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酆都大帝猛地一挥手,宽大的袍袖猎猎作响,声如洪钟般大声下令:“你们六个,即刻排成一条竖排!”
六个鬼兵听到命令,身形猛地一震,脸上闪过一丝敬畏与紧张。
他们不敢有丝毫懈怠,双脚用力一跺地面,发出沉闷的声响,随即迈着整齐划一的步伐,迅速从原本围成的圆圈散开。
他们两两对齐,每一步都踏出相同的间距,靴子与地面碰撞,发出“砰砰”的声响,在这略显嘈杂的餐厅中回荡。
眨眼间,六个鬼兵就排成了一条笔直的竖排,像一排矗立的石柱。
随着鬼兵队列的变换,原本被遮挡得严严实实的内部景象逐渐展露出来。
众人的视线一下子畅通无阻,像是冲破了一层无形的屏障,清晰地看到了里面的模样。
郑宇寰、卫嘉怡以及郑心怡、郑心蕾,心脏猛地一缩,一眼就捕捉到了他们心心念念的郑凌逸。
只见郑凌逸狼狈地趴在地上,身上的衣服被撕扯得凌乱不堪,大片的肌肤裸露在外,上面还带着一道道触目惊心的擦伤痕迹,干涸的血迹在皮肤上结成暗红色的痂。
他的头发乱蓬蓬地缠结在一起,遮住了半张脸。
眼睛红肿得厉害,像熟透了的桃子,眼皮微微浮肿,一道道泪痕挂在脏兮兮的脸上,在尘土的映衬下,显得格外凄惨。
察觉到家人的目光,郑凌逸缓缓抬起头,动作艰难,像是脖颈上压着千斤重担。他与父母和妹妹们的视线交汇,那眼神里满是委屈、愧疚与劫后余生的庆幸,嘴唇微微颤抖,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
餐厅内一片死寂,空气仿佛都被抽离,所有人都像被施了定身咒一般,大气都不敢出,一双双眼睛死死地盯着酆都大帝。
大帝身姿笔挺,双手负于身后,周身散发着不怒自威的气场,他目光冷峻,缓缓开口,声音低沉却极具穿透力:“惩罚郑凌逸,惩罚,惩罚……”
每一个字都清晰地在这片寂静空间里回荡,余音绕梁,像一把把重锤,一下又一下地砸在众人的心尖上,敲得众人的心跳愈发急促。
徐灵风站在一旁,小小的身躯因为紧张与焦急微微颤抖。
他先是转头看向身旁的郑心怡和郑心蕾两姐妹,只见她们的眼眶比刚才还要红透,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像摇摇欲坠的珍珠,随时都会滚落。
她们的嘴唇轻颤,却发不出一丝声音,那眼神中满是对哥哥郑凌逸深深的担忧与极度的急切,仿佛在无声地祈求着大帝能从轻发落。
徐灵风又迅速将目光挪回到酆都大帝身上,实在按捺不住内心如潮水般翻涌的焦急。
他的小脸涨得通红,双脚猛地用力一蹬,整个人高高蹦跳起来,两只小胳膊在空中用力地挥舞着,扯着稚嫩的嗓子,声嘶力竭地喊道:“大帝爷爷,你快说呀,到底是什么惩罚?”
那尖锐又急切的童声瞬间打破了餐厅里的死寂,在空旷的空间里格外突兀。
酆都大帝看着眼前这个急得像热锅上蚂蚁的小男孩,嘴角浮起一抹神秘笑意,那笑容里藏着让人捉摸不透的意味。
他微微俯下身,膝盖微微弯曲,直至与徐灵风平视。
随后,他伸出粗壮的食指,轻轻刮了下徐灵风的鼻子,动作轻柔却又带着几分亲昵,悠悠说道:“惩罚跟你有关。”
徐林峰听到这话,眼睛瞬间瞪得滚圆,像是两颗黑宝石,满是不可置信。
他的小脑袋里瞬间乱成了一锅粥,无数个问号在脑海中盘旋。
他的小嘴微微张开,小声嘟囔着:“怎么跟我有关呢?我才4岁啊,什么都不会,到底跟我有啥关系呢?”
小脸上满是迷茫与困惑,两只小手无助地摊开,掌心朝上,像是在向世界发问,又眼巴巴地望向酆都大帝,渴望能从他那威严的脸上寻出一丝答案的线索。
……
酆都大帝告知徐林峰,惩罚与他有关后,餐厅里的气氛瞬间降至冰点,好似一层寒霜笼罩。
徐林峰的爸爸徐博涛,双手不自觉地揪紧衣角,指关节因用力而泛白,双眼死死地盯着酆都大帝,仿佛要用目光穿透那层神秘的面纱,探寻出答案。
妈妈林悦,眼眶瞬间泛红,颤抖着双手捂住嘴,像是生怕一不小心就会哭出声来,身体微微摇晃,满心的担忧让她几乎站立不稳。
徐林峰的十个亲生姐姐,此刻花容失色,往日的活泼劲儿荡然无存。她们紧紧依偎在一起,眼神中满是恐惧与不安。大姐眉头拧成了麻花,双手紧紧抱在胸前,试图给自己一些力量;二姐咬着下唇,咬得都快渗出血来,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大帝,生怕错过任何一个细节。
徐灵风的爷爷奶奶,相互搀扶着,爷爷的身体微微颤抖,奶奶小声地呢喃着:“这可咋办呐,这可咋办呐……”
浑浊的双眼中,写满了对孙子的牵挂与忧虑。
大伯大伯母、二伯二伯母、三伯三伯母站在一起,神色凝重。大伯眉头紧锁,双手背在身后,不停地来回踱步,每一步都踏得重重的,仿佛要把心中的焦虑踩进地板里;二伯紧闭着嘴唇,眼神中透露出焦急与无奈;三伯母的手在身前慌乱地搓动,嘴里还不时跟身旁的人低声念叨。
五叔五婶、六叔六婶的表情同样凝重。五叔的目光在酆都大帝和徐林峰之间来回穿梭,满脸的疑惑与担忧;六婶紧紧拉住五婶的手,手心全是冷汗,两人的心中翻江倒海,都在急切地思索:这惩罚究竟和徐林峰有什么关联?
堂哥堂姐们聚在一旁,交头接耳却不敢发出太大声音。
堂哥握紧了拳头,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眼神中满是对堂弟的关切。堂姐们则皱着眉,时不时焦急地看向徐林峰,其中一个堂姐还下意识地揪着自己的发尾,手指因紧张而微微颤抖,所有人都在心底默默担心,这种无声的恐惧与担忧,让整个餐厅的空气都仿佛凝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