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朝结束后,皇帝特意将礼部尚书留了下来,想要听听他对此事的看法。皇帝心中想着,礼部尚书心思缜密,或许能给出不一样的见解。
......
凤仪宫中,气氛凝重得仿佛能滴出水来。
“你当真确定?”皇后的声音中,带着从未有过的严厉,一字一顿,仿佛每一个字都能砸出一个坑来。
“娘娘,我愿以睿王府的前途起誓,绝无虚言。”
苏恋雪神色坚定,目光直视着皇后,语气斩钉截铁。
此刻,屋内仅有皇后的心腹之人。皇后身边贴身伺候的嬷嬷,脸色瞬间变得极为难看,轻声唤道:“娘娘……”
苏恋雪缓缓收回搭在皇后手腕上的手,脸上满是遗憾之色,“只是实在可惜,娘娘您中毒已深,以我目前的医术,实在是无力解毒。”
皇后微微皱眉,沉吟片刻后,开口吩咐道:“来人,去把大济堂的林大夫请进宫来,就说睿王妃头疼病犯了,需他诊治。”
她没有选平日里为自己请平安脉的太医院院正,而是选择了那位德高望重民间的林大夫。
皇后心中暗自恼恨,她怎么也没想到,平日里自己爱不释手的那只手镯,竟然暗藏祸心。
她还记得,当初为了能诞下一位皇子,她想尽了各种办法,甚至不惜冒险尝试各种偏方,为此还被皇帝斥责走火入魔。
身为皇后,她本应母仪天下,却处处受姚贵妃的刁难与欺辱,心中的怨气日积月累,她又如何能忍?
明里暗里,她与贵妃不知交锋了多少回合,各种手段都使了出来。
尤其是贵妃诞下皇子后,她更是夜夜辗转难眠,心中满是焦虑与不甘。
后来,她前往庙里求佛,得了这只手镯。自那以后,她竟夜夜能安枕入睡,她只道是佛祖庇佑,却从未想过这背后另有隐情。
作为皇后,她深知宫中人心难测,便找来当时还不是院正的王太医,让他仔细检查这手镯是否有问题。
王太医不负所托,为皇后查出了不少宫中见不得人的秘密,也因此逐渐赢得了皇后的信任,一路青云直上,坐上了太医院院正的位置。
而这只手镯,一直由王太医断言是难得的好物,皇后对他深信不疑,却不想今日竟发现,正是这手镯害得自己无法生育,她怎能不恨?
其实,苏恋雪早就暗自开始调查皇后多年未能再孕的原因。
毕竟,皇后娘家势力雄厚,皇后本人也一直渴望能再有子嗣。
苏恋雪常常进宫陪伴皇后,细心的她发现,皇后虽然时常更换首饰,却唯独对那只手镯情有独钟,从不离身。
这引起了她的怀疑,于是她暗中询问了宫中的路公公,又寻得机会,凑近手镯时闻到了一股淡淡的麝香味,至此,一切真相大白。
今日,她故意装作头疼难忍,晕倒在地,还“不小心”将皇后的手镯打碎。
皇后当时勃然大怒,扬言要严惩睿王妃,可这一切不过是她们二人演给外人看的戏码。在路公公的协助下,苏恋雪早已私下将手镯的秘密告知了皇后,今日这般吵闹,不过是为了掩人耳目。
而此刻,凌华殿内,姚贵妃正心急如焚,那只手镯的来历和作用,她心里再清楚不过了!
她轻抬素手,屏退了殿内众人,只将那心腹嬷嬷留了下来。
嬷嬷轻移莲步,缓缓走到她身旁,伸出手轻柔地揉着主子的太阳穴,温言劝慰道:“娘娘,您且放宽心,切不可有任何反常之举。这都过去多少年了,许多线索早如过眼云烟,消散得无影无踪了。”
她轻轻叹了口气,在这深宫之中浸淫多年,她又岂会不明白?
线索这东西,只要有心,又何愁制造不出来?可如今木已成舟,反正她与皇后向来势如水火,如今也只能咬紧牙关,绝不松口。
毕竟,皇后膝下无子,而她却有皇子傍身,这便是她最大的底气。
念及此,她的眼神陡然锐利起来,仿佛能洞穿这重重宫墙后的一切阴谋诡计。
有皇子在侧,便如同握住了最坚实的筹码,远比这宫中的任何珍宝都来得重要。
“娘娘,今日早朝,听闻兵部尚书在陛下跟前为三殿下美言了几句呢。”
嬷嬷见主子神色稍缓,便适时地将早朝之事说了出来,试图转移她的注意力。
她微微颔首,眼神中闪过一丝满意:“他倒是个聪明人。那玉儿与他家公子的婚事,也该早日定下了。”话语间,贵妃已然下定决心。
如今局势复杂,她的皇儿想要在这波谲云诡的宫廷斗争中站稳脚跟,就必须拉拢更多的权贵,赢得他们的支持。
想到此处,她又想起了先前的安排,自己传话给大皇子的母妃,示意大皇子为她的皇儿效力,但愿一切都能如她所愿。
如果不听话的人,都要想办法解决掉,现在可不是心软的时候!
凛冽的寒风呼啸而过,鹅毛般的大雪纷纷扬扬地飘落,越下越大,很快便将整个宫苑染成了一片银白世界。
此刻,凌书晴正安静地陪在二公主楚墨玉的寝殿中。
殿内气氛略显压抑,楚墨玉的脸上满是愤懑之色,她终于忍不住开口抱怨道:“所有人都逼着我嫁给你哥哥,可你哥哥究竟是个什么德行,你们心里难道不清楚吗?”
凌书晴静静地听着,双唇微抿,一时竟不知该如何作答。
她心里当然明白自己哥哥的为人,可那又能怎样呢?
在这权力交织的宫廷之中,她哥哥不也同样需要自己父亲的支持吗?
只是这些话,她终究没有说出口。她太了解楚墨玉的脾气了,此时说出来,只怕会让她更加生气。
“难道这一切,真的都是命吗?”凌书晴微微垂下头,喃喃自语,声音中带着一丝无奈与不甘。
“命?哼,我可从来不相信什么命运。”楚墨玉冷笑一声,眼神中闪过一抹决绝,“我楚墨玉得不到的东西,别人也别想轻易得到。”那一瞬间,她的眼中透露出的狠厉,才是那个在宫廷斗争中摸爬滚打、从不轻易服输的二公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