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堂,觥筹交错,热闹非凡。
格格不入的人成了方叔同、陈冠达。
两个人之前依仗傅应星积攒起来的凶横、暴戾全部被梁康劈头盖脸的打入到体内,随后呈现出的就是小人物失势的患得患失,惴惴不安。
魏忠贤四十孙之类无法同十孩人儿、五彪等能占据高位的人比较,也就是有点武力,惟命是从,再加点臭味相投,被扩充势力的魏忠贤、田尔耕利用。
利用利用,有利才用,当这点价值所剩无几的时候被卸磨杀驴的丢弃也不足为奇。
至少方叔同,陈冠达相信梁康此言没有夸大成分。
看着周应秋等人同梁康谈笑风生,就差没有称兄道弟,终于有种叫后悔的东西滋生在两人体内。
梁康所言不虚,从五品直呼从四品的梁康其名,就是以下犯上,何况梁康还有中郎将特殊身份,更不用提及被皇上赏姓及其背后有殿下撑腰等一系列能吓死人的背景。
内心中不敢问候梁康,却将周应秋等人及其祖上问候了个遍。
也不敢在席间向梁康敬酒赔错,满脑子想着梁康的话语。
再次看待梁康是眼神中已经有纯粹的恐惧。
平抚心情的水明月也终于拿出了自己功力,席间一曲“采桑子”长袖善舞,歌声绕梁,其乐融融的气氛哪有前一刻的剑拔弩张。
傅应星问及出征剿匪之事,梁康信誓旦旦,保证凯旋而归,内操军功名可得,傅应星、田尔耕此时内心有数。
人便盘算中如何在梁康的出征中尽可能的安排心腹捞取唾手可得的功名。
宴席热闹,夜色下顾怀安已经开始行动。
按照梁康交待,绝对可信任的锦衣卫被派遣向平阳府、米脂县区域时又以清剿女真细作为名,将多数镇抚司中立人员向运河沿线调度。
然后就是对田尔耕以人手不足为理由要人,将大量田尔耕心腹调度入随同梁康出征的锦衣卫当中。
夜色深沉一点时欢笑声从傅府落下,酒散人离,一辆辆马车从街巷进入到城市灯火中。
临行之时水明月落落大方的邀约梁康闲暇之时作访,梁康不拒绝,欣然应诺。
时间退后,两辆马车一前一后从傅府驶出,穿行街巷抵达魏府。
梁康到宅院之时,交谈声也从燃着炭火的魏府内响起。
原原本本聆听了宴会的经过,魏忠贤开口;“梁康一手反客为主耍的很好呀,你们是被梁康比了下去”
稍微的停顿,魏忠贤继续:“顾怀安评价没有错,梁康十步一算,城府极深,也能下得了狠手”
房间内灯光飘忽,投射出田尔耕阿谀献媚的神色:“梁康能十步一算,千岁是洞若观火,百步一算,梁康的算计那能入您法眼”
阴恻恻一笑,魏忠贤说道:“不过梁康这种人务实,知道不可为时就不会上跳下蹦,但如若机会出现,绝对会顺势而上,眼下你们是能掌控得住梁康,今后梁康一旦稍微起事,就会像孙猴子一样不听管教”
言落魏忠贤笑笑:“知道孙猴子不?是梁康讲给殿下的故事,宫内早就传的沸沸扬扬,梁康就是凭借这些手段抓住了殿下的心,徐公公日夜操心,还不及梁康一个故事来的有效果”
稍微的沉吟,魏忠贤开口:“既然梁康已经表态,此番出征也就配合着梁康,至少眼下梁康是跳不出手掌心,多增加些亲信的人员,梁康只是参政,对阵还是需要依靠内操军和卫所,到时论功行赏,谁都不会落下,但有一点,不能掉以轻心,一旦梁康出格,敲打还是需要的”
“千岁高见”田尔耕恭维。
魏忠贤摆手,笑笑,风干后橘子皮般的面部肌肉垂了下来。
夜间便有消息回传到宫内,承乾宫内未眠的朱由检会心一笑说道:“这个梁康,果然有手段”
随后朱由检熄灯,一夜睡眠极好。
无需上朝,梁康起的稍晚,吃食的时候就有管事汇报方叔同、陈冠达求见。
梁康令其管事传话等待,礼物笑纳,之后陆仟、沙桐慢条斯理的吃食。
进入客厅,梁康就看到坐立不安,一脸焦虑的方叔同,陈冠达。
“梁大人……”
“坐,坐着说话”梁康一团和气。
战战兢兢落座,方叔同开口:“梁大人,席宴期间小人有眼无珠,您大人不计小人过,多多担待”
梁康笑:“冲动是魔鬼呀”
方叔同、陈冠达心惊肉跳起来。
气度如山的风雷手乔半山进入给梁康奉茶,方叔同、陈冠达眼光不差,看乔半山步履间沉稳的下盘就知道是顶尖高手。
乔半山退出,梁康说道:“看看那个人,杀过的人估计比你们加起来还要翻倍,跟了我,洗白的一干二净,也被皇上赏识,如后平步青云。夜宴的事情已经过去,不要担心我对你们使刀子下黑手,这些都是你们做的事情,小伎俩,我不屑一顾。但话又说回来,你们辱的是皇上,如若皇上要知道,株连九族之罪,谁都保不了,我可以睁眼闭眼,席间的人员会不会走漏出风声便不知道了,都是在田大人、傅大人麾下做事,平日里有点磕磕绊绊利益摩擦很正常,表面一团和气,有什么把柄落在别人手中背后一刀是有可能的,不然为何唯独两位出头的时候别人观而不语。别说是傅大人安排两位来考究我,如果真要是这样,那么就要恭喜你们,你们已经算是傅大人手中可有可无的棋子。”
轻描淡写的一句话,陈冠达、方叔同听的脊背发凉,寒风阵阵。
越想梁康所言越是一针见血。
两人视线交汇,普通一声跪倒在梁康面前。
“小人一时糊涂,请梁大人给条明路
梁康嘴角拉出若有若无的笑意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