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都是按照百里秦的安排进行着的。本来冯汝南完全可以直接从初世台开始挑战,但如此张扬,如此来吸引眼球,目的是为了掩饰,掩饰马车里的人并非百里秦和林展羽。真正的林展羽其实早就已经出了永安城,朝着东面而去了,他朝东而行,需要越过丘陵,穿过王者峡谷,到达东海岸边,为萧将军以及其它人的出逃华国做好前期准备。
而百里秦,也已经来到了步骑特训营萧将军的帐内。萧德凤箫将军已是一位年过花甲的老人了,梳扎整齐的头发间掩不住几缕白丝,虽然脸上的深刻皱纹流淌的尽是沧桑,但气势依旧高昂眼神依旧如炬。萧将军站在案几前仔细的打量着眼前这位年轻人,“你是蜀国萧氏?”声音如洪。
百里秦告诉通报士兵,他是蜀国萧氏,前来拜见萧将军。逐年朝中失势的萧德凤进几年热衷于萧氏宗族联谊,他不仅将自己家族的祖先巡查到了上古时代,还想着将大陆之上的所有萧氏联谊起来,准备建立萧氏宗族祠堂。所以只要是萧氏人员前来,必定无须过多盘问便可进入萧将军帐前,并于萧将军面谈。百里秦就是借着萧氏的名头来到萧德凤面前的。
“萧将军,可否屏退左右,在下有些话想单独与将军谈谈。”百里秦说道。
萧德凤摆了摆手“你若是为萧氏宗族祠堂的事来的,我们还可以一谈。如果是其他事情,就请少侠自便,我这不欢迎。”
“难道萧将军心里就只想萧氏宗族祠堂,不想萧氏传承的步骑特训营了吗?”百里秦眼神坚决的望着萧将军。
“特训营与我萧氏宗族祠堂有何关系?来人,送客!”萧将军转身不想在理会这莫名其妙之人。
百里秦上前一步说道:“王者之战上大放异彩,勇夺头魁的萧氏步骑特训营难道将要在你萧德凤萧将军手中被解散吗?你就如此对待你萧氏祖宗留下的基业吗?”进来的士卒已经站在百里秦身边,正欲请客离开。
听见百里秦如此说着,萧德凤立马恼怒起来:“你是什么东西?跑来我这就是为了教训我的败家成就?送客!送客!”虽然恼怒,但萧将军依旧没有将“滚!”字吐露出口,只是这位年轻人的话的确刺到了他的死穴上,让他无颜也无法逃脱。
“我来做甚?我是不愿见萧将军的步骑特训营就这么消失了啊。”百里秦边说边随着进来的士卒往帐外走。
“是我萧德凤无德无能,步骑营的何去何从只能听从国君的,年轻人,是我愧对萧氏。”萧将军很是无奈很是沮丧的说着。
“萧将军以为我是来数落将军的?以为我是代表萧氏来责备将军的?将军,其实我不姓萧,如果我有办法让将军保住步骑特训营,将军可否愿意听上一听?”百里秦其实已经走到了门口。
“回来!”听到百里秦如此说后,萧德凤急忙的喊回了百里秦。
“将军想听还是需要屏退左右。”百里秦走回来后说道。
“他们都是跟随我多年的步将,你讲便是,没有外人。”萧将军说着。其实对于步骑营的存亡,上至萧将军本人,下至普通士卒都是悬在心中的一根刺,现在听见有人说有法留住步骑营自然都想听听。
“对于将军而言,我是外人。将军可否为了我这个外人的安全先让你的这些人退下,听过我说的后将军再与他们一起定夺可好。”
见着这年轻人如此肯定,萧德凤望了望身边的几位参将,点了点头。于是帐内立马就只剩下百里秦与萧德凤二人了。
待得众人离开后,百里秦单膝下跪:“巴渝国君前参将百里秦拜见萧将军。”
见到如此一幕,萧德凤疑惑的说道:“巴渝国?君前参将?百里秦?你到底何人?到我这来到底何事?”
“我们国君特遣我来邀将军去往我国。欲请将军去巴渝国建起如同王者之战一般强大的步骑特训军。”百里秦望着萧德凤语气激昂的说道。
“我乃华国步骑特训将军,要我去巴渝国,并为巴渝国建立步骑特训军,汝等岂不是要我叛国?”萧将军此时是真的动怒了。叛国!这是何等罪行。萧德凤看来真要将这突兀莽撞的年轻人抓住杀掉。
“常听家师言及将军,说将军是忠良之将,更是心系百姓的千古好人,这些年将军正是因为不愿与华国朝中的乌合之臣,刮民之人同流合污才逐步落的现今步骑营之现状。若不是念及萧将军来源悠远,历史影响力大,估计现在早就没有步骑特训营的存在了。我们国君不想见着在这大陆上曾经显赫的萧家步骑特训军就这么在历史上消失了,真是诚心诚意邀请萧将军去往巴渝国的。”
“你家师?你师从何门?家师又是何人?”
“李庖人。”百里秦肯定的道。
“庖人李游?你是李游的徒弟?他徒弟在巴渝国?还是君前参将?李游现在何处?日子如何?”听见庖人李游的名字萧德凤的语气缓和了很多。
萧德凤与李游同岁,在三十几年前,也就是李游还没被华国举国通缉之前。李游萧德凤相逢与永安城的酒馆青楼,两人相见恨晚,甚是情谊相投。萧德凤甚是欣赏李游的功夫与洒脱性情,如果自己不是萧家子孙,不需要背起已经日渐西沉的萧家步骑营,萧德凤很是愿意跟随李游去游历江湖。李游看中萧德凤的仁厚性格,每每酒醉之后,听及萧德凤感叹国君对百姓的不仁,悲哀朝廷搜刮民脂的不义,让李游亦是愤慨不已。转瞬已是三十几年过去,许久都没人提及庖人李游的名字了,今日他的徒弟跪在自己的面前,想来自己的老友该过的还好吧。
“师傅……师傅他老人家……过的还好。”百里秦在萧德凤面前说起他师傅,欲言又止,甚是一股不好意思的表情。
“他现在应该在陪师娘,带儿子。六年前师傅才结婚,前年才有了儿子”
“六十多了才生儿子?哈哈哈哈哈哈,真不愧是洒脱的李庖人啊!哈哈哈!”一听李游六十多才成婚生子,定是他那洒脱不羁的老友性格了。爽朗的边笑边将百里秦扶起。
“过来给我说说,李庖人这些年都去了些什么地方,又搞出过什么奇异的事情。”一听见老友的名字,刚才压抑的气氛一下缓和了,心头的阴霾也一扫而空,萧德凤现在只是关心李庖人的事,想多听听这位庖人的徒弟给自己讲讲他的故事。一边拉过百里秦坐下,一边询问着。
坐在萧德凤身边后,百里秦将这些年自己与师傅李游的所有故事一股脑的倒给了萧德凤。中间多有师傅想念萧将军的情节,更有感叹萧将军忧国忧民的情怀,走的地方越多,见到天下百姓的苦难也就越多,对这种情怀的感触也就越深。听的让萧德凤时而大笑不止,时而又老泪纵横。
听着听着,这时间已经来到了下午,萧德凤也是完全沉浸在李庖人的传奇故事之中。之前百里秦所说所提已经忘却干净了,萧德凤拍了拍百里秦的肩头:“如若我没有这要死不活的步骑营的事,我早就与李兄一起浪迹天涯了,早知道是今天的局面,我该抛弃这一切随他而去的。你看今天的我,步骑营眼见就要被拆,还要我整日对着那些贪婪嘴脸的人物,见着就恶心。”
“将军,之前我所说的,你是如何认为的?我们国君真的是诚心诚意的邀请你前往我国的。我是从乌羊山来的,乌羊城的战败想必你已经知晓了。我来华国之前先去的是凤凰山凤凰观,凤凰上仙有书信一封带给我们的国君。”百里秦于是又将凤凰观上凤凰上仙所书内容告知了萧德凤。
听完一切,萧德凤缓缓站起身来,在帐中来回缓走了许久。“如果你不是李兄徒弟,就你之前所说的,我定会将你斩于帐前。但你我既然有了如此渊源,我今日不能杀你。”
“将军……”百里秦正欲说话,被萧德凤举手阻挡。“听我说完。这叛国!我萧家子孙是如论如何做不出来的。好了,你这就离开,我当你什么话也没说过。我也不会告诉别人你的真实目的。你走吧!”
百里秦还想继续说服萧德凤,“贤侄,你别逼我可好?”见着萧德凤如此说,百里秦知道想就此说服萧将军看来是不可能的了。只有采用迂回战术先退以后再找他法,于是说道:“那侄儿今天就先回去,以后我再来看你。”
望着百里秦,萧德凤沉重的点了点头,算是送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