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郤克的鼓噪下,晋军再一次攻伐齐国。鲁国拍手称快,齐国抵挡不住,盼望中的楚军也是望眼欲穿。无奈,齐顷公把太子姜疆派往晋国做人质。有了齐国太子做抵押,晋军才撤兵回国。
赵衰跟随晋文公流浪十九年,可以说劳苦功高。为了感谢赵衰,晋文公把自己的女儿姬氏嫁给了赵衰。但在狄国时,赵衰已经娶季隗为妻,并生有儿子赵盾。姬氏给赵衰生了赵同、赵括和赵婴齐三个儿子。姬氏坚持让季隗为正妻,自己甘愿为妾室。
这样一来,晋文公和赵衰的关系,既是君臣关系,又是翁婿关系。更让人捧腹的是,赵衰的年龄比晋文公大。
赵衰去世后,赵盾继任为卿,同时也是赵氏宗主。赵盾很感激姬氏,在晚年把赵氏宗主之位让给了赵括,使其成为公族大夫。
赵盾去世后,儿子赵朔继任为卿,担任下军佐。郤克担任正卿和中军将后,赵朔升任中军佐。但赵朔福薄命浅,在邲之战之后不久就去世了。赵朔的妻子,是晋成公之女赵庄姬。她给赵朔生下了儿子赵武,但耐不住寂寞的赵庄姬,却与叔公赵婴齐通奸。
公元前589年春天,已经得到楚国担保的齐国,出兵攻打与晋国结盟的鲁国。卫国大夫孙良夫,也遭受过齐顷公的羞辱。得知鲁国被齐国攻击,孙良夫劝说国君卫穆公出兵救援鲁国。
在齐顷公的亲自指挥下,齐军首先攻下了齐鲁边境的龙邑。之后齐军继续进攻,直逼巢丘。巢丘离鲁国国都曲阜不远,如果曲阜被攻下,鲁国就有亡国的危险。鲁国的希望,在晋国身上。
这个时候,鲁国国君是鲁成公姬黑肱。鲁成公继位时三岁,现在也不过五岁。真正掌握鲁国大权的,仍然是鲁国的“三桓”。
公元前609年鲁文公去世后,鲁国大夫襄仲在齐惠公支持下,杀死鲁文公两个嫡子姬恶和姬视,立庶子姬俀为国君,就是鲁宣公。鲁宣公在位十八年去世,三岁的儿子姬黑肱继位为国君。
鲁国和晋国之间,是卫国。卫穆公以孙良夫为主将,石稷、宁相和向禽为副将,率领卫国军队前往救援鲁国。
孙良夫等人率领的卫国军队,在新筑与攻伐鲁国的齐军不期而遇。孙良夫报仇心切,立即向齐军发起攻击。齐军以逸待劳,有所防范。卫军初来乍到,没有想到在新筑遇到齐军。
齐军与卫军交战,结果是卫军大败。主将孙良夫,还差一点被齐军俘虏。多亏石稷、宁相和向禽与齐军周旋,才甩开了齐军的追击。没有办法,孙良夫只好亲自前往晋国,搬取救兵。
晋国自晋献公开始,国都一直在绛城。晋景公出于某些原因,又在绛山以北的汾河、浍河交汇处的新田,新建了一座城邑,称为新绛,准备几年后作为晋国的新国都。
晋景公和一些大臣正在新田,孙良夫和随从直奔新田。眼看着鲁国危在旦夕,鲁国又派遣使者前往晋国搬取救兵。鲁国的使臣叔许和孙良夫,为了一个共同的目的,在晋国新田见面了。
郤克是晋国的正卿兼中军将,想到前几年在齐国受到的侮辱,孙良夫的气就不打一处来。郤克心里的怒气,比孙良夫有过之而无不及。对此,孙良夫和叔许都心知肚明。
为了共同报复齐国,三个人就一起来见晋景公。虽然这几年郤克一直想攻打齐国,但晋景公不愿意为此开启战端。现在情况不一样了,两个晋国的盟国鲁国和卫国,都被齐国打败。这还了得,让晋国的面子,晋景公的面子,晋国大臣的面子往哪儿搁?
自邲之战失败后,晋景公就耿耿于怀。现在终于有了一个机会,可以借攻打齐国,敲山震虎一下背后的楚国。所以齐国攻打鲁国,是给晋国看的;晋国即将攻打齐国,也是给楚国看的。
齐桓公去世后,因为几十年的五公子争位,齐国的国力早已经今非昔比。邲之战虽然晋国失败,但毕竟晋国地大物博,所以这次失败晋国并没有伤筋动骨,并且恢复起来也很快。
在晋国得胜的城濮之战中,晋国出动了七百乘兵车;在楚国得胜的邲之战中,晋国出动了六百乘兵车。经过权衡,晋景公同意郤克率领晋国三军,出动兵车七百乘,攻打齐国。
七百乘兵车,再加上鲁国和卫国的兵车,兵车和将士的数量,肯定超过齐国不少。但郤克第一次率领这么多兵车和将士,又是多国联军。他心里没底,所以央求晋景公再增加一百乘兵车。
复仇的火焰,也在晋景公心里燃烧。所以郤克出动八百乘兵车的请求,很快就获得晋景公批准。八百乘兵车需要配置的驭手和车右,后面跟随的士兵,不是一个小数目,大概共六万人。
加上鲁国和卫国的军队,军队总规模至少有八九万之多。郤克以晋国正卿、中军将的身份,就要指挥这支伐齐大军。
郤克之所以要求八百乘兵车,并不是担心不能击败齐国,而是担心齐国背后的楚国。晋国在邲之战中的惨败,郤克仍然心有余悸。这次攻打齐国,实际上是晋国的复仇之战。
跟随郤克出征的,有上军佐士燮和下军将栾书。士燮率领晋国上军,栾书率领晋国下军。为了防范西方秦国可能的趁火打劫,中军佐荀首,上军将荀庚,下军佐赵同留守晋国国内。
另外,为了防止邲之战中出现的将帅不和,军令难以执行等情况的发生,晋景公命令晋军司马韩厥随军出征,以正军纪。
被晋国征服的白狄,也派遣一些将士随晋军出战。因为此战的主要目的是救援鲁国,所以鲁国大夫叔许成了联军的引路人。
在齐顷公和齐国大臣们看来,不就是国君和几国的使臣开个玩笑吗,有什么大不了的。但在晋国、鲁国和卫国看来,这不仅是对各自国家使臣的羞辱,也是对各自国君和国家的羞辱。
这场春秋中期的外交纠纷,加上齐国对鲁国的进犯,最后演变成齐国、鲁国、卫国、晋国、曹国和楚国等国的一场厮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