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套好了没叔?”
李保田的脑袋已经浮出水面。老张立马大喊。
李保田冻得已经想要抽筋了,可他却犹疑了片刻,大喊了声“等等”。
他想到那尸体衣衫不整的样子,觉得就这么把孩子拉上去也确实不妥。
毕竟是一个小姑娘,哪怕是化作厉鬼,都在极力守护自己的清白。
若是让上面的人看到她衣衫不整的样子,难免被人非议。
于是,李保田一个俯身,又潜入了水底。
这次,水鬼没有再露出凶态,竟转化成了张巧玲生前的样子。
李保田与之对视了一眼,心中怜悯之意更浓。
女尸的上衣完全敞开着,裤子也褪下了一半。
惨白的身体凹凸有致,让得打了三十多年光棍的李保田不由地心颤。
他哆哆嗦嗦地伸出双手,给女尸缓缓系上衣扣,又往上拽了拽裤子。
正在他要给女尸翻身,准备把裤子完全提上来的时候,水鬼慌忙叫道:
“爷爷小心,下面有巨蟒!”
说话间,李保田已经将尸体翻了过来。
一段布满鳞片的蟒身,赫然显露!
原来在女尸身下,竟然有着一条巨蟒正在冬眠。
它乌青的躯体有着大半埋在淤泥里,若非水鬼提醒,很难被人发现。
李保田惊得结结实实喝了口冰水。
他竟然是在巨蟒身上翻动的女尸!简直是太岁头上动土!
慌乱中,李保田顺势往上拽了一把女尸的裤腰,迅速向着水面浮去。
上浮的过程中,强烈的好奇心驱使着他的眼睛紧紧盯着那巨蟒的所在。
李保田惊愕地发现,在那巨蟒的头颅之上,竟然伸着一支独角!
浮上水面的第一时间,李保田便玩命似的向着岸边扑腾。
一上岸,他就大口地呕吐了起来。
两个乡亲连忙把他架到篝火旁,给他披上了烘热的棉被。
一阵呕吐之后,李保田仍喘着粗气,话都说不出来,只摆着手比划,意思是:拽吧。
老张见状连忙大喊:快拽!
不多时,张巧玲的尸体被顺利拽上了岸。
乡亲们一拥而上,全去围观那尸体。
李保田被暂时晾在了一边。
他喘息许久后,终于颤颤地说道:
“水下,有条巨蟒!”
“啥?保田你说啥?”
“俺说,水潭下面有一条巨蟒!”李保田提高了音量。
原本关注着尸体的村民许多都纷纷瞪大了眼睛,回头看向李保田。
其中最为激动的一人,姓李,李保田本家的爷爷。
李老汉颤颤巍巍地走到李保田身前,一脸凝重地问道:
“保田儿啊!你看没看清它的脑袋?上面有没有角啊?”
李保田心头一震,“三爷,好像,好像真有一支独角。俺还纳闷呢!咋回事啊?”
李老汉闻言,如释重负,“有角就好,有角就好啊!”
“李老汉你别卖官司,说说这独角巨蟒到底是怎么回事!”
有大辈儿的老人毫不客气地催促。
李老汉随即回忆起当初的一段经历。
十几年前,他和媳妇在河边放牛,撞见了那条巨蟒。
当时那巨蟒从河里探出脑袋就已经有近两米高了。
它两只竖瞳盯着李老汉两口子,却没有立即发难。
李老汉媳妇惊得大叫:“啊——水蟒!”
巨蟒闻声当即就吐出了细长殷红的信子,露出了尖利的牙齿。
李老汉连忙捂住媳妇的嘴。
他知道一些动物拦路讨封的传说。
遇到这种情况,最是忌讳乱说话。
两口子被慑得浑身打颤,怔怔地看着越发凶恶起来的巨蟒。
李老汉知道,媳妇说错话了!
他们的牛犊子不断踢腾蹄子哞哞直叫。
很快,牛犊子挣脱了缰绳向着远处跑去。
那巨蟒脖颈一摆,便向着那牛犊子追去。
最近的时候,巨蟒与李老汉两口子不过一尺距离。
那巨蟒很是幽怨地看了李老汉媳妇一眼。
李老汉清楚地记得那巨蟒当时的眼神。
数息之后,牛犊子一声惨叫,葬身蟒口。
李老汉拉着媳妇一路狂奔跑回了家。
虽然看似躲过了一劫,但李老汉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自那天以后,李老汉媳妇天天晚上做恶梦。
梦里都是一个穿青色长衫的男子掐着她的脖子喝斥,说她坏了自己道果。
李老汉知道那水蟒出现是想讨封化蛟的,却被他媳妇叫成了“水蟒”。
讨封不成,巨蟒自然对李老汉媳妇怀恨在心,所以才天天入梦侵扰。
没过多久,李老汉媳妇就重病不起,一命呜呼了。
李老汉怕波及后人,年年都会烧纸祭拜那水蟒,并祈求上天让它早日化蛟。
此后,李老汉的儿子虽然一向体弱,却也没遭什么大劫。
自他听说了九月初四晚上的事之后,就怀疑那晚是水蟒在引雷渡劫。
渡劫化形的风险比讨封来的风险可大了不止千万倍。
若是渡劫成功,顺利化蛟,他们之间的恩怨也算是有个了结。
李老汉担心,若是失败,那水蟒怨气更重,可能再找他们家麻烦。
李保田亲眼看见水蟒头上生了独角,那便是说它化蛟成功了。
如此一来,李老汉心头的重担总算可以放下。
这事在村里人听来简直像是天方夜谭。
不过有李老汉和李保田先后亲眼目睹作证,他们也不得不信。
“三爷,照您这么说,水里那东西,现在已经算是蛟了?”李保田忍不住问道。
毕竟蛟这种东西太过离奇罕见,它与龙已经相差不多了。
人群中,李沐凡依旧奶声奶气地嘟囔着:“侬,侬,似侬!”
李老汉肃然说道:“可不敢说是蛟,以后若是撞见了,要说是龙!”
王寡妇终于惊讶地盯住李沐凡的小脸,“你一直喊的,是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