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宫。
明王快狠准的抽出长剑抹了梁太医的脖子,说是抹脖子,实际上在众多太医的医治下,梁太医并无生病危险,只是声带受到影响。
用太医院正的话来说,伤好以后说话会比正常人慢上哑上许多,且终生不可痊愈。
明王不想听他啰嗦。
只道,“死不了就行。”
他出手时其实是拿捏着分寸,若梁太医真死了即便他事出有因,也难逃刺杀大臣的罪责,皇帝罚他,他便不能够再在东宫看护太子,那才是得不偿失。
出手前,他也曾权衡过,若忍下来,只是呵斥一番,恐怕不能够起到杀鸡儆猴的作用,所以他毅然决然地抽出了长剑。
这会儿听完太医院正的诊断,他撩开衣袍走出门,直接在杨静宜寝殿门口,面向御书房的方向跪了下来,拱手向半空,“请父皇恕罪。”
江宸回来以后,第一件事便是被明王使唤去御书房替明王请罪,他本人则继续跪着。
听完前因后果之后,江宸只恨不得直接弄死那个梁太医,怒火冲冲地就要往梁太医所在的偏殿闯,“他以前就仗着岳家姻亲,不将皇兄放在眼里,医术也烂得一塌糊涂,如今他竟然敢公然说皇兄治不好,早做准备?!”
明王拦住他,“你赶紧去帮我请罪。”
“别添乱。”
看了眼偏殿紧闭的屋门,压低声音,“他伤的很重,即便伤好日后也恢复不到曾经。”
江宸这才作罢。
收敛情绪。
一天之内,第二次去了御书房告状。
皇帝闻言只问了句,“梁太医死了吗?”
江宸冷哼,“儿子倒是巴不得他死了。”
这就是没死。
皇帝摆摆手,“只要不出人命,东宫一切以太子安危为准,你不必事事过来请示。”
江宸点点头,起身离开。
到门口时停下脚步,回头看向蹙眉揉太阳穴的皇帝,“父皇,那个姓梁的如今还在东宫,既然他没有生命危险,让他滚回家去,可以吧?”
皇帝没好气,“东宫差他一间屋子?”
江宸撇撇嘴,“凭甚他诅咒皇兄,东宫还得抽出人手看顾他?便宜他了。”
“滚。”
江宸怏怏地滚了,看着时间去了内务府门口,他的任务是确保天青的“尸体”能被扔在指定的地方,免得齐司白找不到尸体。
等了一会儿,就见内务府抬出来一个白布盖着的车架,上面逛荡着两只脚,是宫内丫鬟的绣鞋,他有点记不清天青穿的是什么,这会儿也不好冲过去掀开白布确认。
一时间竟有些不知如何是好。
眼看着车架渐渐驶离,他急得抓抓头发,恰逢旁边桑旗递过来一颗石头,江宸眼睛一亮,接过来便冲着车架掷了过去。
顿时,车架被卡住。
尸体软趴趴的滚了下来。
江宸暗中一看,不是天青,便甩开不再管。
重新蹲在角落里等着新的尸体出来。
这一等便是到了半夜。
眼看着已经三更天,可内务府的大门紧闭,他有心想要回去问问齐司白,可又怕这会儿功夫天青被推出来,只能忧心忡忡地继续蹲着。
“桑旗,小爷记得内务府没其他门吧?”
桑旗默默往他身边靠了一步,试图在寒冷的初冬夜汲取他身上散发的温热,“有的,只是死人一般都从这走,另外那个门面朝御书房。”
江宸这就放心了。
既如此,那边说明天青还活着。
只是不知道为何没有选择今晚死,该别是遇到了什么困难吧?
这么想着,他又开始担心了。
他看了眼桑旗,“你在门口待着,我去看看。”
桑旗赶紧拉住他,“殿下,这是内务府。”
“我知道啊。”
“门口都是羽林卫。”
江宸摆摆手,“没事,我光明正大的走进去。”
“岂不是打草惊蛇?若是……”桑旗急得抓抓头发,“若是天青姑娘有事耽误,您这一去,再被安王和瑞王知道,之后她想脱身都难。”
话虽如此。
可……
江宸重新蹲了回去,“等到四更天,到时若还没有动静,我势必要去看看。”
结果,这一等便到了天明时分。
内务府的大门始终未再打开。
江宸退掉桑旗拉着他的手,找了个合适的位置怒气冲冲地往内务府里面闯,边闯还边骂,“小爷倒要看看到底是哪个害得我皇兄病危!内务府也是一帮酒囊饭袋,审问了一宿竟然屁都没问出来!”
说着,一脚踹向内务府的大门。
巨大的声响惊动了守夜的羽林卫和太监。
一群人乌泱泱的围了过来,江宸双手叉腰,“别告诉本殿下你们作昨夜在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