，这样的情况，李颖签进来有什么意义？那么两年后签不也一样？而且，我们公司想要有那样的名声，就是签进来的人，一定会很负责，一定会让其事业发展的好。这是我们公司应该有的竞争力。而不是别人看到，这公司有个签进来两年的，不给好资源。”
李颖明白了，不好意思道：“对不起，陈灿，是我和思思姐想当然了。”
杨思思还不服，“哪有什么想当然。陈灿你就直说吧，李颖这种情况，怎么样才能火起来。”
“你不是明摆着的嘛。”陈灿示意杨思思，“你是怎么火起来的？”
内中详情不便细说，杨思思简略道：“一部大热的电视剧，这样的概率几十分之一到几百分之一。女三都能火的电视剧，概率更低。我怎么知道哪部电视剧火，我也需要这样的电视剧好吧。”
陈灿好奇，“电视台那边，当初是怎么决定的你？我知道有唐然的保举，可只她一人的话，应该没这么大影响力吧。毕竟《剑侠4》大制作，女四都不是随便定的。”
杨思思不想回答，扭过头去。
“其实，思思姐的心意我领了，我也知道这样一条道路不容易。我也没想着能够很快就事业成功的。”李颖握紧拳头，“我不着急的，十年我也能等，一步一步前行。”
陈灿打击道：“可你这种方式，如果不是杨思思这么幸运，很可能一生都会是一个普通的明星。哪一个不火的明星不是在一步一步前行呢。”
火了还可以人气流失，何况不火的。
杨思思打岔道：“哎呀，我也没吃早餐呢。”
安柠要起身去新做点早餐，被陈灿止住了，“让她自己去做。”
杨思思起身，拉着安柠出去，张心怡识相的也跟了出去。
“说吧，到底是有什么难言之隐，不去读大学呢。”陈灿很好奇这点。别人，若想从事文艺工作，即便是读不了八大的，也会选个一般的艺校就读，比如杨思思。三本也是本科，不入流的大学也是大学。
李颖表情令人看不懂，坚毅又羞愧。“说出来的话，你可不能嘲笑我。”
陈灿等着。
李颖深吸一口气，敛声道：“我高中毕业就混剧组，从群众演员开始的。我是从乡村出来的，初中的成绩一般，也没能考上一个好的高中，就读了职业高中。我从群众演员出身，到现在事业算是有点进步吧。”
她轻轻看着陈灿，语气坚毅：“我有一个听起来很狂妄的理想。如果我能成功，那么在金陵城的几万群众演员也可能成功。你说的很对，目前的一线女明星，基本没有非八大毕业的，更何况非大学毕业的。男明星可能好一些，有群众演员出身而成为一线明星的，比如王保强。虽然只有一个王保强，还是不可复制的路径，但是不少群众演员以此为榜样，认为自己也能走这条道路出人头地。”
陈灿懂了。为他人开辟一条道路？如果有一个王保强，就不会只有一个王保强。即便一线的只有一个王保强，那么二线、三线直到六线，会有更多的群演出身的明星。
李颖眼神执着道：“我想为她们开辟一条道路。”
什么道路，因为不擅长读书或者形体不合格而进不了八大的人，以及生活需要而没读大学的人，走群众演员的道路也能登上演艺界的顶层，这条道路。
但是，理想和现实是有差距的。
陈灿不想打击别人的热情，但是面对李颖，他得扮演那样世俗的令人不喜的角色，泼冷水的人。
“你不能。”他冷静而又沉静的道。
李颖坚定道：“我能。”
“你不行。”他重复一遍。
李颖坚毅道：“我行。”
陈灿笑了，有点灿烂，“我在圈内也算有点年数了，看过的人物也不少。自认为把演艺界看得差不多透了。你这样的小年轻，我见过不少。是没有能出来的吗？并不是这条道路不行，无论多么侥幸，毕竟还是有王保强的。但是，男女有别，你不行。非八大而欲成为一线明星者，除非作弊，你懂吗？”
怎么作弊？穿越者这种路径不要想了。有个富豪花大资源捧你？那么这个富豪起码也得是资产百亿级别的。话说回来了，这个级别的富豪，会那么热忱地实现你的梦想？商人都考虑经济的吧。这个级别的商人亏个几亿无所谓，你让他一直亏个几亿下去试一试？他肯定放弃的。
圈内也不是没有以自己为交易被捧的，大部分不也沦为笑谈或者普通的明星，真能成的也极少。
就是说，哪怕你愿意被潜规则，也不代表你能火啊。
李颖丝毫不受打击的样子，已经做好心理准备的。反而因为说出来了，心里有那么一点自在，放松不少。
她道：“我懂的。群演上升的道路越来越难走，我懂的。以前的时候，专业的人没那么多，大家都是半路出家，所以对专业技能的要求不高，群演也行。现在专业化越来越强，不在艺校读上几年、训练几年，演技大多数不合格，我懂的。但是，不是所有的演技出色的人，都是从艺校毕业的，是吧？”
说得是，却也不是。
陈灿也直白道：“两点吧。你说的专业化是第一点。第二点是圈子，资源越来越向我们这些人集中。你想啊，八大毕业的人，在文艺界的比重，只会升不会降。无论是官府那里还是企业那里，你们都没优势。”
不能说是阶级固化，但是也有一定的原因。毕竟经济不是之前平均年10%的超高速增长了。6%的年增长速度也算高，不过没那么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