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好苦……！”
主管抿了口黑咖啡，苦味直冲大脑，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将注意力放到监控上闪红的警告。
“工作指令系统故障……？什么东西？还把我耳麦给封印了？”
主管只能通过腕表来下达指令，但这和员工们得到的实际指令并不相同。
“我看看，先给蜘蛛巢来个本能工作……”
斯图尔特看着表上的洞察工作愣住了，泪汪汪地看着身旁的秋葵。
“我是不是做错了什么……主管他……讨厌我是吗？”
“啊？”
看着斯图尔特委屈巴巴的目光以及秋葵朝监控打着的手势，主管恍然大悟。
“工作指令混乱是这个意思啊？那得先实验出来现在工作对应的实际工作……怎么这么麻烦！”
主管翻着乱七八糟的桌面，好不容易翻出来一本笔记本，开始让员工先在安全的异想体那测试出实际的工作。
“本能……沟通，洞察……本能……”
“等等，居然还有一个异想体信息没解锁完？hE级的……应该造不成什么大威胁，让安吉去试试……”
“真是奇怪，怎么警报声响完后就听不到主管的声音了，他最喜欢嚷嚷着给你下达指令的不是吗？”
罗哌卡因扯了扯沙利叶的袖子，安吉尔看了他们一眼，接到命令后便离开了休息室。
沙利叶抵着下巴作思考状。
“说不定他也出事了呢？跟malkuth部长一样，我们今天能开两顿席了。”
“都说了，malkuth部长还活着！”
玄不满地敲敲他的角，罗哌卡因见状也伸出了手，想把他头上那只显眼的大蝴蝶给揪下来。
沙利叶听到脑中传来惊慌的声音，不动声色地挪了个位置，正好躲开她蠢蠢欲动的爪子，站到了玄的旁边。
并顺手扯了扯玄的头发，趁他恼火地转身之时，闪到了他的另一侧，顺走了他手里的烟斗，还像是炫耀般的在对方眼前晃了晃。
沙利叶耸耸肩，笑道：
“嘛，也许是出了什么小问题呢？相信主管吧，他很优秀的，不是吗？”
*
安吉尔站到收容单元门前，只是刚拉开门，一股寒气顿时直逼面门。
收容单元内怎么会有暴风雪？而且地板上的霜也结得很厚。
每一次呼气都会凝成雾气，不由得扯紧身上的EGo，看向面前皮肤苍白的人形异想体。
它头戴一顶呈蓝白色的王冠，中间有一个雪花的图案做装饰，两边还长着一对黑色的鹿角。
令人见怪不怪的是，它没有脖子，头悬浮在身体上。
它身穿一件白色的长袍，双手握着一把大剑，剑尖朝下抵在收容单元的地板上。
这把大剑散发着寒气，这充满整个收容单元的寒冷似乎是由此引起的。
“异想体F-01-37，现在将称呼你为冰雪女皇，我将开始我的压迫工作。”
“压迫？有趣，汝还是第一个来拜访吾的……凯。”
安吉尔略皱着眉，他停下笔，笔身上已经结上了冰霜，这让他不得不把笔紧握在手心以暂缓霜的蔓延。
不然待会这只笔就冻住写不出字了，自己居然忘记带一只备用的……真是疏忽大意……
“我的名字是安吉尔，当然，如果你更乐意叫我凯的话，那就请便吧。”
“是的，凯……吾看到汝身上，有着一片破镜的碎片，那会让汝看到……汝不想看到的。”
冰雪女皇仍坚持着对自己的称呼，安吉尔摇了摇头，倒也没有继续纠正。
毕竟这些怪物都很固执。
他更在意的是冰雪女皇后面的一句话，将他们之间的对话一字不落地记录在观察报告上。
“F-01-37开始迷惑起实验人员，不想看到的……”
“凯，汝对其感兴趣吗？吾可以帮汝触发那片碎片……接受吾的恩赐吧，这是条件。”
安吉尔不想跟异想体有什么承诺，他刚想开口拒绝，冰雪女皇却不由分说地将剑举起，重重插进地面。
一股巨大的力量从地面迸出，暴风雪愈刮愈烈，迷住了他的眼睛，急忙伸手阻挡，但那“碎片”还是被激活。
碎片所牵扯出的疼痛让他倒吸一口凉气，将月光手杖插入地面才勉强稳住身子。
手杖受到抑制器的影响，很快就消散成一股黑气。
而安吉尔像是被暴风雪冻住般，愣愣地站在原地。
冰雪女皇安静地看着他，只是轻轻一挥手，暴风雪就减弱了下来。
图像在脑海中重组、撕裂。
杂乱的办公室，血迹将原本纯白的墙壁染成一片殷红，枪声、刀剑声响在耳旁，但很快就安静了下来。
地上的尸体有陌生的脸庞，也有熟悉的面孔，呆呆坐在地板上，脚似乎断了，使不上力。
手边是残缺的短刀，一阵不紧不慢的脚步声响起，这才仰起头看向声源处。
“安吉，你好呀。”
“你！为……啊啊啊啊啊！”
随着一声带着讽刺的问好声，愤怒的质问还未出口，染着血迹的刀刺入右眼，轻轻拧动便直接拔了出来。
惨叫声似乎让来人更加愉悦，竟是笑出了声。
“聒噪！闭上你的嘴，顶撞长辈，罚其一眼。尊重长辈，这是最基本的礼仪，也是规则。”
“哈哈，没错，看来他还是没记住，这是藐视了规则，不过受了惩罚再改过自新，就还是好孩子。”
痛苦地蜷缩在地面，粗重的喘息声，捂着已经空洞的眼眶，流下来的血阻挡了视线。
狠狠地抹掉以便看清刀尖上挑着的湛蓝色眼珠及连着的血管神经，看清对方不知何时变得丑恶的笑脸。
“你肯定想问我为什么要这么做吧？很简单，我想要权力，再加上，我早就厌恶跟你的做朋友游戏了。”
嘲讽毫不留情，让仅剩的眼睛里的迷茫、悲伤慢慢转变为深不见底的恨意。
“好啦，我们该……”
对方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身旁的手下心领神会，拔出枪来对准了他，但很快有人闯了进来。
“老板！别管这家伙了！快走！Zwei的那群人来了！就这破事务所居然还订了他们的服务！”
“食指已经知道我们之前在他们的地盘上做了点生意，苦行者听着傻逼的指令，闯到我们的临时总部了！”
“妈的……算了，反正你也活不久。”
对方瞪了他一眼，便匆匆撤离，只留一地的残骸狼藉。
“唔……！”
猛的回过神来，那股钻心的痛跟真的一样，不自觉捂住右眼，收容单元内的暴风雪还未完全停下，寒冷也不曾消散，自己却一身冷汗。
面前是冰雪女皇放大的脸，她的吻落到自己额头上，冰得自己一哆嗦。
安吉尔怔怔地看着它，它得意道：
“很好，凯，汝的碎片已经被吾驱散，而刚刚的便是吾的恩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