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欺骗
吴少见八拜与鸿兴老怪动上手,便向旁边草丛里一钻,连滚带爬地快速溜号,他也不辨路径,只拣树林密的地方钻,他知道要跑他肯定跑不过鸿兴老怪两人,只能躲起来。其实就算如此,他也知道似乎逃不脱那两个老怪的追击。因为他明显觉得那冯长老的声音正越来越近。
吴少知道用不了一会儿那鸿兴老怪一定会追上自己,此刻八拜和闻香显然没有阻挡住对方,也不知他们有没有受伤。
前面是一个小树林,吴少心中一喜,知道只要进了树林总能藏一会儿,他发足狂奔,堪堪进入树林时,忽然头上一道黑影掠来,他急忙一闪,抬头一看,冯长老正笑吟吟地站在树林边。
“要去哪里啊?”
吴少哪里理会他,斜刺里便向树林跑,冯长老哪容他跑进树林,身子一纵,早站到吴少前面。
吴少无论怎么变化方向,那冯长老却早早堵住去路,这冯长老也不急于出手,似乎有点“猫戏耗子”的味道。
连躲几次吴少禁不住气喘吁吁,那老冯一看呵呵大笑,伸出蒲扇大的手掌便向吴少后颈抓落。
吴少见那手掌将及自身,心中大急,侧身一闪,拚尽全力向边上一窜,一时间,人竟然如大鸟一般飞了起来三丈多高,直接越过树林,向一边落去。
这一下,不但吴少吓了一跳,临飞起的瞬间,他分明看到冯长老眼中满是不可思议的神情。
吴少并未飞出多远,“啪”一声,,伴随着极大声响,摔倒在山坡上,身体不由自主地向下滚球去,下一刻,他觉得撞到什么坚硬东西上,嘁哩喀喳声音响成一片,这才止住滚动。
吴少昏头昏脑地站起身来,脑子里还是想着如何快跑,却忽然听见一声呼喝:“你好大胆,你瞧你做了什么?”
听到这一问,吴少这才抬头四下里一看,不由地傻眼了。
周围站了四五个人,正怒气冲冲地看着自己,自己正坐在一个食盒一样的东西上,再一看,前面一座巨大土堆,下面的一些盘子碗碟被压了个七零八落。
吴少一下子就明白了,这是人家在祭祀,自己估计从上面掉下来的时候,正砸在那高大坟头上,滚落下来压塌了供案,供奉的碗碟碎了一地。
“你……你……!”其中一个俊朗青年气急,一伸手握住吴少后衣领就将他提了起来,另一只手举拳便打。
“三弟,先问清楚再动手!” 旁边一个中年男子忙伸手拦住,但他那脸上也是压抑不住的愤怒。
他俯身向着吴少道:“你是谁?干什么的?”
吴少被提在半空,衣服勒得喘不过气来,几乎要晕了过去,急忙指指外面,又指指自己的脖子。
那中年汉子一看,把吴少丢在地上,吴少好一会儿才喘过气来:“有……有人将我丢进来的!”
吴少不愧为恶少,撒谎的本事张嘴就来,而且不带丝毫伪作。
那俊朗青年一听二话不说,转身向林外暴掠而出。那中年汉子在后边忙喊了一声:“三弟,切莫着急。”也急忙跟上。
吴少见周围还有三个家人在目瞪口呆地看着他,也不说话,转身从身下摸出一个馒头,擦了擦上面的土,揣到了怀里,对那三人道:“你们收拾一下,我去解释个明白,这事与我无关。”
见吴少一付从容的样子,那些家人也不由不信,他们却不知吴少绕到一棵树后,估计那几个家人看不见他了,立即拐个弯撒腿就跑,从另一侧出了树林。
在树林外拴着两匹马,一匹青骡子,鞍辔俱全,吴少向前走了几步,复又回身,想了下,将那骡子解了开来,翻身上鞍,用手一拍骡子屁股,那骡子立即撒腿跑了起来。
吴少小时骑过牲口,略懂骑术,但不成想这大青骡奔起来让他大吃一惊:这……这骡子速度也太快了,几次都差点将吴少闪到地上,吴少吓得嘴里只喊“吁吁”大喊,但那牲口哪里肯听,撒开四蹄,奔跑如飞,吴少吓得赶忙将手紧紧搂住住那骡子的脖子,闭了眼任它肆意飞奔。
大约过了半个时辰,吴少发觉那畜牲逐渐慢了下来,这才睁开眼来看,只见自己已被这骡子载着进了一个小镇,那骡子倒也乖巧,不再狂奔,而是小碎步一直走到一所宅院前。
吴少心中一动,勒住骡子,示意要回走,但那骡子哪里听他指挥,立住身子一动不动,咴咴直叫。
吴少吃了一惊,忙忙下了骡子,将绳子一抛,转身就走。只听得身后有人喊叫,吴少也不理会,反而加快了脚步,直到拐了几个弯来到另一条街上,方才舒了口气。
好险!都说老马识途,没想到这骡子也不含糊,如果所料不错,那处宅院应该就是那骡子的主人家。
这镇子并不大,街上人也不多,有生人立时会引起大家注意,吴少觉得还是尽快离开此地为妙。想到此,吴少正想随着人流向北走,忽然有人一拍他肩膀,他一回头,那人立即抓住他的手腕。
“呵呵,这不是吴少爷么?这可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啊。”
吴少心下一惊,扭头一看,见一人道士打扮,面孔颇为熟悉,只是想不起在哪见过。
那人靠近吴少,脸上一片笑意,嘴上却低低说道:“你要敢动跑的念头,就是自讨苦吃。”
也不等吴少说话,“亲热”地拉住吴少的手,半拖半拽地带吴少走上一座酒楼,两人刚在酒楼坐下,旁边又上来一个青年,一见这个人,吴少想起来了,心中暗叫不妙:“怎么终南山的人也来了。”
后上来的青年吴少认得,正是万千柏的弟子,自号“玉面郎”的薛玉涛,另外那人也是曾经跟万千柏到过试剑谷的,故而吴少觉得面熟。
薛玉涛看看吴少,对那位师弟道:“看来师父说的没错,这小子真跑到这条路上来了,你去通知师父吧。”
另一名终南弟子下楼去了,薛玉涛笑吟吟地向吴少点点头:“吴少爷还记得我么?家师可是想你想得紧啊。”
万千柏不在,这薛玉涛也许好骗一些,吴少觉得必须抓紧时间,不然万千柏来了就麻烦了。
吴少一笑,轻轻向身后摆摆手:“薛师兄,万掌门这样一路追我,我都能安然离开,你以为凭借你的功夫能留得下我?”
“什么意思?”万千柏为什么一直追着吴少不放,具体原因薛玉涛这些弟子们不知道,但却知道这姓吴的已经好多次逃脱师父之手了。
“你也不想想,倘若我没有什么依仗,怎么敢大摇大摆的在街上走?就你们这些人,还不够别人动一下小手指头的。”
薛玉涛脸上立即现出警惕神情,他可是知道,为了追这吴少,他师父万千柏伤了两根手指,他向四周迅速瞥了一眼,见并无异常,口中便道:“姓吴的,你少装腔作势,乖乖坐在那儿等我师父过来。”
“哼哼,本少爷可没那么多功夫陪你,我这就要走了,你若敢动一下,可别说我没提醒你。”
说罢,吴少竟然站起身来,作势就要下楼,一面暗暗用手撩拨怀中的“懒猫”,希望它能有所反应。他这一路逃跑,那“懒猫”一点动静也没有,从汉钟山出来,这家伙便精神低迷,也不知是不是受伤了。
薛玉涛一时反应不过来,坐在那儿毫无动静,竟不敢出声阻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