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了一处无人僻静的地方，看着门口的动静，当真是有些像是公主选婿的派头了。
张恒看着远处，一边吃着小菜，一边看着来来往往的士子，也在看谁可能是有才之人。
但左右看看，都没有中意的，除了昨日相谈的几个，这些大多都是名利之徒，夸夸其谈罢了。
真有些失望着，只见一个书生闯了进来，有些不合群地找了一个同样幽静的位置坐下，就在张恒旁边隔了一张桌子的地方。
见着居然有人躲着他们，一时倒是有些惊奇。
但那人却像是囊中羞涩一般，只要了两盘糕点，一壶茶水就没有要别的了，加起来还不到一百钱。
这可是一品居，西京之中最好的酒楼了，来这里居然只消费一百钱不到？张恒都有些佩服这个书生了。
没一会儿，一个丫鬟打扮的人在门口探头探脑的，没一会儿，一个蒙着面的姑娘就躲着人小跑着进来，直接坐在了书生面前。
“你怎么选了这里？这里人多眼杂的。”
姑娘的声音很好听，但也让张恒好奇了起来。
这般躲躲藏藏的，看着像是小两口私奔一样，倒有些见不得人。
那书生看着她，手忙脚乱地给她倒了一杯水，又把糕点递了过去。
“这不是，想着，能让你有面子一些，上个月太学才给我钱，我用着也多了，就给你用呗。”
张恒拉了一下马立，示意马立看过去。
吃瓜这种事情，寻常人都是拒绝不了的，更何况，穷书生和大小姐的戏码，更是刺激。
姑娘看着有些犹豫的书生，安慰了起来，“你别怕，这次直接进殿试，只要能进入前一百，就可以当贡士了，父亲他就不会拒绝你了。”
听着姑娘的话，书生倒是坚定了几分觉醒，“你放心，这次，我一定进帮题名。”
“好，我等你！”
姑娘十分高兴地看着书生，书生则开始给她投喂。
两人看着十分幸福的模样，只是这种幸福估计就是短暂的了。
张恒看着两人，又看了一眼旁边的马立，“你有过媳妇吗？”
“老奴，自小就在先主身边，没有。”马立微微笑着，“公子怎么问到了这个？”
“看着别人，倒是有些羡慕。”
张恒嘴角微扬，正打算继续吃瓜，忽然门口传来一阵暴动，几个人就冲了进来。
“给我找！找出来，打死那个小子！”
闻言，张恒立马让马立挡着点，这声音似乎有些熟悉。
“父亲！？你快跑！”
“我跑了，你不会有事吧！”
“我不会有事的，父亲从来没打过我的，放心，明天老地方见面！”
两人赶紧分工着，那书生倒是还算是重情重义，被姑娘催了三遍才离开。
毕竟是亲生父亲，总不会打自己的闺女吧？
但还没等书生离开多远，一声响亮的耳光声就传了出来。
“那个小子去哪了！？告诉我！？今天这事就算是没发生。”
“父亲，你打我？你从小就没打过我！”
“那小子哪去了？”
姑娘捂着脸，就是一声不吭。
可没一会儿，那书生就自己出现了。
“一人做事一人当，不关颖儿的事情，是我约她出来的！”
闻言，那父亲更是气得厉害，“你个臭小子，居然敢拐骗高门贵女，送到京兆府尹那里，好好训训！”
“不可以，父亲，不可以，张大人肯定会下死手的！”
姑娘的声音焦急了起来，还挡在了书生面前。
张恒看着，两人倒算是有情有义了，至少书生没有在姑娘被打之后选择直接离开，而是回来。
但这种话本子的故事，真的很让人觉得使命感爆棚！
“而且，父亲，当初您尚未发迹的时候，说过，日后定要报答董书吏一家的，女儿喜欢他，正好也可以报了恩情，不是吗？”
“你……你可知道你现在什么身份？他一个小小书吏之子，科举十年连个殿试都进不去，你父亲当年这个年纪可是殿试第七！”
张恒叹了一口气，其实，科举十年没进到殿试也不算是大事，殿试每年也才一百多号人，少的一年也才六七十人。
但整个大夏有足足近两亿人的，刨去女子、老者、年纪不足者，适龄的有条件的考生足足有近百万人，这意味着，进入殿试的每个人都是万里挑一的读书人。
哪怕只是过了会试，那也是千里挑一的了，这也不算是不学无术。
而且朝廷对于过了会试的人都会给予秀才待遇，大概会给二两银子一个月。
这个钱不多，但足够一个人每个月都能安安稳稳地过日子，不用从事生产，专心读书。
眼见着这边争吵，张恒拍拍马立，示意他让开了一些。
“咳咳，储尚书，好久不见啊，本公子出来玩玩，就碰到这事，还真是无巧不成书啊！”
来人正是刑部尚书，储籍！
储籍还以为是那个不懂事的小子，刚想要呵斥两句，但一看到张恒的脸，立马就要行礼。
“本公子只是出来玩玩的，大人客气了。”
张恒眉头一抬，储籍立马就反应了过来，“公子，怎么坐在这里？”
“这京兆府尹张大人，敢打死人？”张恒看向储颖，“你说说，是不是？”
储颖立马说道：“是！”
储籍根本没时间捂住女儿嘴，又是在张恒面前。
储颖也意识到了什么，见着储籍想动手又不敢动手的样子，立马躲在了张恒身后，还把自己的情郎拉到了一边。
“之前，他还打死了几个人，就因为跟夫人吵架了，这要是董郎进了京兆府，那肯定也是一个死了！”
张恒听着，摸了摸嘴角，“这大过年的，那边赵德怀还没处置完呢，这张谦也要处置。”
张恒叹了一口气，摆摆手，“行了，储尚书，没事的话，我把两个证人带走了。”
“不可啊……陛……毕竟只是一家之言，女儿她信口胡言的，不可当真啊！”
储籍顿时慌了，因为这事确实是真的，还冤死了几个人，但都因为刑部复核的时候给掩藏过去了。
这要是进了宫，那张谦这个京兆府尹可就干不下去了！
“我说了，我带走，你有意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