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煜匆忙穿好衣服,同时大声下达指令:“马上给韩先生的伤口拍张照片发给我。我会告诉你怎么处理枪伤。别慌,我这就过来!”
秦煜话音刚落,就钻进车里,全速朝他们赶来。
柳青衣迅速发了照片过去,很快就收到了秦煜的语音消息。
与此同时,韩若安已经准备好了热水和急救箱。
柳青衣双手颤抖着,用剪刀剪开韩子砚的衬衫,然后在一盏小酒精灯上给一把镊子消毒。
她一遍又一遍地播放秦煜的语音消息,手颤抖着将镊子伸向韩子砚的伤口。
但柳青衣毕竟不是专业医生,取子弹对她来说就像在黑暗中摸索!
房间里传来一声急促的吸气声。
她不知道镊子碰到了什么,但这一下足以让昏迷中的韩子砚醒过来。
柳青衣的手颤抖得更厉害了,不过幸运的是,镊子夹住了一个金属物件。她想都没想,用力一拽,子弹从韩子砚的肉里滚了出来!
韩子砚疼得哼了一声,额头上冒出了汗珠。他疼得咬紧牙关,一把抓住柳青衣的手腕,“柳青衣,你是不是早就看我不顺眼了?觉得我还不够疼,所以在我伤口上撒盐?”
柳青衣脸色苍白,喉咙发紧,结结巴巴地说:“我……我只是想把子弹取出来……”
“取出来了吗?”
“取出来了……别动,我给你包扎一下。”
柳青衣赶紧找来一些纱布,笨手笨脚地给韩子砚的肩膀和胸口缠上。
韩子砚现在清醒了一些,低头看着胸口那胡乱包扎的纱布,一脸嫌弃。
柳青衣紧张地咽了口唾沫,“我……我不是专业医生。要是可以的话,你明天还是去医院看看吧。”
“你害怕了?”
柳青衣愣了一下,接着委屈涌上心头,眼泪开始在眼眶里打转。
韩子砚瞥了她一眼,脸上露出痛苦的表情,坐起身来,抓住她的衣领把她拉得更近,“你怕什么?”
柳青衣猝不及防,差点就跌进韩子砚的怀里。
韩若安看到这一幕,脸涨得通红,赶紧转过身去。
柳青衣本来就心慌意乱,韩子砚的质问让她更加语无伦次。
可恶!他自己中了枪,怎么还这么不安分!
他应该好好休息,而不是问东问西!
看到柳青衣咬着嘴唇,可怜得像只小猫,韩子砚心软了,松开了她的衣领。
该死!受伤的是他,可为什么她看起来这么难过?她是在担心他吗?
想到这儿,韩子砚心里涌起一丝满足。
“这件事我不想让其他人知道。”
柳青衣皱起眉头,眼中满是愧疚,“谁都不能知道?”
韩子砚痛苦地深吸一口气,看着柳青衣,“谁都不行!”
柳青衣的心猛地一颤,眼睛睁得大大的,紧张地犹豫着,“可是我……我告诉秦煜了……他现在应该已经在赶来的路上了……”
柳青衣的话刚出口,就不敢再与韩子砚对视。
她也不是故意要泄密的。只是当时情况危急,她自己取不出子弹,实在没办法才向秦煜求助。
然而,她没有等来预料中的责骂,只听到韩子砚略带痛苦的声音,伴随着沉重的呼吸,“告诉他没事。”
太好了,等秦煜来了,局面就能有人接手了。
柳青衣松了口气,拿了张湿巾去给韩若安擦脸上的血迹。但韩若安仍沉浸在恐惧之中,眼睛睁得大大的,满是惊恐。
柳青衣心软了。她在沙发上坐下,把小男孩拉到自己腿上,轻声安慰道:“没事的。看你爸爸多勇敢,他都没喊疼,对吧?你也要像爸爸一样勇敢!”
韩若安浑身发抖,小鼻子哭红了,抽噎着说:“我害怕……我害怕……”
他那稚嫩的声音如此微弱,让柳青衣心疼不已。
她紧紧抱着他,轻轻拍着他的后背,就像哄婴儿一样,轻声说:“别害怕,韩若安,你是最勇敢的……”
韩子砚手里握着柳青衣取出的子弹。然而,他的目光却紧紧盯着沙发上的两人,眼神愈发深沉。
韩若安总是让他想起柳青衣。
此刻,他们依偎在一起,就像真正的母子,洋溢着温暖和爱意。
韩子砚看得入了神,直到柳青衣突然与他对视。两人的目光意外交汇。
也许是他的眼神太过炽热,让柳青衣不禁一颤,心中涌起一阵莫名的慌乱。
她清了清嗓子,下意识地问道:“你们是怎么回来的?”
韩若安不会开车,而韩子砚当时又昏迷在驾驶座上,他们到底是怎么回来的呢?
韩子砚的声音异常沙哑,反驳道:“我开车回来的!怎么,你还以为我是走回来的?”
“你开车回来的?”
“是啊。”
柳青衣吃了一惊。她无法想象,韩子砚伤得那么重,是怎么开车回来的!
这需要多大的意志力啊?
突然,她对他有了新的敬意。但更多的是,她心中仍残留着恐惧。
他当时命悬一线,浑身是血。
她从未如此害怕失去他。
很快,秦煜冒着暴风雪赶来了。
韩子砚把子弹扔给他,言简意赅地吩咐道:“查查这颗子弹的型号,调查所有黑市枪支交易。”
“调出公司地下停车场晚上8点35分左右的监控录像。”
“安排人处理楼下的车,把血迹清理干净,我不想让任何人知道这件事。”
即使身受重伤,韩子砚依然思路清晰。
尽管身体虚弱,他仍掌控着局面,真不愧是个王者!
然而,柳青衣还没听他讲述事情的经过。
她转向韩若安,轻声问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他怎么会中枪?”
韩若安抬起头,回忆如潮水般涌来。他仍能清晰地记得发生的一切。
他有太多话想说,但一紧张,就说不出话来。
他赶紧拿出手机开始打字:“爸爸带我回家。我坐在副驾驶座上。我们离开公司的时候,爸爸中枪了。”
副驾驶座?
难怪她只看到副驾驶的车窗上有血迹。袭击者的目标是韩若安!但究竟是谁如此残忍,要对一个三岁的孩子下手呢?