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靖称是,他有些好奇地问时惜:“你不相信外面那些初焱学院的人?”
每个学院的身份牌各有特色,一般也很难作假,所以身份问题是不需要担心的。
时惜知道尤靖这是想问她为何不直接给他们解了散力丹,“我相信他们的话,但我不相信他们的人。”
前有同学院的队友卓耀祖背刺,作为初焱学院这个陌生学院的他们自然是不能凭几句话功夫就打消警惕心的。
方洛可说了,不要轻易交出自己的信任,除了她以外,后边这点是时惜自己补充的。
尤靖叹了口气,好不容易压下的愧疚心又浮现出来。
畜生道事件伤他们很深,再早几年,他们这般大的少女少年们还在学院里安稳的念书,即使天赋足够逆天,那也是老师们捧在手心里怕化了的宝。
而不是如今因着自身的天赋就被赋予了不能拒绝的责任,来这些破什子历练或是去秘境历练。
他们欠这些孩子的,怕是永远还不清。
“不过想要更稳妥地出去,我们的力量还是太单薄。”尤靖放柔了声线,“先去看看他们吧,到时候再决定是否拉他们入伙。”
如果他记得没错,这次初焱学院带领历练弟子的是陈紫玲,那个话不多的女人,本是在战场功勋卓着的人因伤退到后方,所有人都以为她会转去管理层,没想到退得彻底回了家乡当老师。
这些信息尤靖也与三人同步着,陈紫玲与他同是六阶,火系,惯用武器是一杆长缨枪,当年一人一枪在同届里是赫赫有名。
时惜抵唇咳了咳,她们走时,那个庸医正指挥那两个不太聪明的人对着昏迷的各位同伴“大打出手”呢,暴力叫醒确实是种见效极快的极端方式,可它明显不适用于此处。
那场面太美好,时惜不敢再去多看,看多了脑子会没的。
临时设的祭祀台下被五花大绑的渔民们支支吾吾,哀声连天。
最重要的是有些人还没了衣服,就光个膀子被捆着,身上的脚印泛红,鼻青脸肿的。
许芯简直没眼看,他们是否忘记这里还有女生的存在?连带着,她捂上时惜那欲探究的眼睛。
“脏眼睛!”
“哎?”
觉得好笑的时惜有些可惜,这算是让这群狗男人的尊严丢失,大快人心的场面,倚女卖女什么的才是最脏的。
蒋工斧内心呵呵,为了不污秽了伙伴的眼,还是给他们一一蒙上,一张厚布下去,盖住了身子,也捂着他们的头,让他们再尝尝窒息的滋味。
“御友,你们找到同伴啦!”
注意到动静的单云赶紧地丢下没用的队友跑了过来,或许是有些日子没维护他的铁手,跑起来时还有着金属摩擦的声音。
蒋工斧的眼睛就盯着他那铁手看,兴奋的同时又咂着嘴,他凑到时惜旁边:“这就是你说的那个单云?”
怎么看着不太聪明的样子。
“你们有从他们口中得到什么有用的消息吗?”时惜还是忍不住好奇地往那些渔民身上瞥,刚刚看到有一个有腹肌啊!
远处单云的同伴也停下动作,带着红色头巾的那个家伙扭着脖子,神色不愉。
单云摊手:“完全没有。”
说着他注意到他们之中唯一一个大人,这样的组合很难不将他们与学院游历的人联想,单云也直白地问了出来:“御友你们也是某个学院的吧?不过此处临近野拉城,只有卞神学院的人才会经过.......”
尤靖挑眉,将他的身份牌拿了出来,卞神城求源,故而身份牌是一个圆牌,刻着阴阳两极。单云仅仅看了一眼就收回视线,朝尤靖行礼,“请尤靖老师看看我的同伴们。”
那些被装入棺材的人除了时惜和许芯没有人醒过来,单云他们也是将其他渔民妇孺们放置到一处开阔的地方,尤靖一眼看去,她们身上多多少少都有些褶皱,有些脸上还带着青紫。
其中陈紫玲尤甚,本就受了些伤这下看着是更严重了。
尤靖心里庆幸着,他伸手手中出现数个光点,挥去那些光点散入到地上的每个人身体中,时惜三人也蹲下查看。
良久,尤靖冷笑,地上的人没醒,但尤靖转而问着单云他们到来之前发生的事情。
“老师,现在应该救醒她们才是要紧事吧!”周固满头大汗,他已经想尽了所有办法,到底全是无用功,学院新一代中的佼佼者的他不免感到挫败。
对于周固这样的体现,许芯颇有同感,只是她现在很清楚自己的定位,见着时惜和蒋工斧悄悄对话的样子她没有嫉妒,而是敬佩。
单云则不管自己的队友说什么,他让他们保持安静,自己开始述说来时的详情,尤靖有些赞赏这个小少年的稳重。
他们不知这具体是何种阵法,最开始只在村中多停留一刻准备启航时一切便变了,男人消失,女人也只敢躲在屋中闭门不出,除了他们待的这个茶肆,其他屋子他们也不能进入,于是在这变化的时间中他们就开始了日复一日地听着旁边冒出头来交谈的女人们的八卦、抱怨、闲聊。
陈紫玲与尤靖有着同样的担忧,不敢擅自行动,她非常明白此处不是常人所能建出的,但每天她都和队伍中修术法的女孩一起研究此处怪异,身体健全时他陈紫玲的重心在提升能力上,受伤退出战场后她又把重心放在如何教导院中学生上,于术阵之道上她只知皮毛。
而那天傻子的到来让他们发现了一个或许可以强行突破的地点,听到这时尤靖四人同时紧了紧眉,单云注意到了,不过他继续述说着当时他们是如何安排准备逃出的,傻子他们没有过多关注,因为他出现的那个地方正是这个村中最薄弱的地方,傻子不知何时也在第二天消失。
只是没想到好不容易搭起来的通往外界的路上有埋伏,陈紫玲一人护住他们所有人,希望的通道最后也是一场空,从一处怪异进入了另一处而已,接下来的就是时惜他们看到的这样,没有多余的时间和完备的办法,他们只有莽一回。
“那个傻子原来不是真的被困在那里啊......”随着尤靖话语落下,躺在地上的陈紫玲闭上的眼睛微动,许芯也做好准备给这位老师治疗着,绿色的荧光包裹着陈紫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