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静被徐然甩的一个踉跄。
不知是巧合还是故意,温静跌跌撞撞直接往季明泽身上倒。
季明泽不愧是当过军的,身手矫捷的侧身闪到旁边,温静直接摔到地板上,头啪一声撞到沙发的实木扶手上。
抬头的瞬间,额上鼓起一个鸡蛋大小的包,跟大老鹅脑袋上的包有一拼。
沈瑶心疼的上前扶她,“静静,没事吧!”
林雅表忠心的找季明泽麻烦,“眼睁睁的看着静静摔倒也不伸手扶一下,你这人怎么一点责任心都没有。”
温恬也觉得奇怪,温静是女主,身为男主的季明泽没道理不扶她。
原主的剧情里,这种暧昧的肢体接触可是经常出现的。
谁知季明泽看都没看她一眼,声音没什么起伏的道:“跟我没关系的事,我为什么要有责任心?”
“……”林雅语塞,追究下去,人是徐然推的,说破了温静肯定不高兴。
“我的错”温静连忙做出一副楚楚可怜弱柳扶风的样子,“对不起!”
说完便匆匆去追徐然了。
沈瑶目送女儿出门,摆出女主人招待不周的抱歉笑容。
“小季同志,晚上留在家里吃饭,我打电话去研究所让老温早点回家,我去厨房准备菜”沈瑶边说边伸手拿过桌上的盒护肤品,一副要收起来的架势。
这么贵的护肤品,她都没用过,凭什么便宜沈瑶。
温恬几个跨步上前,上前抓住盒子往回抢,谁知沈瑶紧紧抓着不肯松手。
“恬恬,没礼貌”沈瑶母亲嗔怪女儿似的板起脸,“礼物是小季送给家里的,哪有客人还在就抢礼物的。”
“不是送家里的,是专门买给恬恬的”季明泽冷声道。
“……”沈瑶表情难看却也不甘心放手。
家里的存折都让老温给了温恬,手上根本没多少钱给温静准备嫁妆。
徐然父母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结婚当天去的也是有头有脸的,温静的嫁妆要是太寒酸,以后在徐家肯定抬不起头。
不仅要拿到护肤品,还要想办法把金镯子弄过来,一对不行,最少也得一只。
只是温恬这小贱人也不知道怎么了,闹了一出寻死觅活居然变得厉害不好哄了。
正搜肠刮肚想着办法,头顶投下一片阴影,季明泽站到温恬身侧在她的对立面,一米九的身高,压迫感十足。
沈瑶咬着牙继续挂笑,“这孩子让我跟老温宠坏了,千万别见怪……”
季明泽懒得应付她,瞧准机会,手覆到温恬的小手上,抓住轻轻一用力,盒子就拽进了温恬怀里。
第一次碰她的手,季明泽有些慌神,没收住力道,手腕落到她胸前的绵软上。
季明泽脖子到耳根瞬间红透,该庆幸他的脸不会红,不然很容易被发现。
被碰的温恬没感觉到一丝旖旎暧昧,只有被碰中的闷疼,疼的她捂着胸口蹲下来缓解。
“没事吧!”季明泽跟着蹲下,紧张的手忙脚乱。
温恬幽怨抬头,“没事吧?我差点被你送走你知道吗?”
“……”季明泽蹙着眉尖,半天才道:“我送你去医院。”
现在这个情况去医院,一出大院门就会被传家暴,面脸不要了吗?
“不用”温恬拒绝,“扶我回房间。”
看着她细小白皙如嫩藕的胳膊,季明泽生怕扶不好给折断了,目光梭巡着小心翼翼的找着位置。
“?”温恬不解的看他。
季明泽咬咬牙,一手穿过她腿弯,一手搂住肩膀,将人抱了起来。
突然的失重让温恬吓了一跳,手臂下意识的缠上他的脖颈。
“我没瘫……”倏的抬眸撞上他高挺的鼻梁和好看的侧脸,一时有些失神心慌,“不用……抱。”
鼻息扑到他脖劲上,季明泽脊背僵住、指尖轻颤,垂眸对上她带着粉晕的小脸。
心跳嘎的停了一秒后猛的加速。
“……”季明泽愣了愣,怕摔着她,听话的将人放下。
温静追到徐家门口才追上徐然。
“徐然,别生气,你听我说”温静拽住他衣袖,跑的急还在大口喘着气。
“我不想听”徐然冷声道。
“对不起!”温恬道歉,“镯子是我跟林雅逛街的时候随便买的,是温恬非要说它是金的,我反驳都没插上话。”
“你是不是也后悔了”徐然冷眸看向她,“你要是嫁给那个泥腿子,戴大金镯的人就是你。”
“怎么会呢!”温静解释,“我心里只有你一个,别说是泥腿子了,给我个王子我都不要。”
“口是心非、见异思迁,你跟温恬没什么区别”徐然也不知道哪来的邪火,只要一看到温恬跟那个泥腿子在一起,心里就像点了团火。
男人这种动物就是这样,不能容忍自己领地里出现比自己更强的雄性。
温静明白这个道理,安抚道:“那个泥腿子有什么好见异思迁的,买金镯子又怎么样?
花的是温恬的钱又不是他的,拿老婆的钱充面子显摆,这种男人连你的脚指头都比不上。”
“温恬……的钱?”徐然狐疑的问。
“当时爸爸让温恬嫁到季家村,温恬在家寻死觅活,爸被闹得没办法,把家里的存折给了她,一共三万。
说是嫁妆,可农村人你不一定知道,是把老婆当私有财产的,老婆的嫁妆四舍五入等于是他的。
上次过来送的礼,茅台、燕窝什么的,包括这次的护肤口金镯子,都是花的那个钱。”
徐然露出‘我就知道’的嗤笑,心说拿自己的钱给别的男人充面子,在我面前显摆,这是想告诉我,你找了个好男人,让我紧张嫉妒吗?
手段高明了不少,却还是那么拙劣。
“有机会一定要会会这个泥腿子,看他到底要怎么继续装下去。”
第二次进温恬房间,季明泽明显习惯了不少,没等温恬招呼就拉出书桌里的椅子坐下。
温恬这才想起那次喝醉是他送的,心里又升起一抹埋怨。
温恬把东西放到书桌上,到床沿坐下,腿无聊的晃着,“你还来找我干吗?”
“……”
“王云进看守所了,家里孩子没人照顾了,想起我了是吧?”
“对不起!”
“对不起什么?”温恬气愤的问。
季明泽:……
不应该不信任你。
不应该不护着你。
可……前世的屈辱和痛深入骨髓历历在目,他不敢相信。
“怎么不说话?”温恬踢在椅子腿上,“一点诚意都没有。”
“……”季明泽看向她,许久才道:“我不懂夫妻间的相处之道,所以,你想我怎么做,你可以一一告诉我。
能做到的我一定做,能满足的我也一定满足。”
温恬:……
要是懂得相处之道,他前一个老婆也不会跟他离婚。
这话温恬信。
但……要这么唠,那她就不客气了,“我说一点,你听听看认不认同?”
“嗯!”
“家庭关系的第一顺位关系应该是夫妻,父母陪你长大,终有一天会离你而去。
子女,你需要陪着他们长大,长大后他们会有自己的生活,同样是离你而去。
这一生,跟你相处时间最长的是你的另一半。
这个观点你认同吗?”
季明泽想了想,微微点头。
“夫妻在一起生活几十年,第一重要的是彼此信任,第二就是把彼此放在所有关系的首位。”
“……”
“这两条,你没有一条是做到的。”
从掀桌子的事到王云偷镯子,季明泽从始至终都没信任过她。
怕她闹的家宅不宁,花钱让王云给她道歉。
所有的事明面上是站在她这边,其实是联合他的家人一起糊弄她。
“……”季明泽深邃的眸子轻颤,看着温恬道:“这两条,从现在起我一定做到”哪怕你再骗我,我也认了,最起码努力过。
抛开这两点不说,季明泽这人还是很不错的,给钱痛快还从不问你怎么花,提要求也基本满足,这样的好丈夫多少人求都求不得。
至于信任和把对方放在所有关系的首位,这是恩爱夫妻之间的必备项,是他跟温静要完成的事。
她不过是个过客,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就行了,不能既要又要太贪心。
“好,我相信你”温恬痛快答应,片刻后想起什么伸出手道:“存折呢?”
“……”这人也太会破坏气氛了。
又有了跟前世不一样的一点,算是好事。
温恬接到手没敢看,“你这又是金镯子又是进口护肤品的,上面的钱是不是少了一大截?”
“……”季明泽表情挣扎了片刻,“一分没少。”
“一分没少?”温恬不相信的打开一看,个、十、百……还真一分没少。
“你是不是还有本存折?”
“就一本。”
“那就是藏私房钱了。”
“昨天结了笔货款。”
“货款是厂里的公账,你怎么能挪为私用呢?说严重点是犯法的。”
她后半辈子还指着他过上躺平摆烂的生活,可不能出这种事。
“公账归公账,我没挪用。”
温恬一想也是,人家可是男主,怎么会犯这种低级错误。
看着存折上的数字,温恬开始盘算,装修房子和买家具家电。
男人的嘴,骗人的鬼,这是放之四海皆准的定律。
他现在是保证的好好的,说不定哪天就再犯,到时候离家出走连个立锥之地都没有可不行。
季明泽不知道她心里的算盘,想到刚才徐然看她的眼神,心里莫名烦躁。
“温恬”他叫了她一声。
“嗯?”温恬抬眸看他一眼继续盯存折。
“信任和把彼此放在所有关系的最前面,这两条,你能做到吗?”
“能啊!”温恬想都没想就答了。
觉得她没什么诚意,最起码对他没有爱意,既然决定了要对她无条件的信任,那就当她能做到吧。
“我们明天去领证”季明泽道。
“明天?”温恬惊讶,“明天星期六,民政局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