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讨厌钻洞，是的，一如既往的讨厌。比起着阴暗干燥，满是臭味的环境，狂风与乌云才是属于龙王子的战场。”
止不住抱怨的昆尼尔，戴着有过滤效果的面罩蒙住龙盔，却依然能嗅到那股让人反感的臭味，恨不能再蒙上三层。
“我喜欢你的言论，总会让我忍不住高兴。
我记得宫庭下发过一条法令，名为亲王与臣子同行，你或许可以要求陛下或者亲王来洞里走走……又或者带梅尼尔殿下？”
“如果我带梅尼尔殿下走进浑身鼠人臭味的洞穴，第二天就会被……”昆尼尔满是忌惮，感觉继续说下去不过是成为埃尔维斯的笑柄。
“说说计划吧，我可不想钻洞的时候头顶塌方，特别是离开矮人凿出的隧道后……”昆尼尔手指抵着凹凸不平的墙面，老鼠打洞的速度很快，利爪、獠牙都是有用的工具，往往能在极短的时间里制造出惊人效果。
可随之而来的，便是“不太稳定”的工程隐患，除了鼠辈之外，没人想走啮齿动物挖出的隧道。
“你该庆幸这次有腐坏氏族参与，否则只能蹲着身子在洞里爬了。”停下脚步，埃尔维斯抬手示意身后人员止步，这次为了给鼠人制造惊喜，他已将巨角蝰所有精锐集结，顺带着从塔尔·风啸城军团中借调了一部分战斗法师。
灰色山脉的矿洞有很多，绿皮、鼠人、矮垛子都喜欢钻洞，和鼠人打了一百多年地道战的大导师，也很难准确判断那座山峰内部是鼠人，还是绿皮。
大导师端详片刻，并未感觉到鼠人在闷热环境中遗留的臭味，只能将希望寄托于身旁一名精灵身上。
“纳泽尔，有什么发现吗。”
身着魔剑士盔甲的精灵很是年轻，以外貌判断精灵年龄是件很困难的事情，至少在四百岁之前不会有明显的容貌变化。
唯独能判断出年龄的，便是气质，魔剑士气质沉稳，常年在书架间行走的学者气质挥之不去，可一丝稚嫩依然无法抹去。
“埃尔维斯叔……”称呼错误，让纳泽尔立即改口，强行吞下不合时宜的称谓：“我留意到一丝混沌能量的气息，但无法判断这是矮人在山脉间挖掘出的次元石残留痕迹，还是鼠人掩盖气息用的魔法，想要准确判断，至少还需往深处寻找更多线索。”
“没用的小鬼。”昆尼尔嘀咕一声，干啥不好，偏偏跑去萨弗睿做魔剑士，真不知道埃德加老爷子怎么同意重孙干这种事情。
埃尔维斯瞪了老友一眼：“他还年轻，我们在他这个年纪，还只会跟在长辈屁股后面举着长矛冲锋，一点主见都没有。”
话痨，可能是昆尼尔不受待见的理由之一，他毫不留情指出埃尔维斯忽悠人的本质。
“你在他这个岁数，已经厮杀在与杜鲁齐交战的第一线了，但你看看他，手里染过几个像样对手的鲜血？”
说到这件事，埃尔维斯也是火气上涌，他时常往卡勒多贵族要人，若延续传统，青年贵族至少有数十年的空闲期，在家族里打杂浪费资源，还不如来旧世界磨练一番。
可他妈的……原谅大导师使用脏话，一帮老登认为巨龙已经苏醒，没必要让子嗣去钻洞，敷衍着训练没达标，加上奥尔瑟雅离职也带走了一批人，弄得巨角蝰如今百分之九十六全是人类。
关键老登们拿着资源，也不给小辈们让道，哪有这么多荣誉等着，乖乖在庄园里练武吧。
“我就该建议亲王，削减常备军的数量，让你们不看好的小鬼们拿着骑枪在前线冲锋。”
昆尼尔只差扣着鼻孔，很是敷衍：“那就去吧，反正你也能上贵族议会的桌子，唠叨两句也能被当成一回事。”
“两位，两位，能别吵了吗……”纳泽尔底气不足道出一句话，他可真不敢招惹两人，本就是打着至高大法师随从的名义来到帝国，与阿尔道夫魔法学院例行交流，如今混上战事，可要好好见见血，给融汇瓦尔铁砧与荷斯白塔技术的大剑开开刃。
“那就说回正题，解析的结果如何。”昆尼尔一挥手，认为吵架一点意思没有，憋着一肚子火就想找几个鼠人发泄。
摆弄手中的设施，纳泽尔显得有些急切，巨角蝰已经与至高大法师取得联系，在具体侦察山体内魔法之风流向后，经由泰格里斯之手解析是否存在端倪。
可……怎么发送消息半天，也没见到半点回应，至少也要给个收到吧。
龙王子家族出身的魔剑士有些着急，这可是为数不多展现的机会，他可不想回萨弗睿整天见到奥格斯格老师的臭脸。
“或许至高大法师阁下需要一点时间。”
“时间，又是时间……”昆尼尔有些苦恼，经过上次的风波后，鼠人肯定是隐藏得更深，接着卡拉克·无畏堡的战争吸引注意力。
也有可能是鼠人与绿皮达成了什么交易，至少在卡拉克·八峰山战役时，绿皮显然联合鼠人干了一场伏击行动。
或许绿皮讨厌鼠人，但更讨厌矮垛子还有尖耳朵。
他瞅着身后严肃以待的骑士与扈从们，心中闪过一个馊主意。
“埃尔维斯，你应该把蛇巢带过来了吧？”
“你是说……”
蛇巢的种类有很多种，但无一例外都需要用血祭激活，埃尔维斯本想着用此作为底牌，毕竟鼠辈大魔的召唤比之四大混沌邪神简单一些，灰先知和奴隶鼠的命又不值钱，保留一些反制手段会很有效。
“虽然尊神没说过杀绿皮，但也没说不能杀，你说对吧。让魔剑士们准备一场中等规模的传送仪式，从青岩港拉来一批小型爬虫，经蛇巢的赐福潜入地下，肯定能找到一些鼠人的踪影。
我们只要把浅层地道的路线摸清楚，也能引诱绿皮深入地下，试探鼠人是否藏在此处。”
“计划是不错……”
埃尔维斯考虑一番，搜查只能跟着地表军队的速度行进，若轻易踏足绿皮的控制区，除非是陛下带着卫队救援，否则谁也无法抵抗无止境的绿皮袭击。
引诱绿皮进入地道，打得过就驱赶至深处，寻找鼠人的踪影，打不过就回到地表，只要绿皮敢露头，就要面对饱和式的火力攻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