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就连在睡梦之中,嘴里都还不停地嘟囔着:
“你个该死的小畜生,竟然连老娘的话都不听。”
徐根生愈发地,沉默寡言起来,仿佛心中藏着无尽的心事。
日子就这样一天天过去,没有人在管他的亲事。
一天徐根生去交粮税,就在交税粮的路旁,他发现了,一名女子晕倒在了路边。
他赶忙上前查看,发现人可能是饿晕了,忙掏出自己的竹水杯,给女子喂了水。
等女子醒来,他把自己的糠饼子,掰了一多半给女子。
竟是女子是逃荒而来的,名叫张桂莲。
见她如此可怜,又无处可去,徐根生只好带着她回了家中。
当徐家父母以及哥嫂得知此事后,经过一番商议,竟然决定要将张桂莲卖掉换钱。
然而,一向温顺的徐根生这次,却表现得异常坚决。
他不许父母卖掉张桂连,表示自己愿意娶了张桂林。
徐富贵夫妻不同意,徐根宝一家人不愿意,徐根生就不干活。
最后没办法,只能同意徐根生娶了张桂莲。
这样一来,徐家上下,对徐根生的不满,全都转嫁到了,二儿媳张桂莲的身上。
他们认为是张桂莲,挑唆自家儿子与家人作对,尤其是徐家老两口,更是对张氏恨之入骨。
就连她所生的孙子徐俊安、孙女徐翠花,也因此而备受冷落,丝毫得不到长辈们的喜爱。
尽管遭受了种种不公待遇,但徐根生夫妇并未气馁。
他们凭借着勤劳的双手,努力操持家务,想以此来换的一家人,对他们的改观。
结果却是,原来家里只有“一头牛”徐根生,如今变成了“两头牛”。
吃最少的饭,干最多的活,穿最差的衣,受最多的气。
无论是家中琐事,还是田间农活,夫妻二人皆是一把好手。
可即便如此,那老两口依旧横竖看他们不顺眼,不管他们做得有多好,总是能够从中挑出毛病来。
时光匆匆流逝,转眼间八年过去了。这天,徐根生和张氏如往常一样,前往山地里收割麦子。
收完麦子后天色尚早,徐根生便挑起了满满一担麦子。
而张氏则背着一大背篓的麦子,夫妻俩一同从房子后面的山上缓缓下来。
然而,当他们刚刚走到房子后面时,一阵孩子的哭声和打骂声,骤然传入耳中……
“你这个杀千刀的死娼妇,和你那娼妇娘一个样,就是专门来克我的,让你洗个碗,你把碗打烂,
你还和那个小杂种偷吃,我咋倒了八辈子血霉、遇上你们这么一家子短命鬼。”
张桂莲拖着疲惫不堪的身体回到家中,缓缓放下肩上,那沉甸甸的麦子。
便迫不及待地,奔向哭着的姐弟俩,她心急如焚地掀开翠花的衣服。
顿时惊得呆住,眼前的景象,令她心如刀绞——只见孩子娇嫩的身躯上,布满了青青紫紫的掐痕。
这些触目惊心的伤痕,仿佛在无声地控诉着,所遭受的暴行。
看到这一幕,张桂莲再也无法抑制内心的悲痛,紧紧搂住翠花。
泪水像决堤的洪水一般,奔涌而出,哭得撕心裂肺。
而一旁的徐根生目睹此景,心中的怒火瞬间被点燃,他怒不可遏地与父母理论起来。
因为这件事情,徐根生与父母之间的矛盾彻底激化,他毅然决然地提出要分家。
听到这话,刘氏顿时暴跳如雷,她一屁股坐在地上,开始撒泼打滚,拍着大腿,嘴里不停地叫骂着:
“你这个没良心的短命鬼啊!居然想要分家?你可知道,你害死了我的宝珠啊!
哎呀,我那可怜的宝珠哟,你怎么就死了呢?娘也不想活啦,干脆下去陪着你……”
就在局面即将失控的时候,徐德厚闻讯赶来。
他面色凝重地看着,眼前混乱的场景,眉头紧皱。
沉默片刻之后,徐德厚终于开口了,他怒吼一声,“嚎什么哀,老子还没死呢。”一下子镇住了全场。
徐德厚决定亲自作主,将这个家分了,再不分家,这一家四口,就会被搓磨致死。
其实,在此之前,徐根生从未主动提及过分家之事。
即便作为长辈的徐德厚心里明白,这样的家庭状况,若继续维持下去,这一家四口早晚要出问题。
但他又怎能轻易开口,让晚辈分家呢?如今既然徐根生已经提出了分家的请求,那就帮他一把。
按照原有的家产分配,家里共有十二亩土地。
然而令人意想不到的是,狠心的父母竟然一亩都不愿意分给徐根生。
不仅如此,他们还蛮横无理地提出要求,让徐根生每年必须支付赡养费,否则拒绝分家。
面对如此苛刻的条件,徐根生感到痛苦难过,这是不给自己一家人留活路。
后来在徐德厚的坚持下,分到了二亩最差的地,而且,还要每年帮忙干农活,才能免除孝敬老人的节礼钱。
房子是土坯房,但盖的是瓦片,正房五间、一间堂屋,老两口住东边一间,一间放粮食和各种值点钱的东西。
东厢房两间,一间做了厨房,一间养猪和茅房,西边正房一间,是老大两口子住,一间是徐俊林住。
西厢房两间,一间住着徐翠云,老二一家四口住了一间,炕中间拉了一块布,就算两个睡铺了。
做饭就在房子外面,搭了一个斜坡架,上面用草,盖成了一个棚子。
周围后来,都是徐根生用竹子,做的围墙,这些也是族长帮忙,才争取到的。
因为这事,老两口对老二一家,更是厌恶到了极点,结果一个月前,徐根生到对面高山上,想去找点吃的。
因为现在青黄不接,家里的地少,每年有空,就去山上找点野菜野果,偶尔也能打到一只野鸡,野兔啥的?
这次为了追野兔,徐根生被一块,不知道哪里掉来的石头,绊了一下,摔倒滚下了陡坡。
村里有人发现了,昏迷不醒的徐根生,并好心地将他送回了家。
然而,此时的徐家却是一贫如洗,根本拿不出钱来,请大夫为其诊治。
张氏心急如焚,万般无奈之下,只得来到院子里,向婆婆跪地哀求。
恳请婆婆能够借些钱财给她,好让她赶紧去给徐根生抓药治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