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昭听闻,心中暗叫不好,惟恐自己变化的余化被一气道人余元看出破绽,起了疑心,无奈之下,只得听从安排,将戮魂幡和化血神刀交于余元。
随后,“余化”拿出一枚丹药,放入口中。
丹药入口即化,一股温热的气流瞬间在体内散开,左肩的疼痛立时消散,不多时,伤口处便已结痂。
此刻,余元目光落在手中的戮魂幡和化血神刀上,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
余元轻抚化血神刀,叹息道:“多谢道友归还我蓬莱至宝。”
正在消化丹药的“余化”闻言,心中猛地一惊,脸上却强自镇定,佯装疑惑道:“老师此言何意?弟子实在不解。”
余元神色淡然,一脸平静的看向“余化”,缓缓道:“贫道这化血神刀,威力绝伦,不是贫道自夸,若无法宝神通护体,就算大罗金仙被其伤了,也难逃一死。道友被这神刀所伤,却又能安然无恙地来到此处,恐怕全仗八九玄功。以余化的本事,若真被这刀所伤,绝无可能还到得了这里。”
杨昭心中大骇,脱口而出:“你早就识破了我,此番故意在此耍我,就是为了诓骗戮魂幡和化血神刀!”
余元神色一正,冷哼道:“明明是道友前来诓骗贫道,贫道并未为难,还帮道友解了道毒,怎得反倒说是贫道戏耍与你?是何道理,至于这法宝,本就是贫道之物,如今不过是物归原主罢了,何来夺取之说?”
杨昭被余化怼得哑口无言,只当是一时大意,思虑不周,让对方瞧出破绽。
沉默片刻后,杨昭满心不甘,硬着头皮问道:“你既已识破于我,又为何给我解药?”
余元微微摇头,神色间带着几分感慨道:“余化这孽障,胆大妄为,竟敢私自盗取贫道化血神刀,助纣为虐。命中注定有此一劫,道友替贫道清理门户,除去了这个逆徒,又亲自送回贫道两件法宝,还拿出落宝金钱赔罪,贫道又怎会舍不得几枚丹药。”
说罢,余化目光灼灼地看向杨昭,眼中似有深意。
杨昭听闻此言,这才明白,此番不仅折了戮魂幡和化血神刀,自己的落宝金钱也被这老狐狸惦记上了。
此刻毒已解,解药也到手,此地不宜久留,此时不走,更待何时。
杨昭心思急转,面上却不动声色,突然身形一转,脚下发力,施展身法,如离弦之箭般朝着洞府外逃去。
余元见此,不慌不忙,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悠悠说道:“怎容你走得?”
余元神色骤变,周身道韵流转,口中念动真言:“先天一气,万法归宗,乾坤为引,擒摄苍穹!”
刹那间,洞府之中天地灵力仿若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操控,疯狂汇聚而来。
在半空之中凝为一只巨大的灵力巨手,掌心处符文闪烁,散发出古老而磅礴的气息。
这灵力巨手携着毁天灭地之威,径直朝着杨昭抓去。
杨昭还未至洞口,只觉周身被一股无可抗拒的力量锁定,根本来不及躲避。
转瞬之间,灵力巨手便将其紧紧攥住,杨昭浑身法力瞬间被压制,动弹不得,只能任由余元掌控 。
拿下杨昭,余元面带微笑,悠悠开口道:“道友何必如此着急离去,莫忘了还有一件事尚未了结。”
杨昭面色阴沉,心中满是愤懑,冷哼一声道:“想不到堂堂截教高功,竟也贪图贫道法宝,实在有失身份。”
余元神色一正,缓缓说道:“道友此言差矣,常言道,德不配位,必遭横祸。此宝对于道友而言,非但不是助力,反是祸端。贫道只不过是替道友化解此劫罢了。”
杨昭怒目而视,质问道:“哼,强词夺理!你不过是巧取豪夺罢了,若是我不交,你又待如何?贫道乃是玉虚三代首徒,你敢杀我?”
余元闻言,冷笑一声:“贫道自然不会动你分毫。不过眼下我截教正为火灵圣母之死义愤填膺,群情激愤。贫道只需将你交给我师伯多宝道人。正所谓一报还一报,广成子杀了我截教三代次徒,多宝师伯再杀个玉虚三代首徒,岂不正好?”
杨昭一听,心脏猛地一缩,浑身寒毛直竖,心中一凛。
余元此招,当真恶毒,杨昭心里再清楚不过,若是落入多宝之手,哪里还能有活路?
此刻,杨昭虽满心都是不甘,可如今落入余元手里,根本无法反抗。
余元所言,好似一把锋利的刀刃,直直刺中杨昭的要害。
落宝金钱纵然珍贵,可和性命相比,实在是不值一提。
沉默良久,杨昭紧咬着牙,从牙缝中挤出几个字:“罢了罢了,给你便是!”
随后,极不情愿地缓缓抬起手,掌心摊开,落宝金钱静静躺在其中。
余元稳稳将落宝金钱纳入囊中,脸上笑意愈发浓烈。
“道友诓骗贫道三枚丹药,如今因果已然了结。此后是去是留,全凭道友心意。往后若有空,常来蓬莱岛坐坐,贫道这山门随时为你敞开。”
杨昭浑身气得发抖,胸腔里怒火翻涌。
强忍着满心的愤怒与不甘,杨昭狠狠瞪了余元一眼,这一眼,饱含着无尽的怨恨与屈辱,却又透着深深的无奈。
最终,杨昭一言不发,猛地转身,施展土遁之术,眨眼间便消失在蓬莱岛那缥缈的云雾之中。
待杨昭离去,余元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望着杨昭离去的方向,眼中闪过一丝冷光。
“丹药的因果是了了,可打死贫道徒弟这笔血债,怎能就这么算了?”
言罢,手轻轻一挥,一道符文裹挟着凛冽的气息,朝着梅山的方向疾驰而去。
紧接着,余元神色凝重,身形一闪,抬手将身旁的葫芦一把抄起。
虽说只是死了一个记名弟子,可亲传弟子哪吒的安危却容不得半点闪失。
余元不敢耽搁,骑上金睛五云驼,朝着汜水关的方向而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