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茶点的味道,萧南月这辈子都不会忘记。
这是她娘亲的味道!
以前,在将军府里喝茶时,她娘亲都会制作这清茶口味的茶点。
自从娘亲失踪后,她再也没有吃到过这熟悉的味道了。
想到此,萧南月不禁苦笑了几声,然后,一口气将盘中的几块茶点全部吃完了。
“姑娘,你别噎着了。”那名妇人看着眉头微皱,眼眶泛红的萧南月,不解道:“是遇到什么伤心事了吗?”
“没没没。”萧南月摆摆手,将口中的茶点吞进腹中后,说道:“我能买一些茶点吗?以便明日出发后,能在路上食用。”
“你若喜欢就多带些,这茶点,我们不卖女子,就是送。”妇人拍了拍萧南月后背,替她顺了顺气后,转身就准备包一些茶点送与萧南月。
而这时,萧南月想起一事,连忙朝妇人问道:“你刚说这茶点对女子只送不卖,我想问一下,这茶点也是她所制吗?”
“那是自然。”妇人一边包着茶点,一边应道。
“那她……这在何处学的,你可知道?”萧南月追问道。
妇人点点头,用着一种近乎自豪地语气说道:“当然知道,这是她跟着以前萧大将军的夫人所学,不瞒姑娘,我娘亲以前是铉沐军中的弓弩手,将军夫人亲自所训。”
“能冒昧问一下,你的娘亲可姓秦,单名一个瑛?”萧南月小心翼翼地问向妇人。
妇人的手一顿,疑惑地看向萧南月,“你怎么知道的?”
“我能见见她吗?”
“还不知姑娘是何身份?”妇人放下手里包好的茶点,困惑道。
萧南月笑了笑,走向她,低声道:“晚辈姓萧,名南月。”
“萧南月……”妇人垂眸呢喃了一声,刹那间,她睁大了眼睛,“你是萧南月!”
“嗯。”
“我可以见一见你的娘亲吗?”
“可以可以,自是可以,我娘亲可一直念叨着你。”
妇人激动地直接拉着萧南月往家里的方向走去,完全没有顾忌任何礼数。
萧南月倒也不恼,反而觉得很开心,任由妇人拉着自己走向一条小巷。
小巷往里一点点就是妇人的家。
她推开小院后,只见里面七八名小女童正在忙活做茶点,而她们看见这名妇人后,齐声喊了“娘”,并且,十分有礼地朝萧南月喊道:“姐姐好。”
“娘,娘,你看谁来了。”妇人拉着萧南月走进正屋。
屋中一名年过半旬的老妇人在教两名女童练字,老妇人没有抬眸看向妇人,只是开口说道:“小花啊,你都三十多了,怎么还毛毛躁躁的啊!”
“娘,你快看看这是谁!”被唤作小花的妇人,一把拉过萧南月,将她推到了自己的面前。
老妇人闻言缓缓抬眸看了过去,她本是云淡风轻的神色,立马风起云涌。
“少、少将军!”
“秦姑姑。”萧南月眼眶泛红地看着头发已经花白的秦瑛,语带哭腔地说道:“好久不见!”
“铉沐军枭凤营秦瑛,拜见大将军!”
这时,秦瑛赶紧掸了掸衣衫,急步走到萧南月的身前,单膝跪下,行了一礼。
她这一举动,让周围围观的女童们很是好奇和诧异,她们呆呆地看着萧南月,眼中的神色有懵懂,有崇拜……
萧南月赶紧扶起秦瑛,讪笑道:“秦姑姑,你这是何必呢!还行此大礼。”
“铉沐军的规矩不可乱。”秦瑛紧紧地握着萧南月的手,将她上下打量一番后,说道:“你瘦了。”
“每天操心操劳的,能不瘦吗!”萧南月忽然撒起娇来,“所以,一会儿,我能吃一顿你煮的面吗?”
“那自是没问题,我这就去准备。”
“不急,不急,一会儿再煮。”萧南月拦住要往厨房走去的秦瑛,“我们先聊聊天,好久不见了。”
“行。”
随后,秦瑛让小花先带女童们去把茶摊收了,她则带着萧南月去了里屋。
两人在里屋桌前坐下后,萧南月率先开口道:“秦姑姑,你离开铉沐军后,为何书信都不来一封?”
“我是怕连累将军你了,当年,夫人在京中失踪后,那平湖就开始针对我们这一批由夫人亲自所训出来的女将们。
在战场上,也算计我们,幸好,被你父亲萧大将军所救,不然,我们也活不到现在了。”
“平湖设计你们?”萧南月诧异道:“这事儿我竟然不知!”
“无凭无据,全是我们自行推测,又怎好与旁人提及,再说了,她后来也没了踪迹,兴许是死了吧!”秦瑛苦笑了一声。
“秦姑姑。”萧南月出声道:“平湖她没死,当然,也快死了。”
“什么意思?”
“你可听过幽冥教?”
秦瑛点点头,“江湖上的邪教,作恶多端,背地里也算是那些世家的爪牙。”
“平湖就是幽冥教的教主!”
“什么!”秦瑛惊道:“确定吗?”
“确定。”
“她为何要如此?”
萧南月干笑了两声,然后,将之前发生的事情,她是如何被平湖设计进入幻境,又是如何被自己娘亲所救一事,告知了秦瑛。
听后,秦瑛愤愤不平道:“少将军,能让我率一支军队去剿灭她幽冥教吗?”
“秦姑姑,你稍安勿躁,我已经派三万人马去踏平犀牛山了。”
秦瑛听见这话,却没有立马应答,而是思虑了片刻,才说道:“踏平犀牛山容易,但想要她死,只怕有些困难。”
“没事,她要是没死,我不会让她活太久的。”
萧南月喝了一口秦瑛递来的茶水后,转了话题问道:“刚才你唤小花的那位女子是你什么人,还有院中这些女童,都是谁家的啊?”
“女童都是弃婴,我捡来养的,小花是被她丈夫常年殴打,逃命出来的。
后来,她丈夫带人追了过来,我替她打走了那伙人,并且,让他丈夫写了和离书。
之后,她认我做干娘了。你别看她容貌沧桑,她也只有二十七八。”
“什么?”萧南月惊道:“我以为她……”
“像中年女子了,对吧!”秦瑛苦笑道:“都是被夫家给糟践了。”
萧南月叹了一声,随后,她从怀中拿出一叠银票,留了两张给自己,而后,又解下腰间的钱袋递给秦瑛,说道:“秦姑姑,这些钱你留着。”
“少将军,不可。”
“收下吧,要养这些女童,银钱不够,很容易被欺负的。”萧南月将银钱塞进秦瑛的手里,继续道“对了,今后,你若是有什么困难,你就去白凤州城内找太守潘培,或者铉沐军的驻军,千万不要自己……”
萧南月说话时,秦瑛突然打开一侧的小箱子,只见里面装满金条。
“当我没说过!”萧南月倏地将银票揣回怀中,钱袋也重新系回腰间了。
秦瑛见状,笑了笑,“少将军,当年,你娘亲不仅教了我们手艺和武功,还教了我们如何赚钱,所以,你不必担心我们。”
“确实,我多虑了。”
萧南月尬笑着,看着一箱子的金条,此刻,她十分想伸手去拿几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