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盛总,该下车了。”
路助理提醒。
盛庭川蹙着眉,自己是出现幻觉了?
怎么会看到她?
路助理先扶自家小盛总回家,又折返回来取特产,东西实在太多,试了好几次,一次拎不完,坐在车内的蒋小姐开口,“需要帮忙吗?”
“那就麻烦了。”
也不能怪路助理,东西着实有些多,这么冷的天,他可不想来回跑。
她怎么都没想到,有一天,会进入小盛总的公寓。
他们的生活本没任何交集,
八竿子都打不着的关系。
这里,看着冷冷清清,没什么生活气息。
“蒋小姐,您随意坐,我还得出去一趟。”因为自家老板平时很少喝酒,他印象中,家里没有解酒茶,也没什么解酒药,他需要去趟药店。
要是他明日宿醉难受,脾气不好,遭殃的还是自己。
反正自家老板在卧室睡觉,这蒋小姐看着是个守礼懂分寸的,应该不会冲进去非礼他。
肯定不会出事。
待路助理离开,她才打量了眼屋子,室内光线偏暗,有一面墙上归置着许多形状各异的珠宝原石。
还有些工具,看着像打磨珠宝的。
靠近阳台的位置,一个白瓷瓶里插着三角梅,居然有许多鸟笼,墙上,有些鸟类照片,还有些钓鱼工具……
盛庭川拍鸟?
养鸟?
钓鱼?
这不都是老年人才有的爱好?
她只见过养狗、养猫的,还是第一次见有人养这么鸟。
真看不出来,小盛总爱好如此老派。
墙边,还有个鸟类标本?
很逼真,像活物。
品种她不认识,只是其中有两只鹦鹉长得格外漂亮,普兰白面,脸颊上还有一抹红,花色偏马卡龙色系,看着就很可爱。
她拿出手机,想离近些拍点照片。
而此时的盛庭川头疼得要命。
他酒量还可以,只是贺浔今晚点了些不同种类的酒,掺在一起,就容易醉。
贺浔简直是个混蛋,
真不知自家师妹看上他什么了。
他家里没有解酒茶,但他记得上回婚礼时,蒋家那位小姐给他送了一包解酒糖,似乎在外套口袋,他的外套呢?
似乎在客厅沙发上。
外面舅舅养的鸟,大半夜叽喳叫个不停。
就不该回来住。
自己家,即便喝醉摸黑,他也能轻松避开障碍,找到客厅的路,客厅连着阳台,鸟叫唤的声音更大。
这些鸟是不睡觉吗?
真想拿东西把他们的嘴堵住。
舅舅住进来时,盛庭川也曾回来住过几次。
晚上这些鸟还算安静,但一大早就开始叽叽喳喳,他觉得吵,舅舅却说:“住在冰冷的混凝土结构里,你也该感受下自然的气息。”
自然气息等于鸟叫?
他还说,看鸟赏心悦目,鸟叫可以陶冶情操。
说他长时间用眼,多看看活物对他视力有好处。
总之,他有一堆理由。
得亏房子隔音好,冬天阳台又是密封的,要不然早就被邻居投诉了。
客厅连着阳台,盛庭川看那些鸟时,一打眼就看到客厅有个姑娘,背对着他,看不清脸,只是那身衣服很熟悉。
酒精熏染,他头疼得紧。
而此时的这位蒋小姐正专心找角度拍鸟,鸟叫声淹没了盛庭川的脚步声,当她察觉有身影靠近时,原本挂在墙上的标本忽然扑棱了两下翅膀……
她被吓得脸都白了,转身就跑。
结果,
一头撞进盛庭川怀里。
她跑得急,栽进去,盛庭川猝不及防,本就因为喝多了酒,脚步虚浮,被她这一撞,身子趔趄,急退两步,险些摔了。
“小心!”她呼吸扎紧,本能伸手去拽他。
但盛庭川毕竟是男人,体重在那儿,她拽不住,只能伸手去抱……
一拉一扯,
待她好不容易稳住他的身体时,呼吸急促着,心脏也忍不住震颤狂跳。
而她的双手……
此时竟环在盛庭川的腰上!
他脱了外套,只穿了件轻薄的毛衣,身上的温度开始往外渗透,呼吸又沉又急,热烘烘地从她发顶拂过。
鸟叫得更欢,叽叽喳喳,扯动着她本就狂乱的心跳。
她呼吸急促着,似乎都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
一下快过一下,像是要震破耳膜。
距离太近,
好拥挤,让人窒息。
盛庭川此时定了定神,室内,昏暗迷离,他垂头看着身前的人,双手还环在他腰上,柔柔软软的……
她抱得紧,勒得他不舒服,胸口沉窒,无法喘息般。
他眸色暗了暗,“蒋……小姐?”
气息,太热。
他一张口,热切的呼吸吹过来,惹得她耳朵瞬间充血。
一声提醒,怀中的人似乎才猛地惊醒,松开手,急退两步。
她怎么,抱住小盛总了!
方才一切都发生得太快,根本来不及感受,此时指尖才开始隐隐发烫,那股热意翻涌,身上也热起来。
他个儿高,居高临下睨着她,被酒水浸透的眼睛,有些红,紧盯着她……
眼神,
烫人!
“不好意思,我以为这是标本,它忽然动了,所以……”她伸手指了指墙边的一只似鹰隼的鸟,她只在电视剧里看到过这种生物,没想到会有人豢养这个。
“那是我舅舅养的海东青。”盛庭川解释。
“我以为是假的。”
她声音软得像滩水,声调不匀,还没从惊吓中缓过劲。
“你怎么在我家?”盛庭川紧盯着她。
“这……”
该从哪里开始解释?
连她自己都觉得莫名其妙,反正稀里糊涂,就这么来了。
盛庭川被她撞了下,此时胸口还闷得难受,心脏跳得太快,极不舒服。
就在她纠结该怎么跟他解释如今的情况时,路助理回来了,手中拎着一个印有某药店字样的袋子,“小盛总,您怎么起来了?附近药店,只有解酒茶,我去帮你冲一杯。”
“我衣服口袋有解酒糖,你找一下。”
“解酒糖?”路助理愣了下。
他翻找出解酒糖,又眯眼看说明,想看看一次吃几颗,找了半天,也没看到详细说明。
还是蒋小姐提醒:“一粒就好。”
“您怎么知道?”路助理随口问。
盛庭川接过解酒糖,说道,“这是她送的。”
路助理睁大眼睛,目光在两人身上逡巡:
就这,
还敢说没关系?
关键是,这蒋小姐脸红什么?
自己是不是错过什么精彩剧情了?
“你怎么把她带来我家了?”盛庭川看了眼自家助理。
“事情是这样的,我原本要送蒋小姐回家……”他说了半天,盛庭川越听头越疼,他简直比舅舅养的那些鸟还聒噪。
“很晚了,你送她回去。”盛庭川吩咐。
待两人离开后,盛庭川又揉了揉眉心,醉意袭来,靠在沙发上就睡着了。
——
翌日
盛庭川是被鸟叫声吵醒的,睁开眼时,自己身上盖着薄毯,自家舅舅正在喂鸟。
“舅舅,您不是还要过两日才能回来?”大概是吃的解酒糖有效果,他头不太疼,只是宿醉后遗症,嗓子干。
“不放心家里的鸟。”
喻鸿生余光瞥了他一眼,“你昨晚喝酒了?”
“跟贺浔一起,多喝了两杯。”
“我煮了粥,去洗漱下,吃点。”
“谢谢舅舅。”
盛庭川掀开毯子起身时,却被喻鸿生叫住了,“你等一下。”
“您还有事?”
喻鸿生走近打量了他几眼。
那眼神,看得盛庭川心里发慌。
而后扬了下手,示意他离开。
盛庭川昨晚醉酒,没换衣服,随意脱了衣服丢进脏衣篮,就进浴室冲了个澡。
喻鸿生低头喂鸟,紧抿着唇……
自家外甥是突然开窍了?
他衣服有一小块红痕,很像口红渍。
还说昨晚是跟贺浔吃饭,怕不是趁自己不在,偷偷在家私会哪个小姑娘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