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柱决定效仿苏时恩破罐子破摔的举动,在周易面前长吁短叹了半天。
大有你不开口问我,我就要叹到地老天荒的架势。
周易也确实问了:“你是不是早饭吃多了?现在感觉胸闷、气短、消化不良?”
铁柱无语,没一句问在点子上的。
甭管你问不问,反正我就要说出我的烦恼。
“我就是紧张激动,没睡好觉。”
周易挑眉,不就是回趟老家,至于吗?
铁柱点头,那可太至于了。
“唉~您有所不知,这是我第一次自己出远门,他们都不放心,非要跟我一起回去。”
周易提醒道:“不能带家属,这是纪律,我能把你带走都是破例了。”
铁柱领情,人家周易身上有五品将军衔,接受外派任务很正常。
他能跟着出去见见世面,肯定是借了他家主子的光,应当还有他二叔的面子。
身为关系户的他感到很抱歉,但该说的还是得说。
“家里都空了,就留我苏哥一个人在家,我们走的也不安心呐!”
周易抓住重点,追问道:“韩老板也回去?确定了吗?”
铁柱……
你的重点,我的重点,好像不一样?
铁柱打起精神,重振旗鼓。
“韩哥特别器重我,出门在外怕我受委屈,非要跟着一起去,劝也劝不住,就把我苏哥一人扔家里。”
周易闻言蹙眉沉思,本以为韩泽玉会在秋收时节返乡,现在看来是他猜错了。
铁柱化身刨根问底拦不住,势要将关键信息传递给周易知晓。
“周大人,您说独自留守的苏编修是不是很惨?”
周易恍然大悟,这小子不是炫耀他有多受重视,而是醉翁之意不在酒,拿他当传声筒。
周易顺着话茬往下接:“苏编修形单影只,确实可怜,要是他也能一道回去就好了。”
铁柱激动的一捶桌子,说的太对了!
思来想去的周易还是找到马昭,让他进宫请示一下。
马昭有种预感,他可能也要跟着去了。
苏时恩一咬牙,一跺脚,写好了一张为期两个月的病假条。
他都想好了,就说是钱来山庄的神医给他看的病,让他静养调理两个月。
苏时恩迈着沉重的步伐,朝着翰林学士步步逼近。
凭借着常年为苏时恩批假的经验,翰林学士不自觉的向后退。
看这小子的神情,这次的病期没有十天半个月,绝对好不了。
不得不说,学士大人还是太善良了,半个月的假期哪够用啊!
他逃,他追,他插翅难飞。
苏时恩那一副逼良为娼的丑恶嘴脸,哪有平日里的半分儒雅随和。
“你别过来啊!再过来我要喊人了!”
“你喊吧,喊破喉咙也不会有人来救你的。”
“那我可真喊了。”
“你随意。”
“救”字刚出口,就被人截了胡。
顾承亿快步朝着二人走来,拍了拍苏时恩的肩膀,疑惑道:“你俩这是干嘛呢?快跟我回去,你小子怎么回事?外派哪有在京城舒服。”
苏时恩几人原本被安排在京城的院试考场做巡考官。
舒舒服服的差事怎么突然变成外派了?
顾承亿小声道:“老苏,你是不是得罪谁了?”
苏时恩眼眸晶亮,心情很好。
“看见我外派的地点了吗?是不是我老家所在的州府?”
顾承亿恍然大悟:“好像还真是,你小子可以呀!白替你担心了。”
“谢啦,回来给你带礼物。”
“这可是你说的,那我要限量版的泥塑人偶,最好是两套,放心吧,我给钱。”
苏时恩应承下来,有钱不赚王八蛋。
不就是几个泥塑小人儿嘛,他家玉哥儿能批量生产,区区两套不在话下。
后天即将启程,苏时恩本想站好最后一班岗。
可学士大人善解人意的让他在家休整。
翰林学士的本意是最后一天了,让他清静清静,他短期内不想看见苏时恩的脸。
苏时恩懂他,善解人意的在家收拾行李。
韩泽玉心生敬佩,还得是他家男人,这种长假都能被他求来。
不愧是好学生里最擅长请假的,经常请假的人里学习最好的。
苏时恩和铁柱跟随大部队先行出发。
钟叔驾着马车,带着韩泽礼和赵峋跟在队伍后面。
韩泽玉不着急,他将家里安排妥当,晚了十天才从京城出发。
周易还以为被铁柱诓了,韩泽玉压根儿没回来。
结果在距离目的地,还有最后两天行程时,光鲜亮丽的韩泽玉赶了上来。
对比他们的风尘仆仆,舟车劳顿。
人家韩泽玉就像是精心打扮后,出门郊游踏青般肆意潇洒。
人比人得死,货比货得扔,不服都不行。
韩泽玉归队后,意外见到一位熟人。
“呦呵,这不是小齐嘛,这是被周大人收为麾下啦?”
“韩东家,好久不见。”
叶齐尴尬的笑了笑,礼貌的跟韩泽玉问好。
叶齐忍不住在心里腹诽,您就不能假装看不见吗?其实咱俩也没多熟。
韩泽玉对他的印象相当深刻,不仅仅因为他药材种的好,更因为小齐是第一个踩他氧气管的人。
第二个就是周易,这俩人都欠收拾。
一顿机封打下来,叶齐跟周易都沉默了。
不愧是韩泽玉,牙尖嘴利,得理不饶人,杀伤力巨大。
一顿输出后的韩泽玉通体舒畅。
跟苏时恩腻歪一天,之后果断抛弃大部队,主要是嫌弃他们速度慢。
到了省城第一站,本想先去探望金宝儿。
不过想起他那不争气的蠢弟弟,又临时改变方向,去名扬书肆看了看。
果不其然,韩泽苍正在这边看账本。
韩泽玉一把揪住他的耳朵,恶狠狠道:“不是说要下场试试吗?乡试还考账本里的内容?”
韩泽苍被吓的魂飞魄散,他家鬼见愁怎么回来了?
“大哥,手下留情,且听弟弟娓娓道来。”
韩泽玉松开手,叉腰道:“开始编吧!往圆了编,我倒要看看你能编出什么花样来。”
韩泽苍欲哭无泪,他看了一天书,刚翻开账本就被逮个正着,谁能比他更倒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