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杯水喝了三分之一,
他亲爱的姨妈终于很快的回来了。
“哦我的天呐!安赫尔,你知道发生了什么可怕的事情吗?!”
丽贝卡抱着话筒声音颤抖,用她那极具渲染力的三连转女高音,铺垫自己后面要讲的重大发现。
叶临被她吵到耳朵,默默把听筒拿远二十厘米,配合丽贝卡的台词,用夸张的语调问她,“哦我的天哪,丽贝卡姨妈,那您发现了什么呢?”
丽贝卡咚咚砸了两下桌子,又灌了口咖啡给自己顺气,她刚才在书房已经震惊了好一会,可现在还是淡定不下来,
“薇薇安她竟然!”
“她竟然十年没有花过咱家的钱!!!”
“她连续十年的报销额度都是零蛋!!”
“我还以为自己眼花了,来回看了三遍,真的十年都是零,哦我的上帝,她在想什么?!”
丽贝卡实在是不能理解薇薇安的想法,这世上竟然有人白给钱都不花,她是不是思想有问题?
叶临听完面色一沉,身边的空气仿佛瞬间下降到零点,
他证实了心里的想法,薇薇安确实有问题,而且有大问题。
尤其是,十年,
他母亲艾琳刚好去世十年。
不会有这么巧的事,
在什么情况下,一个佣人不会再用主人留给她的东西,就算主人去世,伤心归伤心,日子还得过,谁跟钱有仇。
除非,这钱她不敢动,或者不好意思动,再或者她心中有愧,
那她为什么不敢动,为什么愧疚,
一个从未想过的可能,从叶临的脑海深处浮现到心头,惊出一身冷汗,
或许,
母亲不是正常死亡,薇薇安知道什么,甚至她就是参与者,
母亲临死前还在替薇薇安安排后半生,想让她衣食无忧,所以薇薇安心中有愧!
此刻,叶临的瞳孔蓝到发黑,幽暗的瞳仁里凝结了两团肆虐的怒火,
拿着听筒的手背青筋暴起,听筒在他手里发出不堪重负的响声,
“碰!”
沙发前的红木茶几被人硬生生踹出去半米,茶杯霹雳哐啷摔了大半,地上铺的羊绒地毯一片狼藉。
母亲去世前还在嘱咐自己要尽量照顾薇薇安。
可薇薇安呢,
她怎么敢对母亲下手!
良心被狗吃了!
叶临被薇薇安气到眼前发黑,同时他的气管忽然骤缩,无法输送氧气,胸膛随着他的呼吸剧烈起伏,肺部更是像要炸开了一样,
“宝贝你在听吗?安赫尔?你怎么不说话了?喂?”
丽贝卡跟叶临感慨了好一会儿自己的震惊,等她说够了,却发现电话那头没了声音,只有电波的撕拉声,
“喂喂。”
把听筒用力晃了两下,再次放到耳边,还是没有声音,
丽贝卡眉头紧锁,喃喃自语,“人呢?”
叶临被活生生气到哮喘发病,偏偏药还在被他扔在门口沙发的大衣兜里。
这房间该死的大,
等叶临好不容易连爬带走,挨到门口的时候,脸已经憋成青紫色。
用上药,又从地上躺着缓了会,等暴虐的心情稍稍平复了些,叶临才爬起来去给丽贝卡回话。
电话竟然还通着,
“喂,姨妈你还在吗?”
“哎呦吓我一跳!你这孩子怎么话说到一半还跑了,害我在桌子上睡觉。”
丽贝卡被惊醒,连忙抽了张面巾纸擦桌上的哈喇子,
不对,是擦不知名的水渍,她可是贵族小姐,绝对不会有口水这种不优雅的东西。
叶临迅速整理了思路,现在说什么都没用,他妈已经死了,而唯一知道内情的薇薇安被赵招弟下了死亡通缉令,
不管真相是什么,在一切谜底解开之前,薇薇安不能死,
如果真如大伯母说的那样,薇薇安此行凶多吉少,那会是谁杀她,
不管是谁,叶临这次必须亲自去一趟意国,他自己的命无所谓,但他母亲的命必须查清楚,
他妈不能不明不白的没了。
“姨妈,今天我让你查账的事,谁都不要说,包括丹尼尔和路易,文件怎么拿的怎么放回去。”
“还有,我明天回意国,在我回去之前你就当什么都没发生,我没给你打过电话,明白吗?”
丽贝卡不明白,但好在她对叶临的话无条件支持,指哪打哪,
“好的,你姨妈保守秘密最在行了,我没接你电话,我什么都没干,咱俩不认识对吧?”
倒也不用不认识,
叶临又交代了她几句,扣上电话,一秒也没耽误,重新拨号,打给米国花旗银行经理,
母亲留给薇薇安的遗产,一直都留在米国花旗。
“上午好埃里克先生,我是安赫尔·叶·费尔本,麻烦您帮我查一笔存款流水,十年前由我母亲户头转出,收款人薇薇安·凯恩。”
“哦,亲爱的叶,我代表花旗银行感谢您的来电,您稍等,马上为您查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