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欢情的心咯噔一顿,舒语一家搬来的那段时间,正是她和薄晋书因为绯闻事件闹离婚的时候,薄晋书丢下一句“离婚想都别想”之后,就再也没有出现在她的世界里。
可是想不到他竟然回过家?
他回家,是放心不下她吗?
顾欢情感到自己的心脏扑通扑通直跳,却不敢多想,匆匆和舒语道别,径直往屋里走去。
……
薄晋书正在卧室的衣柜抽屉里翻找衣服,顾欢情突然就推门进来了,他的动作一顿,俊眉不禁微微蹙起。
“你在干什么?”
顾欢情也是一愣,看着薄晋书慢条斯理地从抽屉里翻出几件陈旧的男士睡衣。
那还是三年前刚结婚的时候,顾欢情满怀欢喜地替他准备的,原以为一辈子也用不上,想不到今天居然被他翻了出来。
薄晋书将睡裤丢到床上,冷声道,“今晚我睡这里。”
“……”
见顾欢情一脸呆怔的表情,他冷俊的眉宇不悦地蹙起,“怎么,你有意见?别忘了,这房子是我的!”
薄晋书的语气很冷,顾欢情头皮一麻,连忙退出房间,“我明白了,那我这就出去。”
“回来!”
一声低呵,吓得她立即止步,薄晋书看了她一眼,淡淡开口,“你要去哪?”
“去睡侧卧啊,我们之间……”
顾欢情说到这里忽然一顿,用力咬紧唇瓣,过了约莫五秒钟,她才语调不急不缓地继续道,“我们昨晚,不就两清了吗?”
顾欢情的话音刚落,薄晋书的嘴角便狠狠一抽,手里的睡衣被他无意识地揪成了一团,眸底的神色变了好几番,才冷冷一笑。
“顾欢情,你还真是高估自己,你以为你欠我的债,一晚就能两清?”
薄晋书的笑声很短促,只有两声,然后脸上的笑容就消失殆尽了,他将手里的睡衣往地上一扔,目光凌厉地盯着她:
“你以前也是商人之女,难道不懂商人之间的债务,是讲究利息的吗?就凭你昨天晚上的表现,连利息都不够!还好意思说两清!”
薄晋书的嗓门有些大,顾欢情只觉得头皮发麻,心里掀起了惊涛骇浪,她实在没想到,他居然会对她说出这种伤人的话。
顾欢情直勾勾地盯着薄晋书那张冷若冰霜的脸,只觉得心里像是被泼了冰水一样,仿佛连血液都冻结了,她抖了抖嘴唇,半天才冒出一句,“那要陪你几次,你才甘心?”
说出这句话的那一刻,她就立刻后悔了。
顾欢情啊顾欢情,你怎么能这么没有羞耻心?
从前那个自尊心大于天的你到哪儿去了?
你这么做,和妓女又有什么区别?
她的话让薄晋书宽阔的肩膀狠狠一震,心头慢慢被一丝苦涩缠绕,薄晋书狭长的眸中闪过一丝沉痛。
爱了这么久。
最终竟然只能通过这种方式,才能将她留住吗?
时间仿佛静止了。
薄晋书紧抿着唇瓣,颀长的脖子上有青筋一根一根凸起,他的喉结上下滚动,像是正在做一个无比艰难,无比痛苦的决定。
终于,薄晋书说出了那句违心话,“直到我腻了为止。”
大手往床的右侧一按,“今晚,你就睡这里。”
直到我腻了为止。
耳边回荡着男人这样的话语,顾欢情澄澈的眸子越瞪越大,越瞪越亮,然后光芒逐渐消失,归于黑暗,她无奈地勾了勾唇,“好,卧室里的洗手间归你,我去外面洗。”
丢下这句话,她便逃也似的冲了出去,她忽然想起舒语刚刚对她说那些话时,所用的一个词——
余情未了。
薄晋书对她有情吗?
顾欢情自嘲地摇摇头,再也不敢再多想。
当她洗完澡从浴室出来的时候,就看见薄晋书坐在卧室的沙发上,开着电脑,正啪啪地打着字,目不转睛,神色专注,就连顾欢情走进屋都没有察觉。
顾欢情湿湿的脚印踩在地板上,仿佛有旖旎的热气从地板上冒出来。
她的脚丫很白,肉嘟嘟的,穿着一件宽大的白色睡衣,那件睡衣的款式很像男士衬衫,下摆遮到臀部下面一点,露出白皙修长的双腿。
“你不睡?”
顾欢情有点失望,亏她费尽心思找了一件自认为最具诱惑力的睡衣。没想到这个男人居然丝毫不为所动。
薄晋书目不斜视地处理着工作,听见顾欢情的询问,头也不抬地回复,“公司还有几份文件没批,看完再睡,你要是困了,就先躺下。”
顾欢情杵在那里,盯着薄晋书好看的侧颜发愣,他这样到底又是什么意思?不是说要让她还债吗?
看了许久,也看不出任何端倪,她只好垂眸叹气,“好吧。”
顾欢情想起了大姐薄若诗的那句名言——
爱情使人盲目。
她可笑的发现,自己的心现在变得很小。
只要能呆在他身边,她就感到很满足。
顾欢情光着脚丫爬上床,因为是夏天,床上的被单很薄,顾欢情躺好后,只盖了个肚子,纤细光洁的双腿微微弯曲,宽大的睡衣平铺下来,一下子显现出玲珑有致的身材。
她一点也不知道,此刻躺在床上的自己是多么诱人,听着薄晋书啪啪的打字声,顾欢情忽然产生了一种错觉,好像他们真成了那种茶米油盐的老夫老妻。
这种错觉,让她觉得安心,不知不觉顾欢情就把白天发生的事情全忘了,酣然入梦。
直到大床上传来均匀的呼吸声,薄晋书打字的声音才戛然而止,慢慢从电脑屏幕中抬起头来,看了床上侧卧的人儿一眼。
他的目光有些炙热,一股熟悉的热流涌入下腹,薄晋书看了一眼已经硬挺了半个小时的某个部位,懊恼地皱眉。
自从两个月前和顾欢情发生了不该发生的事之后,他本就薄弱的防守早就崩溃,身体里那种汹涌的情潮,更是如火山迸发一样,再也克制不住。
可是后背上的伤还在隐隐作痛,医生交代过,接下来一个月都不能进行剧烈运动,否则很有可能新伤旧伤一起复发。
薄晋书合上电脑,轻手轻脚地关了大灯,只开床头一盏小灯,然后和衣在顾欢情身边躺下,柔和的灯光照到女人脸上,她的胸口随着呼吸起伏,表情安详而又宁静。
薄晋书忍不住伸出胳膊,垫在顾欢情的脑袋下方,两个人之间距离贴得很近很近,近的能听见彼此间的呼吸和心跳。
原本残留在心头的那个痼疾好像被一只温柔的手撕开了旧痂,鲜血流了出来,虽然痛,却有一种解脱感。
本打算质问她,和宗时墨之间到底什么关系。
但现在,薄晋书忽然又不想去深究了。
他只想和她安静地这样躺着,哪怕这种平静只是暂时的,哪怕只有一晚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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