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变身望夫石吗?赶紧上车,我们还能跟得上他们!”郑奇戏谑的声音响起,随即是车辆发动的声音。
江直连忙收回视线,看看身后,发现另外三人已经全部上了车,天真的小花甚至还趴在后车窗上看着他,一副“你好呆”的表情。
江直拉开副驾驶的门坐了上去:“郑老板,我们要去找他们吗?”
郑奇回他一个神秘的笑容,SUV就划出了车位。
……
警车上,李海洋开着车,顺着盘山路走了一段路之后,拐进了一条小路,开了百来米,就见前面有一辆车,还有一辆挖掘机和两个人。
李海洋停好车,下来跟那两个人打招呼。
“小胖!”
“哎,大海?你这出警速度也太快了!刚打完电话你就来了!”
“刚好在附近,来,介绍一下,这位是安市市局的齐队长,齐队长,这位柳文杰,高中同学,小时候很胖,我们都叫他小胖,叫习惯了!”李海洋给两人做着介绍。
齐勇和柳文杰打着招呼,李海洋去前面看了一眼。
“这什么情况?”李海洋走回来,指着路中间那堆土上面的一个完全白骨化的颅骨问柳文杰。
“这是一条生产路,那天暴雨的时候这上面也有山体滑坡,把路面盖住了,我们这几天集中抢修大路,没顾上这些小路。今天开始,准备从上往下逐一清理山上的生产路和旅游路线。”
“结果,刚清理了一半,就挖出了一具骸骨,没办法,就只能停下了,其他人都去别的路段施工了,我留下来等你们,这辆挖掘机就是挖出骸骨的机子。”
柳文杰介绍了今天发现骸骨的过程。
“一确定是人头骨,我就赶紧报警了,结果我刚打完电话,你就打电话过来了!”柳文杰说。
“嗯,所里刚给我打过电话了,也联系了市局,这种事儿,我们也只能等市局的来!”
“那我就陪你们在这儿等呗!对了,你找我干什么?”
“高中时咱们探险的时候,不是发现一座木屋吗?想问问你,还记得大概位置吗?”
“高中的时候?木屋?你是说当时我们几个暑假在山上乱跑,最后被大人救回去那次吗?”
“对对对!就那次!怎么样?还记得吗?”
“当然记得,我那次回去被我爸狠狠收拾了一顿,一辈子都忘不了!这次暴雨前,我们想搞演习,我本来还想去那个地方来着,就已经去找过了,后来有别的同事推荐了别的地方,就没去成。”柳文杰停了一下想了想,“那地方离这儿不是很远,回头等这边忙完,我就带你过去看看。”
“好好!”
李海洋和柳文杰说话的功夫,齐勇已经去白骨周围看了看,没有离得太近,只远远的看了看,颅骨孤零零在土堆的顶端,躯干在中间的土堆中,没有看见四肢,远远看过去,什么也分辨不出来。
“齐队长,怎么样?有什么发现?”李海洋见齐勇过来,忙上前询问。
齐勇摇摇头:“颅骨整个白骨化,时间应该不短了,其他看不见,只能等市局的人来勘验了!”
李海洋点点头,跟自己的判断差不多。
“对了,胖子说他知道那个房子在哪儿,离这儿不远,等忙完就带我们过去。”
“那太好了!”齐勇还想说什么,眼睛余光却看见有一辆车停在了不远处,仔细一看,顿时无语,跟李海洋招呼一句,就朝那辆车走去。
车上,小花看见齐勇往车这边走来,吓得不知道怎么办好,嘴里一直念“怎么办怎么办,被发现了,来了,来了!”
铃儿在旁边拉着她的手安慰:“没事、没事,齐警官是好人,不用怕他!”
眼睛看着走过来的齐勇,耳朵里听着铃儿的话,江直也在心里给自己打气“齐警官是好人,不用怕他!”
“嘿嘿嘿,勇哥!”江直坐在驾驶座上,冲那个径直走过来脸有点黑的人傻笑着。
“不是让你们回去吗?”齐勇看了一眼江直,有些不认同地瞪他一眼。
“我害怕有人变成望夫石,就好心带他过来看看。”驾驶座上的郑奇说。
“我看是你自己想凑热闹吧!”齐勇没好气看着他。
江直听郑奇当着铃儿和小花的面说望夫石,还有点小小的紧张。
“没意思!齐警官,看破不说破!”
“就你能说破!”
郑奇张了张嘴,好吧,不说就不说。
“我们是怕你有危险!”江直憨笑着打圆场。
“没什么危险,现在只是在等人,维护现场。”齐勇想说发现了人的骸骨,又看了看后座两个小姑娘,发现她们也在盯着自己,怕吓着她们,便拿出手机,打了几个字给江直看了一眼,又给郑奇看了一眼,后面的铃儿也好奇想凑过来看,齐勇却快速收起了手机。
“行了,好奇心满足了,赶紧回吧,我们得在这儿等市局的人来处理。”齐勇对郑奇和江直说完,又对坐在后座对自己刚才收起手机的行为不满的铃儿说,“铃儿,我们已经有了山上小屋的线索,等找到了带你去看看。”
“嗯嗯嗯!”铃儿一瞬间就忘了刚才齐勇不给看手机的不快,愉快点头,依然相信齐警官是好人。
“行了,不影响你了,注意安全,我先带她们回去了。”郑奇一看齐勇说有骸骨,自己本来有点心痒痒,但又想到后面两个小姑娘,为了避免吓到铃儿和小花,还是先撤吧。
SUV慢慢往后倒,江直从窗户探出头,跟齐勇摇手,很有一股恨别离的感觉!
齐勇无奈也对他摇摇手!
不知道是郑奇速度太快,还是市局的人速度太慢,等郑奇的车再次回来的时候,市局的人还没到,此时午饭时间已经过了。
“勇哥!大海哥!”江直远远就喊了起来。
郑奇将车停在靠外空旷一点的地方,省得挡了市局的车的道儿,和江直两个人拎了一堆东西过来。
“不是让你们回去了吗!”齐勇皱着眉迎了过来,接过江直手里的东西,“这什么?怎么这么重?”
“不要见面就训人,江直怕你们在山上错过饭点,给你们带了饭!”郑奇向黑着脸的齐勇解释。
“哇,郑老板,你人真的是太好了!太会雪中送炭了,我正饿得发慌呢!”闻声跑过来的李海洋,听有饭吃立马来了精神!
“谢谢!”知道自己错怪了人的齐勇,也大方向郑奇道谢。
“不客气!行了,赶紧招呼他们过来吃饭,算时间,市局的人应该快到了,等会忙起来可能一时半会儿就顾不上了!”郑奇放下手里拿着的饭和矿泉水。
“你们吃过了吗? ”齐勇问江直,又看看郑奇。
“吃过了,刚才等饭的时候吃了。”江直说。
齐勇几人不讲究,用装饭用的袋子铺在地上,把菜都放在上面,几个人围坐在地上,端着饭盒吃了起来。
郑奇往那边看了看:“警戒线都拉上了!这个地方这会儿应该没有什么人来吧!”
“保险起见还是拉上!省得有人不小心过来,吓到谁就不好了!还破坏现场!”李海洋说。
几人吃完还没等收拾干净,市局的车就到了,走在前面的,是柳镇派出所方所长的车,除了南市市局刑侦队的骆队长带了几个人以外,一起来的还有法医洪青梅和她的实习生。
李海洋和市局几人都见过,方所长给齐勇做了介绍,几人简单寒暄了几句,就直奔主题,进了警戒线。
江直和郑奇只能站在警戒线外,看也看不清,最后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干脆回了车上等,这一等就是几个小时,那几个人才从里面出来。
前面两位刑警提着一个黑色的袋子,里面装的是他们一下午从土里清出来的“完整”骸骨。
市局刑侦队的人告诉方所长,案子直接转到市局了,后面可能还要来麻烦柳镇派出所,方所长表示随时欢迎,让他们有事尽管招呼,派出所上下一定全力配合。
齐勇和洪青梅走在后面,请教她关于死者的信息,年龄和死亡时间什么的。
“目前能确定的是:死者是儿童,死亡后曾被肢解过,目的是什么还不清楚,凶手掩埋尸体的时候,又简单地做了拼接,挖掘机这一挖,整个又散开了。周围没有发现任何的衣物或者能体现死者身份的东西。至于其它的,要等各项检验结果出来。”洪青梅提起专业的事情,非常严肃!
“那检查结果需要多长时间出来?”齐勇刚才一直在旁边,也能看出那具骸骨不是成人的,他有些急于知道结果如何,是不是如同他想的那样。
“尸体现在已经完全白骨化,按这里的地理条件,死亡时间应该在五年以上了,能查的东西其实很有限了,我们尽快吧!而且现在这种人命案应该归市局管,你不催我,老骆他们也会催我。”洪青梅说的是走在前面的刑侦队骆队长。
“其实我是有猜测的人,所以着急想知道结果!看是不是跟我们在查的案子有关。”齐勇说出自己追根究底的理由。
早上才得知柳林有可能已经死亡,这会儿就挖出一具骸骨,任谁都会联想到一起。
“哦?齐队长,你不妨告诉我们你猜测的是谁,也好缩小我们寻找尸源的范围,让我们加快一些进程。如果是,皆大欢喜,如果不是,我们再找别的线索,也无伤大雅!”洪青梅虽然对自己的专业很自信,但也不拒绝有用的线索。
齐勇看着被装上警车的黑色袋子道:“我怀疑,他可能就是七年前柳镇第一个失踪的孩子,叫柳林。”
洪青梅皱眉沉思:“这样的话,那我先安排dNA,验证死者身份,但这比对样本,不知道系统里有没有?”
齐勇点点头:“我之前查资料的时候看见到,柳林的家属有留dNA样本。”
“好,那谢谢齐队长提供的线索,我回去就查,会尽快给你答复!”
“好,那谢谢洪法医!”
“谢什么,是我应该好好谢谢你才对!如果你提供的这条线索是对的,省了我们多少事呢!而且,如果跟你手头的案子对上了,老骆他们也得感谢你!”
“没有,我也是刚好跟手头的案子联系了一下,也有可能就把你们带到沟里去了!”
齐勇想为自己找补一点后路。
江直刚在车里睡了一觉,车窗外市局的人上车搬东西的声音吵醒了他,醒来看着窗外,就看见齐勇和那个洪法医站在一起有说有笑,一个刑警,一个法医,职业很搭,话题又多,郎才女貌,年龄相仿,江直越想越郁闷,觉得头都有些发胀了,缝针的地方有血刺刺的疼。
“行了,咱们都不客套了!那我们就先走了,回头再联系。”洪青梅一行上了车,朝盘山路慢慢开过去。
方所长的车也跟着出去了。
“行了,咱们也走吧! ”齐勇对李海洋和柳文杰说。
“行,走吧,骸骨现在清理了,明天我们还得过来继续清理道路。”柳文杰说。
“走,咱们一起回镇上,刚好一起吃个饭,你再跟我说说山上那小屋的事儿。”李海洋搭着柳文杰的肩膀。
众人一行回了柳镇,找了家川菜馆,要了几个菜,都开了车,也不能喝酒,倒上水慢慢喝着,聊着天儿等菜!
“你说的那小屋儿呀,还记得咱们当年去的时候,距现在也就八九年的时间,那会儿可能年龄小,就觉得屋子还挺大,但是透着阴森、破败,咱们那会儿不是还猜想那是什么猎人小屋吗?猎杀动物或者不喜欢的人之类的。那会儿小,什么都敢想!”柳文杰提起当年的小屋。
“嗯嗯嗯,当时我们不是还看见一把斧头上面沾着不知道是血还是什么红色的东西吗?有人说有可能是猎人处理猎物的,还有人说可能是杀人的,咱们几个当时确实被吓得不轻!”李海洋也回忆着当年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