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宝,能告诉我你跟郑昆的关系吗?”
他抵着她问。
“谁?”薛知恩瞳孔聚焦,倏地薅紧他的发,咬牙切齿,“你跟我在床上还说别人的名字,你想死吗?”
齐宿头被迫朝后仰着,喉结滚动,无法抑制的笑腔从喉间溢出,不顾她拉扯的疼痛深埋向她。
“我感觉现在就是了。”
分不清,是死还是活。
*
半夜有男人接电话?
没关系,她说她爱我耶。
郑昆?
没关系,她说她爱我耶。
耶耶耶!
她爱我耶!!!
*
齐宿感觉自己身上可能涂了猫薄荷,不然她怎么会黏着他又亲又蹭。
明明出差在外根本不回他的消息。
齐宿的发都被供乱了,下巴被她挠着,逗狗似的,他笑起来:“你还想中场休息吗?”
薛知恩不说话,转头研究起他的小腹,手摸上,掌下肌肉凹凸有序且平坦坚硬。
齐宿倒吸一口气,腹部勃颤,眼尾的潮更红了,刚要顾及她的身体开口。
薛知恩垂着眼轻按,五指转圜,耳覆上他的小腹,抚摸着、眷恋着说。
“要是你生了我就好了。”
“这样我们就一直有斩不断的牵连了,你无法离开我,我也不能离开你。”
齐宿心极轻的一颤,也抚上她的脑袋,跟着她说。
“我也想这样,但是我生了你我们就不能接吻了。”
“为什么?”薛知恩仰头似是不解。
这是个好问题。
齐宿不好回答,她却已经为了验证他们还能不能接吻亲上他的唇瓣,柔顺披散的浓密黑发擦过他的皮肤,痒的很,像挠进了心脏,她啄过后笑着看他。
“不是还能亲嘛。”
“……”
他有点无话可说,他本意绝不是……
男人面红耳赤,大脑一片混乱,不知怎么他们上下颠倒,也不知怎么亲在了一起。
一切都无法控制。
*
黏稠的一夜过后,齐宿神清气爽。
他这辈子没这么开心过,开心得想上天,这几天的阴郁一扫而空,他开心得大脑神经有点快不正常了,但他还有一丝被喂饱的理智在强撑他做饭哄她起床,吃点东西垫垫肚子。
薛知恩没骨头似的抱住他遍布吻痕的脖子,软声软气地撒娇。
“我好累,不想下去,你端进来喂我。”
“那你也要先放开我啊。”齐宿无奈。
她不想放:“要不你抱着我出去吧。”
“也不是不行。”齐宿捞起她的腰。
“算了,”薛知恩率先撒开他,“不折腾你了,你去吧。”
这哪里是折腾。
分明是奖励。
齐宿有点失望,出去的步履轻快,顺手还捡起地上散落的衣物准备拿去洗衣房。
‘咚’的一声,什么东西掉出来了。
是手机。
他没有窥视爱人隐私的打算,捡起准备放在一边,可一翻手机便自动亮屏了。
是一条道歉短信。
【抱歉老同学,我昨晚喝多了,希望没打扰到你。】
齐宿朝下睨,深夜有三个未接来电,全来自一个备注。
——郑昆。
下一秒,又有一条弹进来。
【因为我们的关系我不希望你被骗,你的男友没有他表现的那么好,如果看到讯息请马上回复我。】
齐宿盯着这条消息,未拉开窗帘的房间内,眼中映出诡异的蓝光,直至屏幕熄灭,一切归于漆深的沉寂。
“你在门口看什么呢?”这时下床的薛知恩疑惑的声音响起。
“没什么。”
背对她的齐宿什么异样都没有,把手机放进兜里,照常出去,只是原本要去厨房的脚步改了道。
薛知恩见他出去暗松了口气,闪身进到衣帽间,她昨天穿的大衣外套随手扔在架子上,她蹲下身掏了掏,从里面掏出一个丝绒质地的小盒子。
猫猫祟祟地听外面的动静。
坐回床上开始纠结这东西怎么给,是不是该找人布置的一下?浪漫浪漫?
很快,齐宿回来了,她赶紧揣进怀里,抬头望向他的笑脸骤然僵住。
他不仅端了早餐的托盘进来。
还……
“你、你脖子上戴的是什么?”
“你说这个,”齐宿笑着蹲到她身前,眼眸弯弯,“还不够明显吗?”
他仰起脑袋露出暧昧斑点上的一抹突兀的棕色,手感极好的小段皮革贴紧冷白的肌肤,随着轻微的动作与金发同色的小铃铛叮叮当当。
没来得及回神,薛知恩就感觉手心被塞了什么。
他笑:“你说是什么呢?”
唇瓣轻启,字正腔圆一声——
“? ′ ? `? ?—汪?”
薛知恩睁大了眼睛,试图唤回他的理智:“这是早晨……”
大白天的他要干什么?!
“确实,早晨该去散步了。”他歪头靠上床榻透亮的瞳仁盯着她,狗一样撒娇,“吃完饭牵我去散步吧。”
薛知恩:“……”
薛知恩无法理解。
薛知恩大受震撼。
“你到底怎么了?”薛知恩吓得把绳子丢了出去,捧住他的脸试体温,“也没发烧啊。”
原本看见她松手沉掉的眸因为她的触碰又明亮起来,齐宿享受地蹭她温热的掌心,笑:“狗狗摸头是无法测量体温的。”
“你……”
齐宿转而叼着另一端再次放到她手里,他跪在床沿,很是虔诚。
“你以后就把我当狗好不好?让我睡地上就睡地上,让我滚出去就滚出去,打我骂我,怎么样都好,我就当你最乖巧的那只。”
他还列举出好处:“我跟其他的狗不一样,不需要你养,我会赚钱,还会买菜做饭刷马桶,我……”
他很认真地在为自己竞标,可是说着说着眼圈就红了:“你只需要在家给我留一点点位置就好,一点点就好。”
不安感将他的理智折磨崩盘,持续几天的心慌让他疯了。
他已经不奢望有什么人的待遇了。
他要彻底变成她狗,做人太累,想的太多,顾虑太多,要的也更多,不如换一种方式陪伴她,帮助她。
所以——
他不做人了!
只要能一直在她身边。
只要能一直在她身边!!
“我已经把需要的宠物用品都买好了,不用你操心,我很乖的。”
他小心翼翼地等待着夸奖,如果有尾巴一定在低幅度的快速摇摆。
说没点心动那肯定是假的。
毕竟哪里去找这么懂事的宠物狗,不仅能暖床还能当保姆……
可想起被窝里藏起的东西,薛知恩的心情又变得复杂,伸手去扶他胳膊。
“你先起来。”
“狗不能上床,脏。”
“……”
昨天你这条裸狗怎么不说脏!!
薛知恩调整耐心:“我允许你上来。”
这条狗应该还没训好,犟的要命:“你先……”
‘答应我’三个字还没出口,他的脖颈骤然一紧,身体被迫前倾,年轻的主人失去了耐心,阴恻恻道。
“我让你上来。”
齐宿咽咽快速分泌的口水,爬上床,好像真怕弄脏他换的床单似的,窝在一小块,可他长得块头又大,整个人显得局促又可怜。
“你答应让我当狗了吗?”
薛知恩心平气和:“男朋友你不当了?”
齐宿一顿,非常有远见地道:“我觉得还是当狗比较有前途。”
“什么鬼前途?”
“能长久的留在你身边。”
男朋友可以分手,狗不能弃养。
“……”
薛知恩沉默了好久:“那结婚呢?”
男·预备役狗·人猛地抬头,神情怔愣,但他十分有自知之明。
“现在你还不是在逗狗,你这么说人会当真的。”
“我没有逗你。”
齐宿不是个赌徒,从前不是,如今也不是,他还是选了最稳妥的路。
“我只用这样就好了。”他指脖子,指项圈。
结婚什么的,不敢再妄想。
他还故作大方地加了一句:“……结婚你可以找别人的。”
没想到,情绪还算稳定的薛知恩就因为他这句酸溜溜的让位直接炸了,拽住他爆发。
“找别人?跟你这条贱狗搅合在一起了我还能去找谁结婚啊?为什么一个两个都让我去找别人?搞得好像我跟很多人说过:‘我们结婚吧’一样!”
她恨不得一个字一个字砸他脑门上。
“我薛知恩这辈子,也只有跟你这个变态说过结婚而已啊!”
“……”
齐宿呆愣住。
薛知恩还在输出:“啊,我怎么这么倒霉啊,好不容易决定要跟男人求婚,结果男人变成公狗了!天呢,物种都变了,结婚怎么登记?啊!好烦!我怎么就看上你这么个死变态啊!!”
她真的很认真地在烦恼,捕捉到重点的齐宿刚想说什么,又被扯去。
薛知恩恶狠狠地往手掌缠绕几圈绳链,神态是破罐子破摔的癫狂。
“我不管了,把你的狗爪子伸出来!”
“……我。”
“快点!”她威胁,“再墨迹我就把你栓楼下公园,让别人好好看看你的变态样。”
“……”
“你在脸红什么啊!”
齐宿不知道她要做什么,是打他还是咬他?
他有些期待。
但当她手离开时,他意识到自己的期待错了。
毕竟是第一次做这种事情,薛知恩不自在地按住肩颈,俏生生的脸别在一边,藏起的耳尖红红的。
“时间太赶了,我就买了店里最贵的,你要是不喜欢可以换一个。”
齐宿怔怔看着左手无名指的戒指,很干净的白金素圈,要说最瞩目的巧思怕是指腹的刻字。
是她的名字。
就像项圈上刻着主人的姓名。
“怎么了,你不是很喜欢收集我的签名吗?这是我刻的,你不满意啊。”
“满意,满意,很满意,我很喜欢。”
怎么可能不满意,在这短短几秒,他的心脏不知道死而复生了几次。
薛知恩的求婚,没有浪漫的布置,没有单膝下跪俯首称臣,简单且粗鲁,齐宿却觉得世上再也没有比她给他戴上戒指这件事本身更浪漫的事了。
今天,会是他们的求婚纪念日。
她求他。
薛知恩眼见他虔诚地吻向戒指,她喉间一滚,转手将人拉得很近,声音哑哑的。
“你亲错了。”
“主人在这儿。”
*
“这是一对的,你可以把你的名字刻进里面。”绵长的吻结束后,她指稍细一点的女戒。
“你也要戴吗?”齐宿很意外。
薛知恩莫名其妙地看向他:“这可是结婚戒指,只有你戴有点太冷漠了,我做不出那种事情,再说我们又不是没有感情的商业联姻,当然要戴。”
她可不想等公开他被嘲笑攀高枝还不受宠。
齐宿的心脏有点要窒息了:“你不爱戴首饰的……”
从他认识她开始,就没见过她戴过,她只偶尔会戴腕表。
“适应适应不就好了,”薛知恩轻飘飘扫他一眼,“你我不都适应了。”
齐宿俊脸一红,抿着唇瓣,低下眉眼。
不知道她清不清楚戴有他名字的戒指是什么意思。
猫也自愿戴上主人姓名的漂亮项圈吗?
他不想提醒她。
他很卑鄙无耻。
过了会儿,薛某某故作轻松地问:“你这是答应了。”
齐宿失笑:“我怎么可能不答应。”
薛知恩心口那股不安稳终于是落地了,直截了当道。
“选个时间去登记吧,年前年后看你,你爸妈是不是还要看日子?”
齐宿当然想现在就去结婚登记,但显然还是得回去当面通知父母。
“对,到时候我们一起回去吗?”
薛知恩没拒绝,在客厅里打转:“你看见我的手机了吗?”
他这才想起那两条短信,也不瞻仰他手上的戒指了。
在删与不删之间反复横跳,最后他闭上眼喊道:“在我这儿。”
薛知恩没问为什么她的手机在他那儿,坐在床边随意回了两条工作消息,看见挂在任务栏的未读短信,轻蹙下秀眉。
齐宿把下颌搁在她肩上。
“看什么呢?”
“你看见了吧。”薛知恩点那条短信。
齐宿沉默一会儿,没有否定,声音闷闷的:“……嗯。”
怪不得大清早突然犯病。
薛知恩在心底翻白眼,手上直接把郑昆的短信全删了,顺手连联系方式都拉黑删除了。
齐宿一惊:“你不回他吗?”
“你当我蠢货吗,这么明显的挑拨离间看不出来?”薛知恩冷嗤,“跟工作有关的他应该去联系我助理,这属于骚扰短信。”
齐宿傻愣愣地望向她冷淡的侧脸。
“你就不好奇他说的话吗?万一我真是装的怎么办?”
“就不怕我从一开始就是骗你的,想要的一直是你的家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