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下雨了,浓云密布,层层阴霾笼罩,久久看不见一丝明意。
因为商家和盛家的博弈,Z国资本界开始出现出现了大大小小的各种事儿,牵涉甚广。
山间两头猛虎较量,最是可怕,爪牙锋利带着血意,谁也不放过,遭殃的尽是旁人。
……
雨还在不停下,砸在各处,令人心慌。
商辞修作为Z国商业翘楚,人忙得极,一早就接受了一个直播采访,上了Z国新闻报道。
中午时分,暴雨如注,天地间仿佛挂起了一道密不透风的水帘。
商辞修在记者簇拥和黑伞下坐上了车。
他上了车之后,车很快开了出去。
因为雨势过大,所以开车的人开得挺平缓。
“大少爷,直接回老宅吗?”前头的人回头。
商辞修静坐着,腿上放着台黑色的电脑,大概是在看些什么。
“嗯。”他道。
雨刷器以最快的速度来回摆动,挡风玻璃上的层层雨幕去了又现。
路上车川流不息,水花溅起。
商辞修看电脑看得认真,车身却突然一个大甩弯,惹得他的身体斜了点儿,电脑都差点从腿上掉到座底下。
不过他手快扶住了电脑,俊秀的脸色也微起波澜,然后抬起眼。
“这是什么人?”前头的人突然凛声。
还没结束,刚刚突然从前方冲出的黑车没碰到商辞修的车,方向盘一转再次换道撞了过来。
那车速之快,带着某种决绝与狠戾,意图明显至极。
商辞修透过雨幕下的挡风玻璃瞥着那辆车,表情却平平无惊。
“大少爷,坐好。”前头的人喊。
商辞修合上了电脑,没说话。
他把电脑放在旁边,往后面靠了靠,任凭手下人和那辆不知道哪里出来试图撞死他的车较量。
一次、两次、三次……
这人跟不要命了似的,像不把商辞修弄死在这儿就不罢休,一次又一次撞上来。
但雨越来越大,最后依旧还没碰上商辞修的车,车轮突然打滑,整个车身猛然侧翻。
嘭!
车身越过护栏直接掉进了江里。
雨幕厚重,商辞修连车都没下过,对刚刚那辆想杀他没成功又意外打滑的车视若无睹,直接一路回了老宅。
副驾上的人撑开伞,下车之后走到后座给商辞修拉开车门:“大少爷,这怕是盛家派来的。”
商辞修顺手拿上了电脑,被撑伞的人自觉接过。
“你去看看人死了没有。”商辞修稍微理了理西装衣领,“没死,就帮他死。”
他的语气很是平和。
“是。”
商辞修进了老宅,没有回自己的宅楼,路过主宅楼的时候,他在楼底下停了下来。
他抬头望了一眼楼上,让身边人退下之后就自己进了主宅楼。
主宅楼很安静,江铤人还没回来,商允淮自己也在楼上。
穿过客厅,商辞修沿着楼梯上了楼,最后到了三楼客厅的房门前。
他抬手敲了敲门。
很快,门锁响了。
商辞修推开门,然后往里走。
他一眼望到了坐在沙发边上的商允淮,然而还没走出两步,他的步子蓦然滞住,脸色也有了起伏。
沙发那儿,商允淮背靠着靠枕,脸色是骇人的苍白,近乎透明,带着淡淡的青灰色。
刚靠近,一股虚弱不能自已的气息迅速散开又回裹着一切。
商辞修愣住了。
看见这副样子的商允淮,他整个人像是被定格住,没动。
余光里的人一直不动,商允淮本来低垂的双眸抬了起来:“有事?”
他的声音哑得可怕。
“父亲。”商辞修步子加快,脸色难得犯紧张地坐下打量,“您……”
商允淮气息微弱,没说话。
但商辞修紧紧盯着他,终于反应过来了什么。
他蹙着表情:“这就是您这些天一直不见我的原因?”
商允淮发眼神轻描淡写地从他身上走过:“没休息好。”
“父亲。”商辞修哪儿那么好糊弄,“您不该瞒着我。”
他这些天忙,大多很晚才回到老宅,每次想要见商允淮都被江铤借口推辞。
离上次见面也不过一个星期,那时还好好的,现在却成了这样。
商辞修那点儿温和气息莫名敛了敛,能看出点儿火气。
他想起了一个星期前樊茂和赵枫来给商允淮检查身体,想必也是当时就查出了问题,却没有直说。
商允淮屈身要抬茶几上的水,见状的商辞修先抬起给他递了过去。
接过水,商允淮轻微扫了眼他。
气氛有些不正常,二人没再说话了。
商辞修什么都没多问商允淮,就那么沉吟着坐了许久。
临走前,他重新给商允淮倒了杯水,叮嘱般地:“父亲,好好养病,盛家交给我就好。”
商允淮眼神依旧,没说话,只是看着他微弯腰把水放在自己的面前,然后又看着他直起身子。
一站一坐,气氛仍旧迷之怪异。
好一会儿后。
商允淮收回视线:“去忙吧。”
商辞修默声点了点头,还是多站了几秒才走。
本来是要跟商允淮说些事的,但这一趟来了,却突然发现了他生病的事。
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甚至不知道说什么,又怎么开口。
脚步声远离,商允淮眼角处的余光从门那边回扫过,手臂一抬,撑着沙发缓缓站起来。
站起来的时候,他的腿在抖,难以察见,可他自身的感官却被无限放大。
因为过于用力,他手上的青筋起了一些,本就发白的脸色沉得过分。
好不容易才站起来,门那边传来了碎碎说话声。
“你瞒着这件事,是不想我父亲好起来?”商辞修斜视着刚好来商允淮的江铤。
江铤手里抬着看起来是药的东西,紧低着头,不敢说话。
商辞修眼里带了锋利,和那身气质有些不相符,让江铤觉得头顶有些凉意。
无声的火气斩人,商辞修自然知道一切都是商允淮的意思,也不多去怪罪江铤。
“盛家的事不用再麻烦父亲了,”商辞修侧瞥过去,“现在,负责权在我。”
江铤一句话都不反驳:“是。”
几句话后,江铤进了房门。
他进来时,商允淮已经坐了回去,神态依旧。
江铤在原地顿了顿,紧抿着嘴,心情看起来也不自得。
他正要抬脚过去,而后又突然听到了外面的说话声。
大概是有人来找商辞修,正好还没走远,然后声音传了进来。
“温巷?”另外一个人的声音,有些不解,“是那个医学天才吗?”
这个人已经失踪好多年了。
商辞修:“你以为呢?”
“是,属下这就马上让人去查。”
江铤听到了这几句话,本来要提起来的脚又定了回去,直到声音越来越远。
他回了思绪,然后往里面走:“家主。”
“这是樊茂刚做出来的药,说是对您的身体有好处。”他把药放在商允淮面前。
商允淮看着那杯药良久,最后拿起来喝了。
他从始至终都在好好配合治疗。
但事与愿违,结果总是不尽人意。
第二天时,商允淮一个人都没有见。
谁也不知道他到底怎么样了。
就连商辞修和江铤都被拒之门外。
昨日雨下了一天,现在这会空气带着刺骨般的冷。
商辞修今天没有出门,亲自去了一趟樊茂和赵枫那儿,亲口问了关于商允淮这几日的病情。
格外地关心他。
樊茂和赵枫全部如实告知于他,一点儿都没有隐瞒。
听完这些,商辞修面色泛冷静:“嗯,知道了。”
江铤也在一边,全程静声。
盛家和商家引发的血雨腥风仍旧未止。
连续不止的电话打了过来,江铤三边管,一丝不懈怠。
又一通电话结束,他跟商辞修说了几句话,手机又响了。
“说。”他又接起电话。
“东苑来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