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种闷闷的声音,从他的肚子里传来:“你看见我的头了吗?”
他居然有影子!
不是鬼?
是一具真正的肉身!
这是什么玩意儿?
我咽了咽口水,摇头:“没看见。”
与此同时,我快步退回店里,迅速将挂在柜台上的玄霆剑握在手中。
玄霆剑旁边,挂着那杆赐福的‘命秤’。
师父回来后,我问过师父,这秤是什么东西。
但师父观摩了一阵,也没看出个所以然来。
便让我不要多想,顺其自然。
此刻,手里握着法器,我心中踏实多了。
店外的无头尸又道:“我闻到气味了,头就在里面。”
他抬手,指向店里。
我刚想说,你别栽赃陷害,谁会藏你的头啊!
但话未出口,师父却穿着睡衣,急急忙忙冲了出来。
与此同时,他将我往身后一拽,道:
“这是我之前斩杀的‘肉尸’。
被我砍了头,镇压在湖底。
没想到又爬出来了!”
我瞪大眼:“镇压?砍头?那他刚才说,他的头在咱们店里……?”
师父道:“走廊房檐下,不是吊着个竹筐吗?头就在里面。”
我闻言,差点儿没昏过去。
哆嗦道:“师父,那个竹筐,就挂在我房门口!你是认真的吗!”
我要崩溃了!
我一直以为,那里面放的是艾草一类的,驱蚊驱虫的东西。
现在你告诉我,里面是个人头?
天杀的!
我每天进出房门,都要从它下面经过!
师父语气淡定:“你那个房间,是纯阳位,适合镇压脏东西。
咱们整个店里,你那房间的风水最好。
你师爷说了,爱徒如爱子。
好的资源,要留给优秀的弟子。”
恩师!我谢谢你!
师父说完,也不理我崩溃的表情,对我道:
“去取墨绳、桃木钉、朱砂、镇尸符来。
我得重新把这玩意儿镇住!”
虽然很炸裂,但我还是立刻转身,按照师父的吩咐取了东西。
肉尸已经开始往店里闯。
我迅速将绳索朝师父一抛。
和师父一人一端,扯住墨绳。
师父喝道:“魁罡伏魔,走起!”
当即,我们师徒二人,运转精元,手持墨绳,脚踏魁罡步。
腾挪穿梭间,墨绳迅速将肉尸缠住。
墨绳上,浮动起红色的华光。
肉尸前进的身躯顿了一下,肚子里发出嘶哑的声音:
“又是你……可恶,可恶!”
师父哼了一声,手一翻,手中夹着五枚桃木钉。
他道:“收阵!”
我精气一凝,朝肉尸扔出一把朱砂。
朱砂混合着精元,散发着幽幽微光。
打在肉尸身上,仿佛一层红色的薄膜,将他彻底覆盖住。
而师父速度更快。
他手下翻飞间,五枚桃钉,分别钉入了肉尸的大椎、百汇、檀中、丹田、会阴。
特别是会阴那一下。
手往上一送,仿佛猴子偷桃。
看的我菊花都紧了。
做完这一切,肉尸彻底失去了动静,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师父最后将镇尸符贴在了肉尸的脖颈处。
这才拍了拍手,又闻了一下自己的手,被自己恶心到了。
他吩咐我关上店门,别被普通人看见了。
自己则赶紧去洗手。
我手里握着剑,对着肉尸来回打量。
因为是头一次见,所以比较新奇。
等师父洗干净出来后,我好奇道:“师父,这肉尸是怎么回事?”
师父坐在椅子上,叹了口气,道:
“说来也话长,这是我六年前降服的一具肉尸。他生前,死的很惨。”
我打量他胡乱组装的肢体,点头:“看得出来。”
师父给自己泡了杯茶压惊,边喝茶,边说起了这肉尸的来历。
这肉尸,生前名‘乔勇元’,是司马县桃源村的村民。
那个村,早年比较偏僻。
乔勇元和他新婚不久的媳妇儿,住在那个村里。
他们家比较穷,即便在村里,房子的位置也是最偏远的。
那天半夜,几个少年翻墙,进了夫妻二人的院子。
都是十五六岁,最小的甚至才十三岁。
全是些不上学的混混、二溜子。
虽然是伙少年人,但架不住他们人多。
年轻小伙子,又正是有力气的时候。
一伙人便将乔勇元小夫妻给控制住。
接下来发生的事,即在我意料之中,又在我想象之外。
那几个少年,对乔勇元的妻子实行了玷污。
但最可怕的是。
这帮少年,都有些心理变态。
不是普通的玷污,而是残酷无比的虐待。
在这个过程中,夫妻被堵住了嘴,连惨叫都发不出多少。
乔勇元的妻子,被残酷的折磨致死,身上的骨头没有几块是好的。
血将床都染红了。
乔勇元则被他们肢解。
夫妻两人的尸体,被拖到了周围的山洞里,半个月后才被发现。
由于那个几个变态少年,犯案手法粗暴,所以很快也落网了。
其中有人判了死刑,有人判了无期,有人判了二十多年。
也有两个未成年,早就已经出狱了。
乔勇元怨气冲天,化成了一具血尸。
他没有多少理智和逻辑,只剩下仇恨的本能。
因此,他专门虐杀十三岁到十七岁的少年。
师父六年前找到他时。
已经有三十多个无辜的少年,死在他手里。
所以师父才出手镇压。
砍了他的头,又将他重新肢解。
锁在一口箱子里,箱中有镇压的阵法。
然后沉入一处深水池塘中,试图通过阵法,慢慢化解他的煞气。
之所以将头砍下,单独带回。
也是为了防止意外。
只要这肉尸没有头,他就不能判断周围人的年龄和男女。
便不会触发他虐杀少年的条件。
我听到此处,也不由得叹了口气:
“原来也是个可怜人。”
师父点头,道:“所以,我们送阴人,要以化为主。
除非是凶煞厉鬼,否则,不到万不得已,不要下死手。
毕竟,审判鬼魂善恶,那是下面的事。
我们杀鬼太多,就是越俎代庖了。”
我点了点头,又指着肉尸问:“那他怎么办?”
师父道:“当然是重新镇压。
不过,我们得回那个湖边,看看是怎么回事。
按理说,他不该出来的。
很可能是那湖,出了问题。
明天一早,开上你买的新车,咱们去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