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知华妃却并不买她的帐:“说得倒轻巧,一个沈眉庄加上一个富察仪欣已经足够让本宫烦心了,现在又要再多一个夏冬春?”
曹贵人张口还想说什么,却被华妃打断:“说起来还是你们没用!怎么富察仪欣和沈眉庄一进宫便是贵人,你生了孩子却也只是小小贵人?”
曹贵人抿了抿唇,低下头不吭声了,丽嫔正想笑她,却听下一刻华妃转向了她。
“丽嫔也是,那紫皙石那么珍贵,怎么人家才第一次侍寝就得了这样的赏赐,你却一直都没有呢?这段时间皇上可去过你的启祥宫一次?”华妃语气嘲讽,翻了个白眼给丽嫔看。
丽嫔也笑不出来了,心虚地移开视线,不说话了。
颂芝这个时候赶紧上前去安抚华妃:“娘娘莫要生气,气坏了身子倒不值许多。”
华妃冷哼一声,重新拿起敬事房的记档,翻看了起来,曹贵人才敢再开口:“娘娘,夏常在实在是不足为惧,若是娘娘实在是不喜欢夏常在......不是还有富察贵人呢吗?富察贵人家世比夏常在好,前段时间也颇得皇上喜欢,难道富察贵人会眼睁睁看着夏常在这样吗?”
“你的意思是......”华妃抬眼。
曹贵人微微一笑:“娘娘便任由她们斗去吧,娘娘只管稳坐高台,冷眼看她们争斗便是了。”
华妃这才露出了笑,眼里多了几分满意:“还是你聪明,那本宫就帮她们一把。”
“娘娘英明。”曹贵人颔首低眉。
丽嫔撇了撇嘴,斜眼瞅了曹贵人一眼,生了一肚子闷气。
从翊坤宫出来后,丽嫔走得飞快,曹贵人险些跟不上她的脚步。
正走着,丽嫔突然停了下来,曹贵人又险些撞上她。
“你倒是会讨巧卖乖!”丽嫔猛地转过身来,脸色难看,眼里满是怒气瞪着曹贵人。
曹贵人被她吓了一跳,下意识先往后退了一步,音袖赶紧扶住她,曹贵人脸上挂出了笑:“丽嫔姐姐这是说什么呢?若是指方才在翊坤宫的事情,嫔妾也只是因为害怕华妃娘娘生气迁怒姐姐,才会那样说的啊。”
丽嫔有些怀疑地看了她一眼,良久,才皱着眉道:“算了算了,谅你也翻不出什么风浪来。”
曹贵人笑了笑,丽嫔转身,继续往启祥宫去了。
曹贵人松了一口气,带着音袖跟上丽嫔的脚步。
三日后晚上,夏冬春正翻着话本子,便听外头有动静,她探头看了一眼,叫来蕖菱:“外头怎么回事?怎么那么热闹?”
蕖菱屈膝:“小主稍等,奴婢去外头看看。”
夏冬春点头,蕖菱便退了出去,不多时,蕖菱便急急忙忙进来了:“小主,是富察贵人和安答应又闹起来了。”
夏冬春翻书的动作一顿:“又闹起来了?这次是为了什么?”
自打住进这延禧宫,她不去找安陵容的麻烦之后,就变成了富察贵人时不时去为难一番安陵容。
断断续续的,夏冬春从一开始的惊讶担心已经变成了现在的习以为常了。
蕖菱低着头:“说是安答应身边的宫女宝莺偷偷往富察贵人殿后墙根倒.......倒了香灰拌马尿,被富察贵人身边的桑儿看见了。”
“什么?”夏冬春手里的话本子也没意思了,她抬起头来,“香灰拌马尿?”
“是,听说是能让人倒霉的东西。”蕖菱低声道。
“咱们去看看。”夏冬春起身,带着云苓蕖菱要出去,走到门口,夏冬春顿住脚步,“罢了,我不出去了,蕖菱你和云苓偷偷去看看,回来跟我说一说就行了,我也出去看太明显了。”
“是,那小主在屋里等着就好了。”云苓说完,和蕖菱一起出去了。
夏冬春坐回榻上,她临出门前反应过来了,本来前两日她侍寝之后,就听说富察贵人生了大气,若是这个时候再去看热闹被富察贵人发现了,恐怕更要被富察贵人记恨了。
这件事富察贵人定是不会善罢甘休的,毕竟依着富察贵人的性子,平日里就不喜欢安陵容,这下逮到了安陵容的错处,怎么可能轻轻放过?
云苓和蕖菱刚出门,就看见从富察贵人屋里扔出来一个茶盏,碎在了站在那里不知所措的安陵容脚边。
“小主!”宝鹃吓了一跳,赶紧上前挡在安陵容身前,上下检查着,“您没事吧?”
宝莺跪在安陵容脚边,方才那茶盏碎开的瓷片有一片溅起来,在宝莺脸上划出了一道细细的伤口。
“我没事,”安陵容伸手拉下宝鹃的手,侧过头垂眸看了眼宝莺,对她道,“那事真的是你做的?”
宝莺哭着抬起头,脸上还带着刚才划出来的伤口,她伸手拽住安陵容的衣摆:“小主,奴婢真的没有啊小主,不是奴婢做的!小主相信奴婢啊呜呜......”
“不是你做的?那你的意思是说我冤枉你了?”富察贵人带着桑儿气势汹汹出来了,她横了宝莺一眼,又抬眼看向安陵容,“安答应也是这样认为吗?是我冤枉了你屋里的人吗?”
安陵容又看了眼宝莺,她也红了眼眶:“富察贵人,我也问过宝莺了,宝莺说确实不是她做的,她什么也不知道。”
富察贵人冷笑一声:“你是宝莺的主子,她做的事,和你也脱不了关系,我还没问你呢,你倒先为她开脱起来了?”
“富察贵人?”安陵容一惊,“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这......这其中定是有误会的,还请贵人多给我些时间,我定会问清楚的。”
“误会?这件事定是咱们延禧宫的人做的,不是你屋里的人,那就只能是夏常在屋里的人了?”富察贵人勾唇,高声质问道,眼神也往夏冬春这边看过来。
云苓和蕖菱皆是一惊,两人对视一眼,心里暗道不好。
看来这次是冲着她们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