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
“进来吧!”一个年轻的声音道。
这是江陵府的张居正旧居后院,稍微安静些。一个传令兵冲了进来,隔着老远就喊,但临近门口还是停下来了。
传令兵进来后,立刻呈上一道奏报。而坐在亭子内修炼的李白,则停了下来,打开奏报一看。
“北方蠢蠢欲动,似乎有大动作,南阳府已经戒严,隔绝南北,末将推测,清军将有大部队南下攻击两湖,还望主公早做打算!末将张勇敬上!”
看来北方的清军来了,准备进攻襄阳。
“嗣源,你去天府行省一趟,速速招天府行省的于先生回来!告诉他,是时候北上了!那个吴三桂,不足为虑,留下巩昌王,就可以无忧了!”
“是,义父!”
李白看着一脸英气的李嗣源,十分欣慰,然后道:“速去速回,这帮还有事情等你!”
“是,义父!”
李嗣源匆匆离去。
“来人!”
不一会靳统武就过来了,他问道:“王爷,有何吩咐?”
李白诧异道:“你怎么在这?”
靳统武回道:“王爷你也不需要人伺候,连个侍女都没有,而这些守卫也是宝庆战场上受伤的,我担心他们不便,所以过来候着。”
“你不也是在宝庆府受伤了,左臂没了,本来还要去寻你,你来了正好,你去那个案台下看看。”
“案台?”
靳统武走了过去,只是一靠近就看见了,这是一个木制的手臂,正好是左手。只是这左手手臂之上,似乎有些奇异之处,只是他一时半会说不上来。
于是拿出来见到李白,问道:“晋王,可是这件?”
“不错,这件是特地为你所造,耗费我一些灵气,全身玉制倒是其次,那上面有绘制有灵气符号,可以滋养血肉,以灵气驱动手臂。你找机会戴上,虽不可以恢复如初,但可以拿一些轻东西没问题。”
这是李白第一次在玉制物件上刻画符号,这个灵气符,不仅可以吸收天地间的元气,作为驱动手臂的能量,更可以连接靳统武自身,勉强受他意识驱动。当然,如果靳统武进入修炼界,这个操控会更加灵活。
靳统武大喜,立刻解开断臂的伤口,上面已经结痂,生出新的血肉。他戴上去尝试。这玉制手臂,一接触到自己的手臂缺口,仿佛什么东西吸住一般,紧紧贴合伤口处。
“你试着想用这只手看看。”
靳统武依言立刻尝试,果然只要自己一想,这只手臂似乎就动了一下。渐渐的可以握手,张开之类的简单动作了。
靳统武立刻伏地道:“多谢晋王!臣感于五内,永铭在心。”
“我过几年就要离开了,李将军的事情,我会替他完成,也不枉他救我一次,但留下的这个烂摊子,需要你去帮助!”
“离开?”靳统武下意识反问一句,然后立刻道:“晋王,只有你能完成这北伐的大业,岂可离开啊!”
李白叹道:“毋须劝解,我要去做更重要的事情,不得不去,如果成功,我可能还会回来的!”
“晋王?”靳统武还想劝解,但他十分了解眼前的这个人,对世间的一切事情不在意,唯一在意的便是这北伐事业。不少属下更是私下议论,晋王是不是有什么隐疾,一个女人都没有,甚至连侍女都没有。靳统武更是严厉惩治煽风点火的人,在他看来,晋王是修仙之人,自然瞧不上这些平民女子。
而前段时间,这个观点转变了,他竟然听见了晋王的梦中呓语,叫了另一个人的名字:“秦小蛮”
“平阳伯,你去通知林城的固原候,准备收网了。将我要出征的消息放出去,顺便将我打算秘密行军,前往凤阳府,捣毁敌军粮草基地的消息传出去!通过上次那个秘密渠道。”
靳统武立刻收回思绪,立刻应承,领命而去。
随着江陵府的军队调动,整个气氛也紧张起来,大家都知道,又一场恶战要来临了。而晋王府的宣传机器也运作起来,无数的邸报,告示四处传递,很快将清军即将南下的消息传开了。两湖地区经历过两年的太平日子,不少百姓都得了实惠,一旦清军再过来,这些人肯定会遭殃,因而纷纷送子去入伍,想守卫他们来之不易的成果。
结果出乎意料,晋王府有谕旨,兵源充足,暂时不需要招募新军,各位百姓安居乐业便是对晋王的最大支持。
十日后,江陵府已经集结了三万余精锐,准备北上,前锋庆阳王冯双礼带领的骑兵,三日前已经北上襄阳。
“踏踏踏!”江陵府城外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那是一大批的骑兵,旌旗招展。每个人脸上俱是风霜之色,看来是远道而来。
官道之上的行人,立刻闪开。这些骑兵也不敢停留,直接从人群之中穿过。以晋王的爱民如子的做法,这些士兵不是有急事不会如此。因而惹来一旁茶肆的众人议论纷纷。
“这发生什么大事了?”
“这你都不知道?城门外有告示,晋王要领兵出征了,那满清鞑子又要南下了。”
“唉,才过几天好日子啊,怎么又要打仗!”
“那是我们愿意打吗?那是满清鞑子要打我们,要占我们的土地,抢我们的人做奴才!”
说这话的是一个老学究,义愤填膺,十分看不惯一旁还在抱怨一个商人打扮的老者,比较肥胖。在这个兵荒马乱的岁月,还能这么胖,看来确实有些家底。
“这位先生请了,我是来自宝庆府的,姓柳,听说这边生意兴隆,特意过来看看。有什么不懂的,还请见谅。”这老者十分有礼貌,倒是显得老学究有些不好意思。
老学究看着他身后的马车,似乎还有家眷一起前来,于是拱手回礼道:“无妨,尔等在这江陵府,好好做生意,没有人敢动你们的!”
“这是为何?”
老学究捻须笑道:“你有所不知,这晋王看着江陵府是几省通衢之地,因而特地设商人交易所,便于南来北往的商人交易,只需按交易数额缴税,自然就没有人敢惹了!”
“缴税?不知这税有几何?”老商人笑问道。
“不过十分之一而已,然后会发凭证,有此凭证,这两湖地区,自然不会再收一分了!”老学究自得道。
不收一分?老者细细算来,这十分有搞头。平时商人就怕各种关卡,吃拿卡要,各种税费极高。但自己却不是商人,而是自宝庆府逃难而来,自己在那边有个儿女亲家,竟然是北边的间谍。自己害怕被牵连,在宝庆府的田地重分的过程中,便将名下的大部分捐出来了。顺便将潭州府的产业也变卖了一些,携带着细软,准备来江陵府安家。
一方面听说江陵府是晋王的驻地,比较安全,另一方面听说这边生意不错,自己也打算开个茶肆,维持生计。但不放心家里人,因而自己寡居的女儿以及其他家眷,也都一起过来了。
“那晋王确实不错!”
”岂止不错!这江陵府的百姓都盼着晋王当皇帝呢!”
老者大惊失色道:“如此悖逆之言,也敢乱说?你们不怕林城的陛下怪罪吗!”
“陛下?我江陵府的百姓都知道,是晋王给了我们土地,让我们活下去,而这林城的明朝皇帝,只会跑,让这满清鞑子屠杀我们!”
一时间众人掌声雷动,不少人纷纷附和道:“说得不错!”
“晋王比那人强多了!”
听到如此骇然之语,胖老者也不敢停留,立刻进了城。进城也没受城门官为难,果然如那个老学究所说,晋王府管辖范围,十分清廉。
他领着众人刚刚安顿下,是一间靠近城门的一间小院子,这也是他提前安排人购置的。忽然门外传来急促的敲门声,他推门一看,是自己的下人。
“柳掌柜!晋王府有告示,说来江陵府定居的,都需要到官府衙门报到,表明身份,核定分田呢?”
分田?怎么有这个好事?怎么感觉是陷阱,但这是官府衙门的事,自己又不得不去。于是便准备随着下人过去,只是听说要求所有家眷过去。不得已,只好叫来老妻,以及寡居的女儿一起去了衙门。
一路上遇到了很多同行之人,交谈起来才发现,这些人来自各个地方,因为没了路引的限制,因而都来这里求生活。
很快大家便抱团来到了府衙,府衙门口站着一些衙役,都没有以往常见的吊儿郎当的表现,反而很是正经。在仔细询问和检查过后,这才放他们进去。衙门内有几条队伍,按照家庭在排队,每个人都在登记着什么。
好不容易轮到胖老头时候,给他登记的人虽然说话老气横秋,但极为年轻,上来便介绍了一番。
胖老头这才弄懂,原来这里登记的便是自己的财产,后续便按照登记的收税和买卖,其余的一律作废。当然,登记还需要出示一些大明朝的证明,才能证明这些财产是自己的。但一旦登记之后了,后续官府便只认这些了,其余的都会作为非法的没收。而为了避免到处作假,官府也会收集各个地方呈报,只以最后一次登记为准。
如果田地不足或者没有的,就会在相应的地方分配。胖老头自然田地众多,但也只得老老实实登记,不过很快便引起了年轻的登记人员的警觉。
“你在宝庆府的几百亩地,全部捐献了?什么时间?怎么没有记载?”
胖老头被吓到了,连忙道:“一年前,一年前,反正是官府的收走了,我也不知道啊!”
书记员神情变得严肃,立刻高呼道:“快去通知王巡抚,有大问题!”
很快一群人便紧张起来,来来回回,不一会就来了一个大官模样的人,来了一群人,把胖老头夫妻吓得瑟瑟发抖,这时一旁的女儿也不得不出来应付。
“小老儿一家莫慌,你说说清楚,你家在宝庆府的几百亩地都给了谁?可有什么凭证?”
年轻女子上前道:“参见大人,我父亲原是宝庆府的,只是因为我牵扯到了一件大案之中,为了脱罪,不得已才将土地献给了当时的知府。”
那个大官模样的人,五十多岁,立刻问道:”去年宝庆府的田地文书可有找到?”
一旁的年轻小吏立刻道:“找到了,巡抚大人,刚刚看过,宝庆府并没有一个姓柳的土地,而且宝庆府似乎比其他地方少了不少。”
巡抚?那可是二品大员,几乎是晋王府的核心人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