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就算猜到了能咋滴?在老子地盘上呢,是龙给我蜷着是虎给我趴着!
再说了,这不是孙老爷子他们支的招吗?想看看到底是不是有那个啥蛊毒在作祟,说是刺激刺激姓段的他们。
哎呦,具体是个啥情况我也弄不懂。
反正废物利用一下吗?
段绍轩在咱们这里犯了事,回头我找他亲爹要钱的时候,正好也能狮子大开口一下不是?”
皇帝的狡辩让静亲王愤怒的撇了撇嘴。
“你不是支持段绍言回去争位子了吗?到时候大局一定,段绍轩还能值钱吗?”
“嗐,这不是两手打算吗?万一小段要是干不过他爹老段,我这手里头还逮着个二小段,总归也是个…”
“报!”
皇帝得瑟的话还没说完,门外便传来了李松焦急的禀报声。
“启禀皇上威武侯进宫来报,说是临越大军来犯!皇后娘娘已经召大臣们于乾元殿,还请皇上快快过去!”
“什么?!”
皇帝猛一下从椅子上窜起来。
“大哥你别急,我先过去看看怎么回事!”
话音方落,人已经窜的没影子了。
“大哥,我…”
“咳咳咳,你先好好趴在这儿养伤,咳,我去就行!”
安亲王一着急就容易喘息不顺畅,但是仍然在随从的搀扶下以最快的速度到达乾元殿。当然其他人的速度也不慢,收到消息的文武重臣们全都脸色难看的站在殿中。
听着身负重伤的乔家小六,断断续续的哭着禀报消息。
“…我们一路迎出京城一二百里去,还是没有看见临越使臣的影子。
却在乔家一处联络点中,找到了被人追杀拼死回来报信的乔氏家将。临越不知何故,半个月前发兵攻打了东陵府。
我三哥,我三哥乔与武已经战死了!
大姐乔与初带着人直奔东陵府去了,让我回来报信…
…皇上,表哥!
你要给我三哥报仇啊!”
乔与君到底还是个不满十四岁的少年儿郎,纵使从小就知道乔家人战死沙场是宿命,可他还是不能不为自己嫡亲兄长的死而心痛的昏厥过去。
威武侯抱着自己重伤昏迷的嫡幼子,想想自己那死在了千里之外的嫡长子,坚强如山的汉子也忍不住恸哭出声。
“老臣恳求皇上皇后,允老臣领军出征,兵发临越!”
不管是为公还是为私,这个时候都不允许乔云海不站出来请缨,即使早年腰上受的暗伤已经不容许他再跨战马。但是,他的儿子还在那里等着父亲带他回家。
“舅舅,你身上那伤哪里还能再上战场?我去!
他奶奶的临越,该死的一群狗杀才!
老子饶不了他们!”
皇帝从龙椅上暴跳而起。
“兵部尚书何在?”
“臣在!”
“吩咐下去,调兵点将!”
“是!”
“户部尚书呢,老褚你出来!”
“老臣在。”
户部尚书老脸苦逼的没法看,他知道皇帝叫他出来是要说啥。但是现在这种情况也不容他拒绝呀,哪怕是勒紧裤腰带这笔军资也必须掏,要不然皇后非得剁了户部不可!
“五十万人的粮草军饷,三日内能不能凑出来?”
“这…”
“能!”
户部尚书愁的直哆嗦嘴皮子,坐在另一边的皇后则直接一槌定音。
扭头看了媳妇儿一眼,李呈修眼中闪过了感激。直接不管有些臣子们难看的脸色,乾纲独断的定下了章程。
“三日之后,朕御驾亲征!”
御书房中,丞相皱眉盯着皇后沉默不语。气氛胶着了约摸半炷香的功夫,终究还是当父母的拗不过儿女。
秦振宁叹息着问。
“国库里本来就没有多少余粮,一下子上哪里拿的出这么多粮草来?都不是钱的事情,是三日之内你上哪里凑这么多粮食出来?”
江晚眼眸动了动,声音不大却很坚决。
“我跟世家们买。”
“谁会愿意卖给你?
虽然每个世家都掌握着自己的粮道,但是人家凭什么献给朝廷?
要知道流水的王朝铁打的世家,没有了李氏皇族,还可以有张氏皇族杨氏皇族甚至于秦氏皇族!
谁会真的为李家舍去自家基业?”
“肯定有人舍得的。”
江晚抬眸与他对视。
“我还有很多的富国之策没有来得及实施,只要能挺过这一次,大裕的未来一定会越来越好!
现在最庆幸的,就是我爹前段时间带着人马跟去了大黎边境。如果大黎收到消息想趁火打劫的话,有我爹在那边镇着只要朝廷这边援军粮草给到位,那肯定不会出纰漏的。”
秦振宁叹气。
“你也知道说要把援军粮草给到位,大裕有多少能动的兵你心里也有数,粮草这边就更是捉襟见肘。
能拉起一场大仗来都已是勉强的,你还想着同时对上临越和大黎不成?”
“我不想,但是我从不高估人性,更不高估国与国之间的利益关联。
段绍言虽然与我们签订了盟约,但是不代表他不可以反悔。段绍轩虽然扣在了我们手里,但是不代表黎皇他不能狠下心来舍弃。在庞大的利益面前,我从不高估人性的贪婪。
但是,我是大裕的皇后。
我也不能在危险还没有真正来临之前,就放弃了我的百姓。
君王死社稷。
这是当初我和李呈修在先皇面前立下的誓言,必须做到。”
“江晚!”
这是秦振宁第一次,用稍显严厉的语气唤她的名字。
“你不用为李呈修这么拼命也可以,只要有我在,无论如何都能护得你们母子周全。
世家从来没有好相与的,人与人之间看的从来都不是情而是利。你给出的这份利益不够大,打动不了他们的。
听我一句劝,行不行?
静观其变就好,李家的江山让李家人去背,你一个女子背不动的。”
“我不全是为了李呈修,我也是为了我自己。”
“你为你自己什么了?”
秦振宁看着女儿执迷不悟的样子,气的狠狠抚了把短须。
“这一路走来你有多辛苦,没有人比我看的更清楚。
没有帝王之名却担了帝王之责,每一日都几乎是在世间的风口浪尖上行走。
功高震主,这四个字不仅仅只在君臣之间,也在夫妻之间。若是哪一天李呈修他反悔了,你顷刻间便会掉入万劫不复之地!
你这到底是为了什么?”
“为了,我的抱负和梦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