庞绢听身边的乔治敏又瞎插话,赶紧小跑远离两步。
众人视线扫来,乔治敏还对着他们重重点头。
这是个傻子!
众人转回视线,不再理会他。
万运看着乔治敏,很是开心,还对他点点头。
要是敌人都是这种二傻子该多好!他不由感慨。
“别理他,你说,你快说!”大胡子又催促。
万运只好把薛平说出的版本又复述一遍。
“靠树枝灰尘就能吓走叛军?”大胡子看着万运犹如看着个傻子。
“这是薛平自己说的,要不要听听我们自己想的?”万运笑着看他。
大胡子满头毛发又扬起,“说!”
“呵呵,薛平从这里向着八十里外的山谷跑,一路跑一路杀,我们问过猴子他们,一路上隔几里就是一个哨探,往往追到一个,下一个就开始跑了,只能不停杀。”
听到这里大胡子皱眉,万运见状笑着问,“不信?”
“你说薛平一箭射二三百步我信,这隔几里一个哨探,他又怎么追?”
“他有追云啊!”
“谁,对了追云是马的名字吗?”大胡子刚才就想问,这会儿索性问出口。
“是的,一千二百八十两一匹。”万运淡淡一笑。
大胡子胡子抖动,不知道是被这个价格惊到还是被万运装到。
永宁侯不关心马,他追问,“薛平到了后发动攻击了?”
万运点头,“我们被堵在山谷里,对外面一无所知,反正出去就看到死伤了一地,至少一两百人。”
“骗人!”乔志明一蹦一尺高。
这话说出了大家的心声,也就没人回身瞪他。
万运笑笑,“你们对薛平的实力一无所知,他一箭又不是只能射一人,看过糖葫芦吗?”
大胡子傻傻点头。
“对喽,就是那样。哦,对了,那里还有伤兵呢,你们得快点去,兴许还能活捉几个。”
“什么?”好几声惊呼同时响起。
“你,你们怎么不早说!”郭玉也顾不得是谁在出声,他痛心疾首怒斥万运。
“哈哈,那个,忘了!”万运不是说笑,是真的忘了。只顾着伤心呢,看着弟兄们渐渐消失在火海中,哪里管得上那些伤兵。
永宁侯一言不发就准备出发,万运又喊住。
“那个,大帅是吧,能商量个事吗?”
永宁侯转身,“定不定叛乱,我说了不算。”
万运摇头,“不是这事,薛平说了,要是攻破三千人算是大功,能不能把功劳给死去的兄弟们。”
永宁侯愣住,顿了片刻他才转身,“先去看看是不是真的。”
“等等!”万运出声。
“还有事?”
万运有点尴尬,“那个,我们当时昏了头,就想着回来报仇,伤兵要是饿死了不会算是我们的事吧?”
“哼!”永宁侯没回头,迈出一步。
“等等!”
永宁侯眉头跳动,他挤出两个字,“何事?”
“呵呵,要是有伤兵你们肯定问的出,要是都死了或者逃了,你们在山坳东南面的地上挖开,死掉的都在里面。”
永宁侯捏了捏拳头,叹口气点点头。
他刚走出两步,又一声响起。
“等等!”
永宁侯猛然转身,就想质问万运,别像羊拉屎一样一粒一粒的,是男人就一股脑说出来。
看到万运的动作后他一愣,也抬起头看天上。
天上一只信鹰在盘旋,他一愣低头找到郭玉,“叫你们鹰卫过来,有信鹰。”
看到信鹰,永宁侯倒是不急着走了,他想知道又有什么事。
鹰卫出来,对着天上信鹰打出信号,可是天上的信鹰不为所动还是盘旋着。
“怎么了?”郭玉询问鹰卫。
“大人,不知道啊,我们出去的信鹰都是这个信号,可是它不下来。”鹰卫说着又打出了信号。
信鹰还是不为所动,依然盘旋着。
“要是别处过来的信鹰,怎么降落?”永宁侯询问。
鹰卫赶紧行礼,“回大帅,一般的信鹰都是直接降落的,打出信号已经算是让别处的信鹰收到降落的指示。”
这么说,众人都是没了主意。
片刻后万运试探着说了句,“要不你们喊。”
“喊?”
“喊什么?”
几人都是诧异看着他。
万运耸耸肩,“我就是一个想法,喊下来,喊降落,试试呗。”
大胡子眼睛一亮,“这是薛平的鹰?”
万运摇头,“不是,我们哪来的信鹰,鹰卫都没有。”
“那你让喊什么意思?”大胡子的激动肉眼可见减退。
“我就是这么一说,小黄和追云可都是听得懂一些人话的,说它们的时候还会盯着你,害怕你说它们坏话。”万运说着自己笑起来。
大胡子神情一震,他抬头看着盘旋的信鹰。
一股冲动涌现,他跑到人少的地方开始喊。
“下来,下来,我看见你了!”
众人无语,乔治敏想露齿微笑,庞绢一脚踩在他脚背。
大胡子喊完后也感觉尴尬,他挥挥手就想走人。
突然那盘旋的信鹰一个猛子扎下,在众人惊呼中,信鹰降落到离地一两丈距离后张开翅膀。
它没有降落,对着大胡子扔下一个纸卷后拍打翅膀,在众人不可置信的目光中飞走了。
“走,走了?”大胡子也是目瞪口呆,话说信鹰什么时候改为投放式传递了?
突然想到什么,他急忙低头看向被他下意识压在胸前的纸卷。
捏住纸卷就想打开,一只手伸到面前。
大胡子瞪眼,就想呵斥,发觉手的主人穿的盔甲很特别。
心神一凛,乖乖递出纸卷。
永宁侯接过纸卷,也不管大胡子幽怨的眼神,打开卷的很瓷实的纸卷。
就看了一眼,猛然攥紧。
下意识藏起手中纸卷,永宁侯瞥了眼想凑上前的大胡子,大步向着最近的先锋营大帐走去。
大胡子挠头,抬腿跟上。
永宁侯走到营帐门前,转身吩咐亲卫,“来四个人守着,一个人也别放进来。”
四个亲卫站到营帐门前,大胡子气得满头毛发都在颤抖,这是给他的信,怎么的还不能看了!
永宁侯在营帐中足足待了一刻钟。
他走出营帐挥手唤来鹰卫,“这封信传到神都去。”
鹰卫点头应下,双手接过信后跑向信鹰卫去做密封。
永宁侯挥手示意队伍出发,大胡子眯着眼看的分明,这信不是信鹰扔给他的,是新写的。
看到营帐门口没了亲卫,他眼珠一转,小心走上几步,趁没人注意闪身进入营帐。
快速扫视桌案,笔墨应该动过,他上前几步,没看到那一卷信。
他很肯定,那一卷信虽然没打开,信鹰扔给他的时候能感觉到重量,打开应该不小。
这桌案上虽说不是空空如也,扫视一遍过后依然没看到那信的踪迹。
大胡子垂下头,就想叹口气后转身跟上永宁侯他们。
突然他瞳孔紧缩,地上有燃烧过的痕迹。
他抽动鼻子,空气中那纸张燃烧过的味道虽然散去了些,还是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