铭珩把跟猴子一样往他身上蹿的弟弟一把抱起来,“嗯”了一声,就稳稳当当的往里头走。
铭琛哈哈大笑:“大哥,大姐回来了,正在里头等你呢!”
“那你怎么不在里头等着?”铭珩问。
铭琛在他怀里扭了扭,吐吐舌头道:“说的我听不懂!”
什么听不懂。
当然能听懂了,毕竟他也上了好几年学堂了。
铭琛今年过完年虚岁十二了,也不算在小孩子的队列了。
也就是铭珩常年习武,又长得人高马大,这才有力气给他抱起来。
“听不懂?”铭珩不知道想起了什么,嘴角勾出浅浅的弧度,“是不想听吧?”
“额娘又说你的亲事了?”
他的人生大事解决了,西林觉罗氏自然就开始操心下一个。
刚好铭琛也到说亲的年纪了,她最近就在忙着相看。
现在林茗烟来了,自然是拉着大女儿问她的意见了。
铭琛别扭的点点头:“嗯,我不想听!”
他就没想过要娶媳妇了,反正大哥比他大那么多,还没娶亲呢。
怎么就轮到他了呢?
“就是先议亲,肯定以你自己的意愿为主,”铭珩安慰道。
他是没想过能遇上张若雨的,本来对未来的媳妇没有一丁点儿向往。
他想着自己是长子,肯定是要为了家族联姻的,所以即使姐姐一直说支持他,也没有想过要找自己喜欢的人。
为的就是给下面弟弟撑着,让他可以肆意快乐,找到心仪之人。
铭琛兴致缺缺的点点头:“那大哥你帮我跟额娘说。”
铭珩答应下来,抱着他进了堂屋。
西林觉罗氏看着大儿子抱着小儿子进来,急忙站起来:“哎哟,琛儿你多大了,还要你大哥抱!”
“过两天可就春闱了,别把你大哥的胳膊累酸了!”
林茗烟看着都笑了,铭琛从小就是家里的小宝贝,大家都宠着。
现在都十二岁了,铭珩这么大都已经上完战场,回来当官了,他还是一团孩子气。
但是全家谁也不会非要去教育他要长大了,因为能他们都是苦过来的,铭琛能多快乐几年真是一大幸事。
她急忙劝:“额娘,珩哥儿那力气,你还怕什么?”
“他能抱两个琛哥儿,跑一圈都不带喘气的。”
西林觉罗氏当然知道铭珩力气大,这不是关心则乱嘛。
“这不是马上就春闱了嘛......”她嘟囔着,声音弱了下来。
又小心翼翼的去看铭琛的脸色,见他扁着嘴巴不高兴,又心疼起来。
林茗烟顺手把站在一旁的小宝贝揽进怀里:“琛哥儿,可不兴掉金豆豆啊,都要说媳妇的人了。”
铭珩委屈的瞪她一眼:“才不要媳妇!”
说完,还急匆匆的跑了,生怕留下来又要听什么不爱听的话。
铭珩这才道:“琛哥儿懂事的晚,这亲事还是再看看,别闹的他不高兴。”
林茗烟也觉得铭琛还是一团孩子气,再说也不是长子要挑大梁,也不必逼的这么紧。
便附和道:“也是,额娘你也别担心,我给多瞧瞧,总归是能遇上好姑娘的。”
再说了,满清这时候民风还是开化的。
未婚男女,也是有些场合可以遇上的,比如春猎秋猎,或是出游的时候。
总要铭琛和对方看对眼才行。
西林觉罗氏本来就没有什么主见,见儿子女儿都这么说,也就熄了心思,一心先打算铭珩的事儿了。
林茗烟今天也是回家看看,给铭珩鼓鼓劲儿,顺便问问该注意的事项有没有搞清楚。
铭珩本来就比较早慧,林茗烟被卖了之后,他就是家里的主心骨,自然稳重的很。
再加上当官几年历练出来的城府,就更是不好琢磨了。
更重要的是,辞官考科举后,被张廷玉教导的,还沾上了一身儒雅之气。
就算是站在那里,穿着普通的衣裳,那浑身的气质就让人不敢小觑。
两人聊了聊,林茗烟见他似是胸有成竹,对他这次的春闱也有了信心。
晚上回到家,她笑的跟只偷了腥的小猫:“爷,我看铭珩这次稳了。”
不是她吹自个儿的弟弟,反正弟弟就是很厉害啊。
四爷笑着捏捏她的脸颊:“嗯?王婆卖瓜?”
其实他早就见过铭珩了,也找人考校过,还已经打过招呼了。
铭珩这次春闱只要不出大的纰漏,就一定能榜上有名了。
“哎呀,我这不是担心嘛,”林茗烟嘟嘟嘴巴:“说点吉祥话,说不定老天爷就听见了呢。”
四爷:“放心吧,爷找的翰林院庶吉士,帮忙考校了一番,珩哥儿的确有本事的。”
本来张廷玉自己考校也就够了,但是他老丈人看女婿,难免没那么公正,
所以他又找了别人帮忙看看。
林茗烟好奇道:“找了谁啊?”
“年家知道嘛?年羹饶,三十九年的进士,”四爷随口介绍道。
林茗烟:......呵,遇上大人物了。
虽然对年氏还是有点疑虑,但是这人也是有真才实学的,说铭珩不错,也是好事。
“爷,您认识的人还不少嘛~”林茗烟拿眼睛觑他。
心知他当然不认识才十一岁的年氏了,但是历史上那明晃晃的偏爱,真是......
四爷没听懂她这话,却莫名觉得背后一凛。
不自觉的就解释道:“那是爷门下的奴才而已。”
之前跟着皇阿玛出征葛尔丹的时候,他领的就是镶白旗,自此也就跟这一期的门人亲近了。
不出意外的话,等他当上郡王亲王,皇阿玛就会让他掌镶白旗。
而年家正是镶白旗的,算是他的半个奴才,这才有所走动。
林茗烟听他这么说,这才把这些事儿给串起来,原来他跟年家的关系契机在这里。
春闱的日子过的很快,三天的考试时间一晃而过。
四爷带着林茗烟亲自到了礼部贡院门口等着,就想第一时间看铭珩出来。
林茗烟坐在马车里头,掀开帘子往外头看,只见出来的考生都跟被吸了精气一般,虚弱的厉害。
甚至有的人,一出贡院的门,就晕了过去,引起一番骚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