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见马骄阳靠近,杀手们便迅速形成合围之势,里里外外围得严严实实。
马骄阳一声轻笑,“前方鼠辈,报上名来!”
“将死之人,废话少说!”
话音刚落,一只附着灵气的箭矢,破空而出,以肉眼不可见的速度,蹿到了马骄阳面前。
马骄阳不闪不避,一只手背在身后,一只手握住凌云枪,表情从容。
在箭矢将要刺到马骄阳的胸膛之时,马骄阳伸出背在背后的手,一把握住箭矢,手掌微微一握,只见那箭矢便化作水雾,随风飘散。
“继续!”
那弓箭手嘴里发出啧的一声,咬紧牙关,又射了一只出去。
马骄阳依旧从容不迫,面对迎面而来的箭矢,一动也未动。然而这次,马骄阳没有出手,红玉唰唰几下,红色藤蔓四下散开,其中几簇,缠绕在箭矢上,箭矢瞬间裂成几段。
忽的,离马骄阳比较近的的枯萎的灌木丛中,发出阵阵尖叫,随后一个一个倒了出来。只见红玉的藤蔓死死勒住他们的脖颈,皆是满脸通红,窒息而死。
“少主。他们人数太多,逃离为上计。”,凌云温和道。
马骄阳回答:“刚才那一发凝水成箭,应是名器落雨穿杨弓,持有者是甲阁榜十三祝彦。四面八方都有高手,逃是逃不掉的,只能迎战。”
马骄阳沉思片刻,又摸着下巴,气定神闲地分析道:“是哪位仇人那么大手笔,去甲阁请那么多人来杀我。”
与此同时,周围不断又箭矢飞来,红玉的诡谲藤蔓四下飞舞,箭矢纷纷于马骄阳周围落下,围成了一个圈。
对方黑衣头领,此刻正在咬牙切齿,眼神里透露着凶光。抬手做了个手势,几名持剑人从四面八方一跃而出。
其中几个还没能靠近马骄阳十步之内,便被红玉绞杀而亡。剩余几人,脚下一顿,左右对了对眼神。由两人先打头阵,径直朝马骄阳冲了过来,吸引马骄阳的注意。剩余的人便可从另一个方向发动攻击。
马骄阳手掌放开了凌云枪,凌云枪原地悬浮而起,凌云现身,手中一把拟态枪,将面前的人一并刺穿。
而马骄阳则是使用青鸢,灵动挥舞,嗡嗡鸟鸣声响起,将从侧面发动攻击的人,纷纷割喉。速度极快,一式接一式的剑招,应接不暇,华丽非常。
这一套攻击模式,是马骄阳在人数极多,但总体实力不强的情况下常用的。青鸢灵巧,挥舞轻松,能最大程度节省体力。凌云本身灵力甚强,加上与红玉的配合,可谓是天衣无缝,一些小喽啰轻轻松松应对。
马骄阳一边打,一边留意周围的地形,周围都是小小的坟包,和枯萎的灌木。这些掩体后面,几乎都是埋伏的敌人。正前方,人数最多,甚至于在肉眼看不见的大后方,还有脚步整齐的数百人,应当是士兵。
若是士兵,大可擒贼先擒王。可是杀手不同,他们的目标是杀人而非服从命令。即使杀了他们现在的头头,他们也绝不会罢手。
持久战,不占优。
正分析着情势,一把墨黑的弯刀正面袭来,离马骄阳的喉咙,咫尺之间。马骄阳向后一仰,单手撑地,弯刀从面上呼啸而过,明明已经完全躲过,可一缕碎发仍是被割下。
“呵!鬼魅幻影,墨月弯刀,甲阁榜十二,胡烈。”
马骄阳念念有词,一手撑着地,迅速翻转了身体,由仰躺的姿势,翻转为俯卧的姿势,变换姿势之时,一脚踹到那黑衣人的胸膛,力道极大,黑衣人被踹飞,一口鲜血由喉咙管喷出,肋骨断了好几根。
这一轮的攻击过去,最大的战绩竟然是几缕头发。
马骄阳一只手捋起被割断的那一缕头发,轻笑一声,将青鸢剑甩了个剑花,说道:“来,继续!”
虽是这样说,可是马骄阳还是心道不好,甲阁还是不好惹的,榜十二来了,若是还有排位更靠前的,那可真是有些吃力。
*
万朗走在被清理过的乱葬岗,心里很不是滋味儿。他想是不是应该去搬救兵,不知在沃远,能不能找到会救马骄阳的人。
可转念一想,从马骄阳的话里话外,都不难看出,他仇人很多,若是透露了他的行踪,那多半会害了他。
噗通!
“哎哟喂——”
正在绞尽脑汁思考之时,前往传来一男人的惨叫。万朗闻声立即隐蔽在坟包之后。
“这鬼地方,老子不想来第二次!”
“谁让你不是当官的呢!听话干活吧!话说截杀马骄阳的地方在哪!还没到!”
“看地图,就在前方不远了。”
“走吧,王将军等着战报呢!”
万朗探出头,只见两穿着士兵模样的人,朝他来的方向走了。万朗想跟上去看看,却看到前方有一块红绳木牌。捡起一看,写的是那士兵的姓名与归属。想都没想,就将木牌揣进包袱之中。
万朗想不通,军队的人为何要杀马骄阳,战争难道不是该在战场打么,为何要派人截杀。心里很是担心马骄阳,一边想着,一边跟着那两士兵。
害怕被发现,于是一边跟踪,一边隐没于坟包之后。
忽的,两声尖叫传来。
一股异常的灵力,在万朗周围涌起,又瞬间消退。
万朗感受到异样,握紧了手中的剑。
万朗头探出坟包,刚才那两人竟然不见了!
微微挪动了脚步,发现脚下的砂石的触感竟然和之前不同了,像是踩在了湿湿的沙砾之上。
低下头看,黑色砂石下有液体流动,定睛一看,竟然是血红色,是血!
猛地抬头,四处寻找刚才的两人,竟然消失得无影无踪。
万朗于原地四下张望,周围一片寂静,仿佛刚才那两人未曾来过,除了那地上了血,一切都看不出异常。
深吸一口气,正想转头查看另一个方向。
头已经扭过去了,却在余光中,蓦地,出现一张脸。
“小弟弟,找我吗~”
那张脸离万朗极近,就快要贴到万朗颈部的肌肤,几乎能感受到灵说话时的气息。
没等脑子反应,身体已经先向后撤出好几步了。直觉告诉万朗,若是撤退不及,下一秒,就会被咬断脖颈。
万朗握紧手中定安剑,摆出战斗姿态。
这时才清楚看到了对方的脸,是灵。一半脸面目狰狞,布满烫伤疤痕的褶皱,一半脸惨白得紧,眼角密布着黑色斑纹。双唇赤红,不是原本的唇色,而是新鲜的血迹沾染。整个头一直向左偏着,嘴角也与头一样,以一种很诡异的角度勾着。身上好似穿着刚才那两士兵穿着的衣物,只是因陈年的血迹发了黑。左边腰带上吊着一个木牌,绳子已经因磨损和折旧,看起来有些棕黄。
这个灵,很危险,至少比萤灯强很多。
“小弟弟,是你把我的手下都杀了吗?”
万朗没有答话,此刻他精神极度紧张。
“不,应该不是你。你没这本事,竟然杀了我一个营的士兵。”
一个营?士兵?这灵难道死了,还在做着将领的梦。难道他说的是马骄阳清理的杂灵。
这灵说话,抑扬顿挫,声线高低起伏,时而洪亮,时而沙哑,一惊一乍,万朗的心也跟着高低起伏。
“让我抓住他,一定把他打造成我最好的副官。”
他?马骄阳?此刻的马骄阳已腹背受敌,不能再让他多一个敌人。
万朗突然露出一抹邪笑,“不可能,你杀不了他!你连我都杀不了。”
“哦~是吗?哈哈哈哈哈哈……”
这灵忽然像听到什么很好笑的东西,笑个不停,连笑得声音都是抑扬顿挫。
趁着他笑得不设防的时候,万朗向定安注入灵力,一剑向这灵刺去。只见这灵瞬间化作一团黑雾消失。
然后瞬间又贴着万朗的后颈肌肤,出现在万朗背后。
“自我介绍一下,我叫尸将军,以后我就把你编排在我身边伺候。夏天打扇,冬日温血。”
速度快的惊人,不知是不是因为身处乱葬岗,对灵力的感应被怨气阻隔,现在的万朗五感逐渐在变得迟钝。
万朗猛地与他拉开距离,“想得倒美!”
万朗不断刺激他,不管是尸灵还是怨灵,都得找到本体所在。现在最主要是弄清楚他的到底是个什么灵。尸灵,一般就在某座坟里,怨灵就麻烦很多。
从背后掏出了伞,“霏平,跑!”
撑开伞,霏平拖着他跌跌撞撞地飞走了。
尸将军见万朗逃跑,顿时来了兴趣。化作黑雾,嗖嗖几只光箭就向万朗飞去。
“霏平,左边,不!不是,往右边,对对对,等一下!……”
“要不,我还是用跑得吧!霏平,放我下来……”
万朗几乎要哭了,霏平根本不按套路出牌。不过万幸的是,霏平飞的不是很稳,但是这种不按套路出牌的路线,竟然生生将这些攻击全部躲过。
万朗一边流泪,一边夸赞霏平:“好……好身手!”
霏平答道:“那是自然!”
就这样,万朗将尸将军朝着马骄阳的反方向上领,现已经离得很远了。
由此可以推断,这是一个怨灵。尸灵应该离不了尸骨多远。许是曾经哪个战死在战场的将军,死于这战场的怨念吧。
不过,无论万朗怎么逃窜,这尸将军都能迅速赶上,脸上还挂着诡异的笑。
万朗明白,尸将军不过是在逗他玩,一个解闷的玩物罢了。等他烦了,就可以如同碾死一只蚂蚁一般,轻松杀死他。
“尸将军,我们来玩一个游戏吧!”,万朗从不高的空中飘落,收了伞,背对尸将军,说道。
尸将军闻言,嘴角咧起一个诡异的笑,“哦?什么游戏,说来听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