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颜语气调侃,端庄的脸上还带着一丝俏皮的笑容,却全然没有看见薄晋书一下子冷沉下去的脸色。
薄晋书从小到大,脾气就很不好,性子冷淡孤僻,对待不喜欢的人更是不愿意多啰嗦,可当他听见宫颜说出顾欢情有喜欢的人时,心里顿时漏跳了一拍。
虽然,脸上的表情依旧冷淡,可蓦然深沉的眼神还是彻底出卖了他的情绪,他有点期待她继续说下去。
宫颜微微勾起嘴角,“你知道是谁吗?”
“不清楚。”
“欢情都跟我说了,是个高一认识的同班学长,好像叫程默。”
程默?
听到这个名字的时候,薄晋书的心一下子凉到了骨子里,他整整暗恋了九年的女人,却在他不知道的时候偷偷喜欢上了别的男人,还喜欢了整整八年!
正是可笑至极,那时候,薄晋书真是气急了。
薄辰东葬礼结束以后,他连续跟踪了顾欢情一个礼拜,终于有一天,被他抓到了。
顾欢情和那个叫程默的男人从商场走出来,他们好像刚刚吃过饭,顾欢情的手里还捧着一盆不知名的花。
两个人有说有笑地下了电梯,却和正面走入商场旋转门的薄晋书狭路相逢。
看着面前这对郎情妾意的璧人,薄晋书心头生出一股强烈的酸醋味,他站在那里一动不动,等着那两人走近。
顾欢情显然没有料到会在这里撞见薄晋书,一张俏丽的小脸上,笑容顿时收敛,下意识地就把手里的花藏到了身后。
看见女人的反应,薄晋书的脸色顿时变得更为阴沉,如果说顾欢情深深爱着她身边最这个名叫沉默的男人,那么她最讨厌的人一定就是他薄晋书吧?
否则,她怎么会一看见他,就露出一副见了鬼似的神情?
她怕他了!
他到底对她做了什么让她这么怕他?
“你手里拿的是什么?”他的声音仿佛染上了一丝来自地狱般的危险。
“依兰花。”顾欢情慢慢把花从身后拿出来,抱在怀里,声音细若虫鸣。
薄晋书深吸一口气,忽然伸手,去拉顾欢情,“跟我回去。”
“薄先生,请您放尊重。”一个明朗的声音打断了薄晋书接下来要说的话,程默也伸出手,一把拦住了薄晋书。
“松手!”
冷冷的呵斥声,他一把推开拦住他的男人,程默被薄晋书推得往后倒退了几步,一下子撞到了顾欢情。
“啪”地一声,花盆落地,顿时摔得稀巴烂。
“我的花!”顾欢情盯着地上碎裂的花盆,慢慢蹲下身去,小心翼翼地捡起地上的植物。
那株依兰花其实就是一棵很不起眼的草,没有一点特色,落在地上之后,碎裂的花盆合着细碎的泥土,看起来很不起眼。
薄晋书一把夺过她手里的烂草丢到了地上,“一个破玩意儿而已,不用捡了。”
顾欢情很不服地顶嘴,“再破也是学长送我的!”
薄晋书原本想来拉她的大手因为她的这句话,一下子顿在了半空中,学长送的,所以就算是再破的一株草,她都要留着。
而他从前送给她的东西,她却想方设法通过别的方式换回来。
那是他和顾欢情长达八年的兄妹生涯里,第一次撕破脸皮,他气得转身就走,连一句扳回面子的话都忘了说。
后来他去网上查了一下,依兰花的话语是:执着的爱。
执着的爱……
烟草的气息慢慢浸入肺腑,薄晋书的嘴角勾起一丝苦涩的笑容,她的心里早就住了另一个男人,又怎么会,又怎么会喜欢他呢?
凌晨的街道上,早就空旷一片,薄晋书想着心事,忽然指尖一烫,香烟已经燃到了尽头。
他掐灭烟头,从窗口丢出去,接着又点燃了一根,深吸一口,刚要启动车辆,电话忽然响起。
扫了一眼,竟然又是明枭,这家伙良心发现了?
薄晋书接通电话,随着电话里明枭的话音响起,薄晋书原本就已苍白的脸上一瞬间血色褪尽,就连夹着烟的手指都开始微微颤抖。
“晋书,你听到这个消息后先不要慌张,我们还没有确定到底是不是她,是这样的,刚刚第七小组在江边发现了一具女尸,据初步鉴定,尸体身上穿的衣服是顾欢情的……”
凌晨的江边,风很大,第七小组的特警搜寻队正将一具用帆布包装好的女尸从江中打捞上来。
尸体已经浸泡的全部浮肿起来,完全看不清楚模样,布包揭开的时候,顿时闻到一股尸体的酸腐味,明枭强忍着恶心稍稍瞥了一眼。
希望这具尸体不是顾欢情那个女人,否则薄晋书岂不是要疯掉?
“阁下,这个女人手上戴了一枚戒指。”
“戒指?快拿下来看看!”
特警将戒指交给明枭,明枭一看,不就一普通戒指吗?
可是当他翻到戒指的内部,顿时就傻了眼,刻着英文字母的B&G……
该不会……明枭的大脑里刚刚闪过过了一个想法,一辆黑色路虎便猛地甩尾横在了眼前,车门打开,高大的男人大步走下车。
“你……你终于来啦?”明枭握着戒指的手紧了紧,“我,我给你看样东西,你看看认不认识。”
说着,他就伸手将手里的戒指递到了薄晋书的眼前,薄晋书深色的瞳眸在触碰到那敛着淡淡光芒的戒指时,狠狠一缩,猛地夺了过来。
然后,他盯着那戒指,就好像在仔细辨别一样,过了约莫十秒才慢慢转过脸看向江边的大桥上,那具躺在地上的冷冰冰的尸体。
薄晋书的脚步好像灌了铅一样沉重,每走一步,都好像在用尽了浑身的力气,等他走到女人的尸体前停下脚步,慢慢伸出手摸上那冰冷的肌肤时,脸上的沉痛忽然就散了。
眉头狠狠一蹙,薄晋书站了起来,“她不是!”
明枭哀伤地看着面前这个可怜的男人,“我知道你现在很难过,我一定会替你找到真凶的。”
“我说了,她不是!她不是顾欢情!”
薄晋书脸上的表情一点也不像开玩笑,严肃认真,明枭盯着薄晋书看了好几眼,才确认这家伙不是因为伤心过度而精神失常。
“真的不是?”
“不是,我看了她十一年,难道还能认错?她没有死值得庆幸,但据现在的情形来看,她的情况应该很糟糕。”
薄晋书的眉头皱成了一个川字,“有人想故意让她假死,来达到某个不可告人的阴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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