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一早，宁欠瑾就被将淮叫起来，宫里没有合适的衣服，宁欠瑾只能先穿皇后常服，等去朝衡宫用完早膳再换上沈霁备着用于出宫的衣袍。
她到的时候沈霁刚下朝，桌面摆着丰富的早膳，宁欠瑾丝毫没有把自己当蹭饭的，径直坐了下来。
沈霁抬起眼皮看了她一眼，没说话，看起来心情不是特别好。
“怎么，皇上在早朝上遇到不愉快的事情了？”
出于盟友情，宁欠瑾问了一句。
“有舒检在的早朝怎么会愉快？”
小皇帝每天上了早朝就不是很愉快。
但他本来可以不上早朝，早朝是他自己要求的。
朝政被把持在舒检手里，要是他连早朝都不上，就更难将权势夺回来了。
好在等会的出宫给了他一点安慰。
他出宫的次数不少，比较宫里太无趣了。
最开始那几次出宫，一告诉他有人跟着他们，那几个人被一抓到也不隐瞒，说自己是丞相派来保护皇上的。
那个时候，舒检非常生气，后来就习惯了，但也减少了出宫的次数。
算起来他很久没出去玩过了。
宫里非常压抑，虽然出宫也好不到哪去，但那已经是他难得的放松了。
宁欠瑾也没安慰他，只盯着面前比她宫里丰富且好吃的早膳一顿猛吃。
见她的样子，沈霁回忆了一下以前出宫的经历，幽幽地开口。
“粹和楼有一道招牌菜，宫里的御厨也做不出来，朕曾想招那个厨子进宫，但粹和楼的掌柜替他拒绝了朕，也不向外售卖菜谱，所以那道菜仅粹和楼一家有。”
宁欠瑾愣了一下，不明白他想表达什么。
“什么菜？”
“你等会出去吃就知道了，吃完你就会发现宫里的这些都是什么玩意。”
宁欠瑾：……
尼玛的你是不是收了推销费。
你这样说的桌上的菜都不香了。
“还有一家糕点铺，除了糕点还卖很多其他吃的，但量少，也特别贵，朕每次去都见好多小乞丐蹲在门外闻香味。”
宁欠瑾：……
“别说了，出宫直接带我去。”
沈霁稚嫩可爱的脸上露出小朋友专属恶魔笑。
“朕不，朕就要说。”
宁欠瑾：？？？
我看你是没有接受过社会的毒打。
“路枝南你吃过烤串儿吗？听说是草原那边的食物，京城里也开了一家，店掌柜是汉人，但说自己是去草原学的手艺，朕也不知道他做的正不正宗，但是真的很香。”
沈霁早膳都不吃了，放下筷子捧着脸，笑眯眯地盯着宁欠瑾，给她细数那些年自己吃过的美食。
前面两个很笼统，但烤串宁欠瑾知道，烤串确实好吃，她盯着面前的粥，沉默了一下。
小皇帝还在继续：“你看过杂耍团吗？舒检说杂耍团容易混进刺客，不让朕招杂耍团进宫，所以朕每次出宫都要去看一回，每一回他们都会有新的花样，就是舒检派来的人从不让朕靠太近……”
他一会眉飞色舞，一会皱起眉头，沉浸在自己的欢乐里。
得亏后面没再说吃的，让宁欠瑾能成功吃完这顿饭。
沈霁找了套自己没穿过的新衣服给她，两个人身量不差多少，宁欠瑾穿起来也只是大了一点点。
“皇上您带钱了吗？等会出宫给我买一套衣裳换了吧。”
将淮也跟来了，现场给她换了个发型，但路枝南那一张脸无论如何都不像个男孩。
宁欠瑾用那模糊的铜镜看着都别扭了，无法想象别人眼里的高清版是什么样子。
小皇帝哼了一声，寻了一顶帷帽给她戴上。
“将淮一起去吗？”
她撩起面纱，看了眼旁边低着头的将淮。
“她留在宫里。”小皇帝正在检查要带出门的东西，闻言回了一句。
“哦。”
宁欠瑾若有所思地收回视线。
要么就是将淮在沈霁这里够不上位置，要么就是将淮是沈霁除了一之外最信任的人。
她更倾向于后者。
将帷看着沈霁把收拾好的东西交给一保管，只在腰带上系了块玉佩，还挂了个荷包。
宁欠瑾腰带上也有个荷包，是昨天回恒淑宫之后让将淮给她找出来的。
就是配着这身衣裳太女气了些。
宁欠瑾只得先把荷包塞在腰带里藏起来，荷包里现在只放了块令牌，塞在腰带里也不明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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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吃过早膳，他们也没有直奔粹和楼。
宁欠瑾也没打算今天出来能办什么事，就是刻意留意了一下看能不能碰上路枝南有记忆的人。
沈霁先带她去买了身衣裳，就去了那个传说中的糕点铺。
糕点铺就叫糕点铺，招牌的边角还有两个很小的字符，宁欠瑾不认识，沈霁和一也不认识。
铺子很小，但是装潢极好，里面摆着不少品种的零食，他们来得算早，但也有好几个格子已经空掉了。
坐在最里头的人站起来，露出一张极漂亮的脸。
路枝南的长相很明艳，这个少年也差不到哪里去。
只是路枝南还没长开，这个少年比她好看不少。
路枝南的帷帽没有摘掉，只是把面纱给掀上去了，她和少年只对视了一眼，就把目光移到了那些格子上。
少年见她错开了目光，这才看向旁边的沈霁。
他对这个小孩有些印象。
“小少爷今天是带妹妹出来玩了吗？”
沈霁对糕点铺的老板挺有好感，但他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路枝南不是他妹妹是他夫人。
所以他只说了前半句。
“她不是我妹妹。”
少年看到了他一瞬间的犹豫，也没多问，靠着身后的墙，脸上笑意盈盈。
“那两位随便挑，小少爷有一段日子没来了，我又上了些新的种类，您看看合不合口味。”
这孩子虽然年纪小，但确实是他的大客户。
每次他来，都几乎会把店里扫荡一空，要不是自己不让他买完，恐怕店里真的会被扫荡一空。
沈霁闻言，赶忙跟在宁欠瑾后头，往柜台那边凑过去。
宁欠瑾吃过的零食不少，面前这些东西对她来说挺寻常，她全部看过一遍就没有多少兴趣了。
倒是沈霁，很快就看出来那几样新品。
少年观察着他们的神色，笑着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