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漠皇帝穿着便衣站在人群中,看见叶黎骑着马儿飞奔过来的一刻,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了。
隐身在人群中的贴身护卫暗自警戒着,注意着周围的人群。
毕竟围观的百姓太多,谁知道这其中鱼龙混杂着什么样的人呢?
皇帝为了表示对神女的重视,又非得要亲自来迎接。
但是却遭到了诸位大臣的反对,毕竟刚刚战败的东离,还有一部分宵小在暗处处心积虑,准备暗杀皇帝。
叶黎没回来之前,皇帝就已经遭到了三波暗杀了。
在诸位大臣的强烈反对之下,皇帝还是身着便衣,偷偷的溜出来。
这可害苦了一众贴身护卫,只能各自隐藏在人群中,严阵以待!
苏易安一身宝蓝直缀,俊美的面容略微有些消瘦,却掩盖不住君子风华。
他长身玉立,站在二楼的包厢内,俯身看着窗外。
双眼带着急切,一条腿还有些微微颤抖,双手却是使劲撑在窗台上,整个人都透着迫切。
在叶黎和宋慕白出现在视野的一霎那,他的眼神一亮,随即便紧盯着人群不放。
他迫切的在人群中扫视着,寻找着。
他在找那个熟悉的倩影,那个和他斗嘴,嘴上厉害的不得了,内心却十分温柔善良的阿念!
他在等她,一直都在等她!他想亲口告诉她一件事。
他喜欢她,爱慕她,是那种刻骨铭心的喜欢,很喜欢很喜欢!
迫切的巡视了一圈以后,人群中没有出现那个他想看到的身影。
苏易安揉了揉眼睛,声音有些落寞:“齐安,你看到阿念姑娘了吗?”
身后无人回答,苏易安转过头,屋内空荡荡的 ,一个人都没有,唯有桌子上的一壶茶,还在飘着茶香。
“她肯定是嫌弃我残疾了,她肯定是不想见我的……”苏易安低着头,喃喃自语。
那双好看的瑞风眼,忽然就敛下来,掩盖住了眸子里的伤悲。
“我怎么能奢求呢?我一个走路都发抖的残废,怎么敢奢求?”苏易安颓废的坐下来,狠狠的敲了一下左腿。
这条腿兴许是一开始受伤狠了,哪怕是经过叶黎的治疗,到现在还留下了些许后遗症。
不能站立太久,否则就会控制不住的发抖。
“呵!我就是个废人!”苏易安自嘲的笑了笑,看着桌上已经冷却的茶水出神。
“主子,主子……”门突然被推开,齐安火急火燎的跑了进来。
“主子,阿黎姑娘他们已经到了,你不下去和他们打个招呼吗?”
齐安气喘吁吁,抓起桌上的茶水杯子一饮而尽。
天知道下面有多挤,他可是好不容易才从人群中挤出来的。
“不用了,齐安,你……”苏易安抬头,瞥了一眼齐安,这才看见齐安身上乱糟糟的,身前的衣襟已经被扯坏,头发上插着的簪子已经消失不见,活像是被人打劫了一般!
“这是怎么一回事?”苏易安神情有些发愣,这齐安是遇上劫匪了?
“唉,主子,别提了,下面的百姓太疯狂了,我都是拼了老命才挤出来的,差点没把我送走。”
齐安说起来,还心有余悸,京都的百姓们太疯狂了,对叶黎的崇拜,和对大军得胜还朝的激动,差点没把京都的路堵死。
“齐安,你只看到阿黎他们吗?”苏易安在知道缘由以后,心里有些期盼,或许是人太多,他没看清楚也不一定啊。
齐安迅速瞥了一眼苏易安,他知道他主子心里在想什么。
“主子,我刚才问了归来的将士们,他们告诉我,阿念姑娘,留在东离,帮助阿黎姑娘处理事情呢!”
苏易安一愣,神情恍惚:“她不是嫌弃我,不想看见我,才不回来吗?”
苏易安眼中闪过一丝惊喜,但随即又黯淡了下来。
“原来她是有事耽搁了......也好。”他轻声说道。
齐安看着苏易安,心中不禁暗暗叹息。
“主子,你何必如此贬低自己。阿念姑娘若真是嫌弃你,当初又怎会救你?”
苏易安沉默不语,他心中何尝不知阿念的好,只是他自觉配不上她。
“罢了,齐安,此事莫要再提。我相信阿念姑娘自有她的考量。”苏易安缓缓站起身来,“我们也该回府了。”
他转身离开房间,背影显得有些落寞。
齐安心有不忍,但也无可奈何,只好跟了上去。
东离!
“姑娘,巡逻使大人送来了一封密信,点名要姑娘亲自查阅!”
屋门忽然被人敲响,阿念抬起头,淡淡的吩咐:“进来。”
她一身黑衣,如云的秀发被一根白玉簪挽起,面上不施粉黛,如同出水芙蓉一般。
阿念看着丫鬟柳眉微颦,带着一丝疑惑问道:“谁送来的信?”
丫鬟微微弯腰,双手递过信件,随着信件的递出,还有一只白玉铃铛耳环:“奴婢不知,是巡察使大人派人送来的。”
阿念瞳孔微缩,白玉铃铛耳环,这可是……
这可是雪姨的贴身之物,难道,难道这信是雪姨送来的?
她快速的接过信,信封上一丝痕迹也没有,看不出是何人作为。
信件被阿念手忙脚乱的拆开,果然,熟悉的字迹闪现在眼前。
一目十行的看完信件,阿念愣住了。
雪姨这样做的意思是什么呢?
丫鬟低眉顺眼的站在旁边,看着阿念的脸色有些不好看,不由得关切的询问了一句:“姑娘, 这是怎么了?”
阿念回过神,才看到丫鬟还在屋内,她摆摆手,让丫鬟下去,自己却坐在房里沉思起来。
片刻之后,阿念从抽屉里拿出一个盒子,紫檀木的盒子里,打开俨然是一颗药丸。
她看了看药丸,沉默了片刻,然后装进随身携带的荷包里,这才打开门大步走了出去。
“备马,我要去风云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