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被一句拙劣的玩笑话给逗笑的hod,沙利叶不由得为她感到悲哀。
真容易满足啊。
虽然沙利叶也觉得hod的心理检查挺可笑的,但他对对方表示同情,想管理好部下的却办不到的无力感。
……见鬼,为什么我会觉得感同身受?
“我有时候会想自己如果能跟malkuth那样自信就好了,她做事偶尔会有点粗心,但总能很好地管理好她的部门和员工。
只不过她最近的状态好像不太好,真为她感到担忧啊……
或者像Geburah那样,尽管我觉得她的手段过于严厉了,但我很钦佩她能与安吉拉对峙的勇气。
不像我,一站在安吉拉的面前就会紧张到发抖……”
hod整理着桌上的报告,把心里的郁闷一股脑儿地抛出,沙利叶只是站在她身旁,帮她贴上新的心理咨询报告单。
“我也想得到部门员工和主管的肯定,所以我一直都在努力着,我把培训计划、心理咨询的改进文件等等塞满了我的办公室,我只是想尽我所能地帮助他们。
但为什么他们总是不理解我的心意呢……我明明是公司里唯一真心关心他们的部长吧……”
她越想越难过,就连收拾的动作都变得漫不经心起来,但好在她很快意识自己的情绪不对,强颜欢笑道:
“瞧瞧我又说了些无关紧要的,你还是第一个肯听我倾诉的员工呢,但下班时间快到了,你还是先回去吧……再见哦。”
“好的,hod小姐,你也要早点休息。”
既然部长都这么说了,沙利叶也不继续待在培训部,只是挥了挥手与对方道别便离开了。
在拐角回头时还能看到她晃悠的天线和橙色的眼睛在忽闪着,似乎在期待自己的再一次到来。
*
今天的工作会很不寻常!
沙利叶难得安稳地站在走廊边,而不是躺在沙发上,大脑放空着。
自己早上来到门口,懒洋洋地打着哈欠,刚走进去,一抬眼就看到玄端着烟斗站在休息室的中央,还朝自己打了个招呼。
“早上好!”
“……我草。”
沙利叶揉了揉眼睛,看着周围熟悉的红色墙壁和天花板,再三确定自己不是睡迷糊了然后跑去了控制部。
奇了怪了,这里是惩戒部啊。
沙利叶正发着愣,安吉尔从后面赶来,奇怪地看了他一眼,然后将他连拖带拽地拉进了休息室。
“发什么呆?还不赶紧开始你的工作……”
话在看到玄的一瞬间就顿住了,但很明显,安吉尔的接受能力比沙利叶好,他冷笑道:
“让我看看是来了哪位贵客,说吧,你犯了什么事,一大早就要到审讯室做客。
还是说,你已经蠢到记不住控制部的休息室在哪儿了?”
玄闻言走了过来,他将烟斗取下,居高临下地看着安吉尔,略弯着腰,戳了戳他的额头,很不客气地回敬道:
“这不是惩戒部的组长吗?身高不长脾气倒长了不少啊,怎么一大早就这么呛?吃炸药了?”
安吉尔听后很快就炸了毛,恼火地打掉他的手,只是一个瞬间,月光手杖就出现在了手中,握紧后一抖手腕,黑色的雾气笼罩住了手杖。
“……我数三秒,简述你出现在这的原因,如果你继续开你的玩笑或是多讲一句废话,我会把你扔出去。”
玄连忙后退几步,很快就认了怂。
“你还是不经逗……是主管安排我来的,控制部那里……似乎出了什么事,我从几天前就再也没见过部长了,说不定与她有关。
但主管并没有跟我解释事情的详细……沙利叶,你知道发生什么了吗?”
他挠了挠头,有点不安地摩挲着手心,将求助的目光投向沙利叶。
见沙利叶仍在发呆,安吉尔不满地用手肘顶了他一下,这才让他回过神。
“啊……?啊,那……节哀顺变……?”
“什么啊,malkuth部长又没死,她应该还是健在的……大概?”
眼看玄被沙利叶带歪了思路,开始怀疑起部长的生死情况,安吉尔无奈地扶额叹了口气。
“请不要随意谈论部长的状态,这是员工守则里的第……”
他正打算教育一下这俩出言不逊的家伙,但背后猛的传来的推力让他打了个趔趄。
“安吉!怎么又开始背你的守则了?沙利叶早好,还有……
豁,你是控制部那个黑毛啊,上班时间看终端被抓到这来受罚了?没事,姐给你网开一面……”
罗哌卡因一来就发现安吉尔马上要开始他的长篇大论,于是见义勇为地扑上去让他闭了嘴。
朝沙利叶挥挥手,随即把探寻的目光放在玄身上。
“打住!我才不是犯事被抓的!”
玄很郁闷,怎么一个个都盼着我干坏事然后被抓现行呢!!?
“哈哈,可能是你人就长着像是会干坏事的吧?”
他有点抓狂,沙利叶忍不住笑出了声,被他瞪了一眼。
但警报声响起,打破了这难得的其乐融融的气氛。
.
主管很烦躁,他看着占据了控制部大部分面积的……malkuth?
他不知道现在的malkuth是由什么物质构成的,那个元气满满的女孩子,就在自己面前,她的躯体被一股能量撑破。
这让他终于是知道安吉拉口中的认知滤网究竟是什么东西了。
由一个人变得像一棵巨大的树般的物体,冲击性还是很大的。
她黄色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自己,像是触手般的肢体拿着本是自己机器躯壳的一部分,以及那本破旧的记事本。
“主管,没什么出众的才华真是一件让人难过的事,不是吗?”
“还是说你只是关注着散落在地板上的指甲?”
“你是否曾感受到无助?感觉什么都无法控制?”
“如果你能对我说实话,我至少能好受些……”
她的话语既让主管困惑,又让他感觉心里堵得很。
自己以前应该没见过malkuth啊,为什么她似乎跟自己有着过节的样子。
主管的头痛欲裂,眼前出现了道道重影。
那是被强制灌入不属于自己记忆的副作用。
在恍惚里看到了一个女孩子,她在地上痛苦地低声呻吟着,手指止不住地挠着地面,地板上是触目惊心的抓痕。
她一直挠着坚硬的地板,直到她血淋淋的指甲全脱落在地上。
主管惊呼一声,感到不适,惊慌地想捂住眼睛,却发现自己动弹不得。
她听到了脚步声,抬起脸来,血迹从她嘴角溢出,像是要抓住救命稻草般,伸出伤痕累累的手来,张开嘴,却看不到她的牙齿,朝自己不住地哀求道:
“杀了我……请您杀了我……”
malkuth……!
主管早已震惊得说不出话来,想把她从冰冷的地板上拉起来,但身体不受控制,只能站在原地,看着她的眼睛,看着她眼里流出来的泪水,以及深深的绝望。
“记录实验结果。”
随着比地板更加冰冷的话的掷出,主管终于是从那不知是谁的记忆里脱身出来。
“呕……哈啊……哈……”
他止不住地干呕着,想吐出来点什么,但可惜的是自己没吃早餐,更没喝过一滴水,只能吐出喘息和呻吟。
他对那血腥的场面恶心,对自己视角的人所作所为的冷漠恶心。
他更为malkuth对自己的控诉感到莫名的害怕迷茫。
主管缓了许久,强撑着身子,拍响警报:
“Sephirah的核心崩溃导致逆卡巴拉能量实体化!”
他深吸一口气,像要给自己壮胆似的,大声喊道:
“各位!做好准备!现在是,马库库的核心抑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