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等江春兰想出法子对付苏锦绣,醒来的粟阿芳从屋里冲了出来。
“银子呢?镯子呢?
江春兰,苏大贵,你们两个狗东西,家是我闹着重新分的。
你们两等着在后头捡便宜,少我一个铜板,我跟你们没完。”
江春兰这会儿气急败坏,再没往日那般好的耐性。
“东西?都在苏锦绣那贱人那。
有本事,你去找她要。”
粟阿芳吃了一闷棍,可不信江春兰的话。
扑过去就跟江春兰厮打在一块。
“老娘找她要来了,不是你藏起来了?
你个贱皮子,快把东西给我。”
江春兰哪儿是泼辣的粟阿芳的对手,三两下就被扯了一把头发,撕破了衣裳。
见自家媳妇吃了亏,苏大贵赶紧上前帮忙,可他是个空架子。
奈何不了粟阿芳,三人扭打在一块,一时谁也占不了上风。
从外头赶回来的苏大福一进门,发现满地狼藉,他家没了。
拆的干干净净,连片瓦都没留。
他愣在原地,不知道发生了啥。
“瞎了你的狗眼,老娘都要被揍死了。
你还不来帮忙?”
粟阿芳一声怒喝,苏大福才回过神,赶紧上前拉架。
可是打红了眼的三人,哪儿管他。
四人滚到一块,沾了满身屎。
这边打的热闹,苏锦绣他们在新家确是开心得不得了。
今晚,总算能睡个好觉了。
苏锦绣让李招娣住东屋敞亮的大房,两兄弟住隔壁小些的屋。
她住西边的屋子,靠着灶房。
房间一分为二,她住前头,后头隔了个小房间给那男人住。
以后等男人走了,也能改成杂物间。
李招娣看着敞亮的屋子,高兴的眼泪都下来了。
“锦绣,娘沾你的福气。
还能住上这么好的屋子,就是你那银子跟镯子,娘没给你看住。”
苏尚武本来在院子里高兴的跑圈,听到这话,赶紧上前。
“阿姐,我再练练,给你把银子抢回来!
那是你辛苦赚来的,可不能便宜他们。”
分家的时候他不在,在山上照顾他哥跟那男人,回来才知道这事。
苏锦绣摸摸苏尚武的小脑瓜,又挽住李招娣的手。
“娘,早就没银子了。
建这屋子,加上给村里人的赏钱。
银子花完了,便是他们闹起来,这也是能算账的。
账本都在里长那,不怕他们找麻烦。”
用银子引他们上钩,然后再把银子花掉。
这样他们就占不到好,也没把柄给他们闹。
李招娣一脸茫然,东西不都藏在酸菜坛子里的吗?
锦绣是啥时候,把东西拿出来的?她咋不知道?
“早些睡吧!”
苏锦绣留下一句话,转头出了门。
苏尚武跟李招娣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显然,也没闹明白。
一直靠在床头假装睡觉的苏尚文,听着脚步声远去,睁开眼。
“这是苏锦绣下的套,专门引二三房上钩呢!
你们,是鱼饵。
还以为苏锦绣是个好的?哼,被算计了都不知道。”
苏尚武回神,嘿嘿一笑。
“我不知道那些,我就知道,阿姐真厉害啊!”
今儿个闹了这么一场,村里人也累坏了,早早睡下了。
苏锦绣偷偷将男人放在牛背上拉下山,拖进新屋。
在山洞里藏了几天,身上都有些味儿了。
这个点,东屋熄了灯,娘他们应该已经睡着了。
苏锦绣蹑手蹑脚烧了热水,先给男人洗了个澡,换了身干净衣服。
然后把男人放回床上,盖好被子。
不知是心情好,还是今晚烛火格外亮。
男人看着,比前段时间更加好看。
“以后你就有自己的房间,自己的床了。
再也不用担心,我把你踢下去了。
如今我手头上也没其他事,明天进城去县衙打听一下。
看能不能,帮你找到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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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天不亮,苏锦绣就进了城。
今儿个准备宴客,得去城里买些新鲜肉菜回来。
一进城就发现城里有些不对劲,街头巷尾多了不少卫兵,还有不少穿着破烂的流民。
苏锦绣买完菜,顺道去县衙准备打探一下情况。
才到街口,就见县衙门口挤得水泄不通。
门口的衙役拦着那些人,大声喝道。
“你们成郡遭了水灾,咱们婺城也不好过。
这段时间水里冲下多少尸体?还有外头这些流民,不都是你们那跑过来的?
你们找我们大人也没用,上头的赈灾款还没下来。
城东有孙府施粥,你们去那边排队。
若是再敢乱闯,别怪我们不客气……”
苏锦绣看着那些饿得双眼呆滞的人,皱了皱眉。
前段时间确实是大雨不断,她也听林伯提过一嘴,说是上游遭了水灾。
可怜了这些百姓,如今流离失所,连口稠粥都喝不上。
那个男人好像也是水灾那段时间,从上游飘下来的。
难道,也是家里遭了灾的?
应当是,不然家里人早出门寻人了。
苏锦绣赶着牛车去林伯那看了眼,发现林伯还没回来,便赶着牛车回家了。
到家的时候,日头都才刚升起来。
苏锦绣招呼苏尚武把菜都搬下车,李招娣杀了江春兰给的鸡,烧起了火。
中午就得开席,一家子麻溜的忙活起来。
到了中午,大伙儿来给苏锦绣他们道贺。
还没进院子就闻到了勾人的香味,里长跟胡杨氏快步进门。
院里已经摆了三张圆桌,上头摆满了足足十个菜。
光是看着,就叫人口水直流。
胡杨氏上前,塞给苏锦绣用红纸包好的碎银。
“这一桌都是锦绣做的?以前只当锦绣是侯府小姐,啥都干不了。
如今看着,却……”
说到这,胡杨氏才回过神,赶紧捂着嘴。
“哎哟,锦绣,婶子不是那个意思。”
做了十六年侯府千金,一下子变成了村姑。
换成谁,都不好受。
苏锦绣笑了笑,摆摆手。
“不打紧,不管我以前是谁。
现在,我就是苏锦绣!”
大伙儿只觉得这话有些奇怪,但也没多想。
在苏锦绣的招呼下,都入了席。
一尝之下,大伙儿纷纷对苏锦绣竖起了大拇指。
席上,有人问起苏家二房跟三房有没有来捣乱。
胡杨氏一摆手,嗤笑一声。
“昨儿个打累了,今儿个起不来。
正好不能捣乱,清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