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是怎么回事,偌大的牢里,一个人也没有。
萧睿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将苏锦绣从刑柱上放下来。
苏锦绣本劝他自己离去,他却像是听不懂,非要带苏锦绣一块走。
他心疼苏锦绣的伤,小心翼翼扶着人往外走。
“锦绣丫头,再忍忍,回去就好了。
有那杀神在,他们的好日子到头了。”
有灵泉水,苏锦绣的伤倒是不太打紧。
不过就是失血过多,又伤了脚骨,所以行动有些不便。
“谁?”
她拗不过萧睿,只能跟他走。
本想问问,他这般有底气,是不是找到摄政王了?
两人刚出大牢,便被孙明兴与张县令带人围住了。
看到这架势,苏锦绣还有什么不明白。
“我当牢中为何这般松懈,原来两位大人故意等在这儿。”
还好,她没有告诉老王爷账本的下落。
孙明兴看着苏锦绣,咬了咬牙关。
“睿王都没打听到东西的下落,苏锦绣,你的嘴还真是硬。”
萧睿一听,当即暴怒。
“孙明兴,你偷听我们说话?”
此刻,他就是长了个猪脑子,也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孙明兴没得到账本,恼羞成怒,也懒得再装。
“是啊,王爷,你看,连个小丫头都不信任你。
你自己跑进来,送什么死?”
末了,又看向苏锦绣。
“本官本想饶你一命,谁承想你居然不识抬举。
既如此,便带着账本的秘密,下地府去吧!
张大人,将她拖出去处死……”
萧睿见孙明兴这般嚣张,皱眉怒骂。
“狗官尔敢?本王在此,哪儿容你这般造次?
你当本王死了?”
孙明兴像是听了什么笑话,大笑起来。
“暂时没有,不过也快了。
待朝中的人来了,我定会痛哭流涕。
与他们说,老王爷是如何不幸染上疫病,不治身亡……”
萧睿气得浑身发抖,他怎么都没想到。
孙明兴他们,居然胆大到如此地步。
“你,你们……”
孙明兴笑够了,却发现苏锦绣一直没出声。
不慌不忙,也不求饶,更没生气。
好似,已经洞穿他一切计谋的淡定。
这叫他,十分不满。
“啧,苏锦绣,你不害怕?
那我便失了几分兴味,觉得有些无趣!
这样,不如,你跪在地上好好求求我,让我饶了你?
或者,饶了这个老东西?”
苏锦绣挑了挑眉,看着孙明兴嘲讽勾唇。
“我求求大人,快去死吧!”
孙明兴被激怒,面色铁青。
“好好,我倒要看看,你的嘴有多硬。
留着这张嘴,待会儿好好求饶。
张县令,你可莫要让本官失望……”
张县令眼珠子一转,点头哈腰上前将苏锦绣扯出来。
“大人放心,我定不会叫你失望。
老王爷不是喜欢苏锦绣的厨艺?那我们便砍断苏锦绣的双脚。
剁碎她的血肉,留她一双手,给老王爷烹食。
还得让她亲眼看着,老王爷吃下她的血肉。
我就不信,她到时候还能这般……”
话没说完,一支利箭破空而来。
裹杂着冰冷的杀气,自张县令口中贯穿。
巨大的力道,将张县令带出几米远,钉死在后头的柱子上。
苏锦绣只觉面上溅起一些温热,伸手一摸,殷红一片。
血腥味弥漫开,熏得人直作呕。
“呵,无趣?
这般,可是有趣了?”
冰冷带着嘲讽的轻笑在门口响起,孙明兴看过去。
只见萧景泽浑身染血,指尖轻巧的拨弄着弓弦。
他身后,满地尸体,血还没冷。
“你,萧,摄,王爷……”
孙明兴一阵慌乱,感受到滔天的杀意,本能想逃。
萧景泽扔了弓,缓步走近。
“孙大人,好久不见,别来无恙?”
每一步,都像是踩在孙明兴的尾巴上,叫他上蹿下跳无处可藏。
“来人,来人……”
孙明兴慌乱叫人,外头却无人应声。
待萧景泽走近,他赶紧跪地求饶。
“王爷饶命,请听本官解释。”
话没说完,便被萧景泽扣住喉咙提溜起来。
“解释,你是如何找死的?”
他嘴角微微勾起,明明是在笑,可眼中却满是森冷杀意。
眼见孙明兴两眼翻白,就要没命。
萧睿哎呦一声,急得不行。
“乖侄儿,你别都杀光了。
好歹留个活口,回去给皇上交差啊!”
萧景泽皱起眉头,冷冷开口。
“若你再叫那三个恶心的字,我不介意先送你上路。”
萧睿闻言,往苏锦绣身后躲了躲,小声嘟囔。
“看到了?他从不干人事。
好歹我这个皇叔千里迢迢来救他,他就这么对我的?
养侄不孝,天打雷劈。”
苏锦绣听不进萧睿的话,浑身都在颤抖。
她看着近在咫尺的人,却感觉,两人像是隔着万水千山。
摸不到,碰不着。
“阿九?”
没人应苏锦绣的话,她的心慌了慌。
“你的伤,疼不疼?
回去后,我帮你看看?”
依旧是静默,死一般的静默。
那人,连头都没回。
没有看她一眼,也不再亲热的叫她,阿锦。
苏锦绣知道,就算是一模一样的长相。
眼前这个,也不是她的阿九。
她的阿九,不见了……
满地血腥,死一般的绝望。
就当萧睿熬不住,想说点什么,便听残影在外头禀告。
“王爷,内阁首辅,刑部侍郎,提刑按察司,已经到了城门外。
可要开城门,让他们进来?”
萧景泽勾唇冷笑,将孙明兴甩到一旁。
“他们倒是来的及时,正巧赶上救他一条命。
开城门,让他们进来。”
他擦了把手,看了看身上溅满血的衣裳。
“将此处收拾妥当,本王要好好审理,赈灾银款贪墨案。”
说完,他抬步离开。
从始至终,都没看过苏锦绣一眼。
待走到门口,慕清雨与郎中才姗姗来迟。
两人还没说话,萧景泽走上前。
目光落在慕清雨身下的轮椅上,勾了勾唇。
“装残废上瘾了?不然,本王断了你的双腿?遂了你的心愿?”
慕清雨早知道萧景泽性子阴晴不定,识趣的站起身。
萧景泽瞥了眼他身后的郎中,又看了眼轮椅。
“你,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